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郊,那一片神秘的竹林中藏著那個江湖最神秘的刺客組織渡生門的總部。


    那處連無涯閣都追查不到的神秘總部之所以屹立千年不倒,正是因為它有著門內祖上大賢耗盡數十年打造而成的竹林幻陣。


    這道幻陣是渡生門最強大的屏障,有它存在的一天,就沒有人能未經允許就自行闖進來。


    而今天,幻陣前麵來了一個人,一名光頭和尚。


    景發靜靜地望著眼前這片感覺到處長得一模一樣的竹林,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景發以前闖過竹林幻陣,但最後的結局是吐了一口血就昏倒了,從此竹林幻陣就給他留下了極深的陰影,曾經在心裏打定主意這輩子再也不瞎闖了。


    但是今天,他非進不可。


    進入幻境範圍,他忽然間感到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天地。


    他扭頭朝身後望去,發現剛才自己站著的地方依然近在眼前,但給自己的感覺卻似乎那麽遙遠。


    這麽近,那麽遠。


    這就是幻境的威力。


    既然進來了,就不可能後退。


    景發定了定心神,轉身往前走去。


    跟上次闖陣時一樣,幻境中的竹子好像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怎麽走,給人的感覺都是在原地打轉。


    把竹子都砍倒,砍出一條出路,這點上次已經試過,行不通。


    所以這次景發放棄了這種想法。


    今天的景發和以前的景發已經大為不同,今天他入陣後,除了眼前看到的竹子以外,似乎感到四周多出了一點東西。


    在一間小廟的這一個多月時間裏,景發每天跟著不胖師兄舂米,跟著不瘦師兄曬衣服,這些看似尋常不過的日常勞作,實際上都在鍛煉景發靈活掌握真氣運轉的能力。


    一旦真氣運轉達到一定的靈活度,那麽對真氣的感知就會突飛猛進。


    所以此刻的景發,感知能力已經達到了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恐怖境界。


    所以他一進入竹林幻境,就隱隱間感到四周有某種東西正在緩慢地流動。


    一開始他還沒去在意,但是當他嚐試著在竹林中走動的時候,他突然感到四周的異樣瞬間加速。


    這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


    既然眼前的竹子長得都一副德行,那就索性不看了。


    於是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肉眼一閉,心眼便隨之睜開。


    景發清晰地感受到一根一根白色的線條在自己的四周出現。


    每一根線條都如一條涓涓細流,在空中緩慢流動。


    隨著他腳步的移動,那些細流流動的速度就會加快。


    而他一停下腳步,細流又會恢複原先的速度。


    既然細流在流動,那就意味著有源頭,有終點,而找到源頭很有可能就是破除這座竹林幻陣的關鍵。


    於是景發開始靜下心來,去仔細尋找這些白色細流的源頭。


    細流雖細,但卻很長。


    在景發尋找源頭的過程中,他驚訝地發現看似布滿四周的細流其實就是一條,隻不過它在空中彎彎扭扭打了好多個結。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迷宮,白色的細條迷宮。


    這個迷宮很複雜,景發試了好幾次,每次都在中途就斷了線索,又得從頭開始。


    如此反複了許久,他有些心急,一怒之下一拳擊到了一根竹子上,


    體內的真氣隨之射出體外,即刻被空中的白色細流吸走,消失不見。


    這一現象提醒了景發,他暗自運氣,從指間上釋放出一道真氣。


    這道真氣也和先前的真氣一樣,迅速被細流吸入,消失不見。


    但這次景發是有備而來,他在心中施力維持住和這道真氣之間的聯係,迅速跟上真氣的步伐,在竹林中跑動起來。


    真氣順著細流,快速流動。


    有了真氣做指引,景發再也不會迷路,更不會中途斷掉線索。


    依靠著真氣,景發的身子一會上躥,一會下跳,一會左拐,一會右扭。


    過了許久,終於,他感到真氣一鬆,似乎從細流中衝了出去。


    他的身子也緊跟著往前一躍,突然看到眼前出現一道極亮的光線,照得自己睜不開眼睛。


    待亮光褪去,他看到一座古樸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大門橫梁上掛著一塊木匾,上麵寫著“渡生門”三個大字。


    渡生門的大門敞開,就好像在迎接著自己的到來。


    當然,這門不是為他開的,他走到門口時,就聽見門內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


    好像是那些接到緊急召集令趕回來的門人正在引起的什麽騷動。


    “不可能,尹門主不可能背叛渡生門!”廣場中央站著幾人,握緊拳頭憤怒地說道。


    就在四周的人準備上前跟他們解釋的時候,忽地在場的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的目光刷的一聲一齊投向門口。


    在那裏,一名光頭和尚正慢慢地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走進大門,景發看到廣場上站著很多人,各個神色嚴峻。


    廣場中央放著一把雕花木椅,盛飛宏坐在椅子上正在悠閑地喝著清茶,他的左手邊副門主的位置上坐著尹學義,此時看見景發後,驚訝之色稍縱即逝,轉為滿臉冷笑。


    “景發,找到何誌初了嗎”盛飛宏頭也沒抬,依然吹拂著茶杯上的熱氣,淡淡地問道。


    “沒有。”景發的回答很幹脆。


    聽到這話,盛飛宏的眉頭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


    “既然沒有完成任務,那就要以門規處置!”盛飛宏沒有說話,而尹學義卻站起來厲聲說道。


    聽完尹學義的話,景發沒有任何反應。


    實際上,自從景發踏入大門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一直停在盛飛宏的右方。


    在他的眼裏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他眼裏隻有此行的唯一目的,那個將姚財打成廢人的步空陽。


    “步空陽,老財的傷是你打的”景發望著步空陽,淡淡地說道。


    尹學義發現景發完全不理會自己,想到自己剛當上副門主,就有人對自己如此不敬,更何況還是在那麽多門人的麵前,這讓自己的威嚴還怎麽樹立,於是怒火中燒,吼道:“景發,本副門主在跟你講話呢,你眼睛往哪看!”


    景發依然沒有理會尹學義,隻是靜靜地望著步空陽,等待他的回答。


    步空陽冷笑一聲:“我特地給他留下一口氣,怎麽樣是不是得來好好感謝感謝我”


    聽完步空陽的話後,景發的眼神慢慢地冰冷下來。


    “步空陽,你給我聽清楚了,這個世上,隻有我一個人可以欺負我們家老財,其他人,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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