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發這一幕把步空陽也看呆了,他不知道景發是不是又想施展什麽新招式,一怕之下連忙提氣跳離景發身旁。


    景發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幾滴烏黑的血液落到地上,發出呲呲脆響,直接將綠草腐蝕融化。


    他緊閉雙眼,麵容痛苦,在體內正和劇毒展開激烈的搏鬥。


    步空陽畢竟成名已久,經驗豐富,看到景發沒有下一步舉動,便斷定景發身體肯定出了什麽狀況,於是二話不說,調轉十成功力,運起赤焰掌繼續朝景發攻來。


    這時的他已經不想繼續玩下去,因為景發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感到了恐懼,他必須盡快結束戰鬥,免得又要發生新的超出自己掌控範圍的狀況。


    所以攻出這一掌的時候,他計算好了所有可能遇到的抵擋。


    所以這一掌威力十足。


    隻聞砰的一聲,步空陽滿臉驚訝。


    因為他沒有想到赤焰掌如此輕鬆地就擊中了景發,而且打了個結結實實。


    原本的景發正在體內和劇毒做著激烈的搏鬥,真氣剛剛引導劇毒逐漸穩定下來,就在這時,忽地一股極強的外力湧來,砰的一聲,打亂了體內真氣的運轉,瞬間前功盡棄,劇毒再次蜂擁般湧向各處。


    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向他發出了警告,必須要盡快壓製住劇毒,否則再拖下去,可能就無力回天了。


    但是現在的他不能這麽做,因為步空陽還站著,雖然受了點傷,但不足以致命。


    剛才步空陽偷襲的這一掌,讓景發意識到再也不能一心兩用了,自己不可能一邊壓製毒素,一邊和步空陽交手。


    有舍才有得,必須要放下劇毒,全力一擊,隻要盡快廢了步空陽,才能盡早騰出時間去壓製毒素。


    想定之後,景發不顧七竅流血,再次鼓起全力朝步空陽攻去。


    但這份劇毒可非尋常毒素可比,它的速度很快,沒了真氣的阻擋,眨眼間已經蔓延至全身各處。


    它的威力很大,讓景發即使有了這道渾厚真氣的加成,速度和力道也下降了不少。


    於是,景發這次進攻給步空陽帶來的壓力突然減輕,兩人一時間打成了平手。


    這樣就導致景發原本計劃的速戰速決變成了一場持久戰。


    持久戰就是消耗戰,而景發沒有時間打消耗戰。


    隨著時間的推移,劇毒逐漸深入骨髓,讓景發漸漸地感到頭皮有些麻木,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逐步下降。


    慢慢地,劇毒侵蝕腦部,有些塵封了已久的記憶開始蘇醒。


    這道記憶應該是景發十分熟悉的記憶,因為在無數次生死存亡之際,一直不離不棄地陪伴在他身旁。


    我有兩把劍,一把幻劍追你魂,還有一把……。


    當初在碧波莊,他的記憶曾經覺醒過一次,那次,讓他回憶起了幻劍追魂絕技。


    而這次,終於讓他想起了另一把劍。


    我有兩把劍,一把幻劍追你魂,還有一把鬼劍奪你魄。


    一劍砍不死你,那就兩劍。


    隻見景發忽地原地消失不見,眨眼之間,步空陽的身邊多出了十幾道景發的身影。


    這一招景發已經用過很多次了,所以步空陽一點都不驚慌,隨即施展赤焰掌,釋放火龍,挨個破除景發的幻象。


    就在步空陽專心對付幻象的時候,一把斷劍嗖的一聲破空襲來。


    步空陽一驚,連忙起躍躲開。


    但是斷劍就跟長了眼睛一般,跟著步空陽掉了頭,一直跟在他身後,緊追不舍。


    這次步空陽有些詫異了,他沒有想到在自己身上沒有沾到景發血液的時候,斷劍還能精準地追到他,而且速度那麽快,快到他隻能躲開兩次,第三次便再也無法躲開。


    於是一道火牆迅速從體表升起,準備硬接斷劍。


    但讓步空陽更加詫異的是,斷劍沒有射中火牆,隻是和他擦身而過。


    劍終究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步空陽這一招勝在了自己及時靈活變招上。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斷劍飛過他身旁的時候,一道人影竟然憑空出現在了斷劍旁,手執劍柄,一個回頭斬,精準斬到了他後脖子處。


    當然那裏依然有火牆,隻不過此時的步空陽將全部精力放在了前方的斷劍上,後脖子處的火牆厚度自然薄了一些。


    景發怒吼一聲,這一劍傾注了他全身的真氣,呲的一聲,迅速割裂開了火牆,結結實實地斬在了步空陽的脖子上。


    在斷劍還沒完全砍斷步空陽脖子的時候,景發體內的劇毒終於徹底爆發,衝進大腦,射進心髒。


    景發隻覺得腦子一空,仿佛意識在一瞬間消失不見,而右手也隨之一麻,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來。


    那把斷劍就這樣嵌在步空陽脖子的骨頭上,砍不進去,拔不出來。


    步空陽隻覺得脖子劇痛無比,但還不足以致命。


    他不知道景發體內發生了什麽,隻是趁這個空檔,運足十成功力,施展赤焰掌,瘋狂地朝景發胸口擊去。


    一掌接著一掌,直接將景發的胸口打得凹陷下去,但景發依然死死握著劍柄。


    此時的景發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意識,他隻覺得好累,身體好重,真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休息。


    但是劍柄上傳來的冰涼再次驚醒了他。


    這一劍,還沒砍到底,我沒臉去見老財。


    這一劍,必須要砍到底!


    因為老財正坐在那裏看著我,我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隨著步空陽赤焰掌的狂轟濫炸,景發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但是手上的斷劍卻正一寸一寸地繼續朝步空陽脖子上割下。


    “啊!”


    劇痛湧來,步空陽忍受不住地痛苦哀嚎,引得那群圍觀的手下拚命朝這邊趕過來。


    隻要他們一到,景發便再也沒有機會將這一劍砍到底。


    但這場決鬥的觀眾不止那群步空陽的手下,還有這布滿山崗的綠草,那些倔強的抬頭向天的綠草,那些曾經許下過壯麗誓言的綠草,那些永遠不會忘記當初誓言的綠草。


    眼見著黑壓壓的人群馬上就要衝到步空陽和景發的身旁,忽然間,從一旁林間湧出來另一隊人馬,擋在了必經之路上。


    看見來人後,尹學義眉頭一皺,衝出來怒吼道:“你們難道想造反?快給我滾開。”


    來的這隊人馬也是渡生門的人,他們是那群當年被尹天成的豪情壯誌吸引過來的人,他們是那群在入門前曾經許下誓言誓死捍衛三不門規的人,他們是真正的渡生門人。


    “不好意思,副門主,景發和步空陽那是公平的生死決鬥,在有結果前,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去幹預,如果事事都要以多欺少的話,我們渡生門哪還有臉繼續在江湖上立足?”其中一人緩緩走出人群,麵容冷靜地朝尹學義說道。


    尹學義剛想發怒,但是看了一眼對方的人數,發現比自己這邊的還要多,隻得暫且忍下這口氣。


    就在這時,隻聞咕咚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掉落到地上。


    聲音很輕,但是分量卻其重無比。


    那是一顆腦袋,步空陽那顆寫滿不可思議的腦袋,那顆眼睛睜得圓大的腦袋。


    這場比試終於結束了,再也沒有人可以有任何理由攔著自己衝上前去將景發碎屍萬段。


    “大家給我上,把景發碎屍萬段!”隨著,尹學義一聲怒吼,步空陽的手下們各個滿臉怒火,手執兵刃,蜂蛹般衝向景發。


    而景發閉著雙眼,嘴角微微一笑,呼的一聲,緩緩向後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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