青磚牆與鐵門組合而成的囚室,似乎也在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負責看守的侍衛搓著手不停地來回走動著,以驅趕身上的寒冷。


    寒風更加猛烈,吹得樹枝劇烈地顫抖著,又是幾片殘葉緩緩落地,慘淡的月光照在侍衛的臉上,侍衛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警惕的目光來回轉動,大聲呼喝道,“什麽人?!”


    喊聲引得其他幾個侍衛也圍過來,“怎麽了?”


    “好像有人過來……”


    話說了一半,隻見眼前有一團迷蒙的白霧緩緩擴散,幾個侍衛避閃不及,頓時覺得頭暈目眩,隨後倒地。除了寒風吹過樹枝的嘩嘩聲,再沒了其他聲音。


    黑影嫻熟地打開鐵門走進囚室,賀屹正躺在板床上,臉朝著牆麵昏沉地睡著,黑衣蒙麵人手中的短刀,在漆黑的囚室中閃著寒光。


    但就在接近床榻的時候,床上之人忽然一個翻身,踹向黑衣人手中的短刀,短刀脫手,向側麵飛去,直直地插進牆麵裏。


    黑衣人來不及驚詫,直接上去與他交上手,囚室內的桌椅擺設皆被踹翻,黑衣人再次抽出身上的另一把短刀向那人刺去,那人側身躲過攻擊,隨後反手握住那人再次攻向自己的手,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擊中黑衣人蒙麵人的腹部,黑衣人吃痛,彎下腰,又頓覺左臉被擊中,口中一陣鑽心的痛,一絲鮮紅順著嘴角流下。


    幾個回合過後,黑衣人被死死地鉗製住並被逼向牆角,那人又趁機點了他幾處穴道。這時,囚室突然燈火通明,黑衣蒙麵人睜圓了眼睛,驚詫道,“許子寧?”


    原來躺在床上裝睡的並非是賀屹,而是恭候已久的許子寧,許子寧聽他這麽一說,臉上浮現出一抹嘲笑,“呦嗬,還真是老熟人啊!”


    這時,風逸辰帶著看守的侍衛走進來,那幾個侍衛提前服下了解藥,並未真的暈倒,黑衣蒙麵人的遮臉布被揭下來,那人正是向迎風的隨侍弟子向弘。


    許子寧嘲諷一笑,“你們淩夜宮的人,就這點本事嗎?”說罷,朝風逸辰遞了個眼色,風逸辰帶人將向弘拿下。


    向弘被死死地鉗製住,又被點了穴道,別說反抗了,就是動一下也費勁,他忽然露出一抹譏笑,神色中夾帶著坦然,“你以為抓住我就算完事了?”


    “向弘,若我沒猜錯的話,你背後的那個人現在已經走向山門了吧?”


    向弘陡然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許子寧,“你說什麽?”


    “你這招聲東擊西果然好,放心,想必我師兄會讓你們主仆相見的。帶走!”


    向弘被帶走時很不甘心,惡狠狠地瞪著許子寧,隨後被強行拖走。


    天氣微微有些冷。坡邊的土地上還有著尚未褪去的凍霜,一個身著黑鬥篷的人,巧妙地躲開了暗衛和巡查弟子的眼睛,奔向山門的方向。


    前麵就是離山的最後一道山門,一切看似安然無恙,黑鬥篷也稍稍鬆了口氣,可就在準備踏出去的時候,從四麵八方飛身而下一群身著勁裝的人,這一群人劍拔弩張,將黑鬥篷圍在一個圈裏,黑鬥篷想利用輕功飛身逃走,卻不想頭頂的方向閃過道道寒光,在黑夜裏格外刺眼。


    黑鬥篷了解這個陣型,一旦使用輕功向上飛身,等待他的,將是被萬箭穿心,看局勢十分緊張,使得這初冬的氣氛都變得有些熱烈了起來。


    這時,一身黑衣的李子楓穿過陣型走出來,凝視了黑鬥篷的眼睛許久,臉上浮上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貴客,十五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黑鬥篷也不再隱瞞,冷冷的目光逼向李子楓,嘴上勾起嗜血的殺意,“李世英,你的命可真大,這麽高的懸崖摔不死你,那一場精心設計的圈套也整不死你。”說罷,黑鬥篷飛速脫掉了黑色長袍外衣扔向一邊,隻著黑衣蒙麵。


    數十名暗衛彼此交成一個陣型,而首當其衝,在此之間的就是那個黑衣人,這黑衣人看起來卻和他們有著一些相似的地方,無論是步法,又或者身形,甚至握劍的手法都一樣。


    夜色更加濃重,慘淡的月光打在兩邊的樹上,在地上映出婆娑的樹影,猛烈的寒風不停地吹過,更顯肅殺之氣……


    話說兩邊,被擒住的向弘被直接押到法戒堂的刑室之中,法戒堂的刑室中,刑具鐵鏈遍布,到處充斥著冷水和血腥的味道,一旁的火爐嗞嗞地冒著火星,一個烙鐵在火爐中被燒得通紅,


    法戒長老嚴誠和掌門歐陽澤正沉著臉,耐心地恭候著他,負責押解的兩個壯漢押著向弘跪下。


    歐陽澤眉頭緊鎖,冷聲道,“你究竟是何時潛伏進來的?”


    向弘全身已經被牢牢地綁住,還不甘心地死死掙紮著,掙紮無果,忽然放聲大笑,嚴誠眉頭緊鎖,難得壓下了心中的火氣,看著他大笑,半盞茶的工夫過後,向弘的笑聲停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歐陽澤,“大名鼎鼎的衡山派掌門,設下諸多陷阱,卻隻為了抓我和賀屹兩個小泥鰍,真是可笑!”


    歐陽澤眉頭緊鎖,向站在一旁的法戒堂衛隊長邢敏雲遞了個眼色,邢敏雲會意,伸手抵在他的肋間,用力向後一拉,一根肋骨被生生拉斷,一聲慘叫在刑室之中回蕩,邢敏雲沉聲道,“你如果不知道怎麽回話,我不介意用這種方法教你!”


    向弘許久才緩過氣,額頭間已經冷汗涔涔,肋間鑽心的疼痛,喘著粗氣,狠狠地瞪著歐陽澤和嚴誠,嘴角的笑意絲毫不減,“當年李子楓在此受審的時候,你們也是用這種方法嗎?”


    提到李子楓,歐陽澤心中莫名地難受,當年自己被仇恨和憤怒蒙蔽了雙眼,一氣之下便將李子楓扔到這裏刑訊,雖然沒有扯斷骨頭,但刑具上身的撕心裂肺,該是怎樣的痛楚?


    向弘看歐陽澤痛心的樣子,忍不住冷笑著,“原來你也做不到一視同仁啊!”


    嚴誠沒有歐陽澤的耐心,直接抄起桌上的石塊朝著向弘飛去,向弘躲閃不及,額頭被砸破,一縷縷鮮紅的血流下來。


    歐陽澤嘲諷道,“被人當成棄子靶子,還能笑得出來,我真佩服你的氣度。”


    “淩夜宮之人從不怕死,為了保住主子,不怕刀山火海!”說罷,向弘想死死地咬緊牙關,企圖咬破口中的毒包自盡,可沒想到,咬下去以後,竟沒有任何反應,向弘頓時頹然。


    歐陽澤陰沉著臉,“早料到你有這種手段。”


    向弘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打鬥間,被許子寧擊中臉頰,疼痛的同時,似乎有幾顆牙和著血吐到了地上,向弘死死地盯著歐陽澤,“你以為這樣就能拿住我?”


    歐陽澤歎口氣,沒心情再跟他耗下去,隨即對著嚴誠說道,“此人就交給你處置了。”說著,一字一頓道,“千萬別讓他死了。”


    嚴誠領命,“是。掌門師兄放心!”


    歐陽澤轉身離開,他實在不放心李子楓那邊是否能應付得了……


    嚴誠待見歐陽澤,冷眼看著向弘,“放心,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隨即揮揮手,邢敏雲帶著兩名壯漢,拖起向弘鎖在了刑架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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