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針停下的瞬間,步英浩恢複了和飛針之間的聯係,但此時的他經脈寸斷,四肢已殘,即使治好,也將成為終身下不了地的廢人。


    所以這個時候,他是否恢複和飛針之間的聯係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對他如此,對景發也是一樣。


    此刻的景發其實也沒有比步英浩好上多少,他體內的經脈也被損傷地七七八八,連站起身子都有些困難。


    看見步英浩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原本躲在一旁的白巧巧走了出來,但由於她身上毒素的緣故,也不敢去扶景發,隻是待在兩米開外的地方目露憂色。


    景發慢慢地咧開嘴,朝白巧巧笑了笑,說道:“白姑娘,我沒事,倒是你,趕緊去亭子和毒魔會合,雖然我不支持你拜他為師,但現在這情況,你隻剩下這條路了,要不然以後會源源不斷地有刺客來刺殺你,直到你死為止。”


    景發心中明了渡生門的規矩,隻要雇主不撤銷委托,那麽他們會追殺目標到天涯海角,直至完成任務。


    “但是你的身體……”白巧巧有些擔心地望著景發。


    “無礙,要是我猜的不錯,村裏那群人應該已經把我沒能殺死你的消息通知門裏了,馬上就會有新的刺客過來,你快走,再遲就要走不了。以後跟著毒魔好好學,我能看得出,他是真心想收你為徒。”景發倚靠在樹上,有些虛弱地說道。


    “他們不會殺了你吧?”看見景發為了自己竟然殺死了同門,白巧巧在心中十分為他擔憂。


    “放心吧,我們門規森嚴,同門之間不得相互殘殺,我頂多會受個無法完成刺殺委托的小罪而已,死不了。”景發忍住疼痛,淡笑道。


    聽完景發的話,白巧巧跪倒在地,朝他重重地磕了三個頭,說道:“景大哥,你對巧巧的大恩大德,巧巧銘記於心,日後有機會再見,定會湧泉相報,請你保重,巧巧走了。”


    磕完頭,白巧巧抿著嘴唇,又扭頭望了景發一眼後,下定決心,朝和毒魔約定的亭子方向跑去。


    目送著白巧巧離開,景發終於支撐不住,暈倒在地上。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馬車上。


    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下,從外麵進來兩個人架起他走下車廂。


    一道刺眼的陽光射入眼睛,讓他一時間無法適應,朦朧間,他看見了渡生門三個大字。


    四周飄來竹子特有的清香,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回到渡生門總部。


    恢複意識後,他雖然感到傷勢有所緩解,但體內仍然一片狼藉,全身像散了架一般,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抬起。


    就這樣,他任由左右兩人架著身子,快速地走進渡生門的大堂。


    來到堂上,他驚訝地發現四周竟然站滿了人,各個麵容冷峻,殺氣騰騰。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麽多刺客齊聚一堂。


    能讓門內如此興師動眾,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


    當景發在心中問出這個疑惑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這件大事的主角正是自己。


    來到大堂正中央,大出景發意料的是,左右兩名門人用力一甩,直接將他扔了出去。


    身體重擊到地上,摔得他骨骼咯吱咯吱亂響,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再次暈死過去。


    “他爺爺”三個字還沒來得及罵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步英浩此時正坐在躺椅上,表情呆滯,雙目無神,而此刻他的位置就在景發的身旁。


    景發環顧一周,看見門人都站在旁邊,在中間留出的大塊空地上隻有自己和步英浩兩個人,這才發現原來當下自己和步英浩才是引起這麽多人過來圍觀的主角。


    相較於步英浩,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到他身上,而這些目光全部如利劍鋒刃,仿佛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一般。


    景發心中正詫異著周圍門人對自己的憎恨態度,這時,一名老者緩緩地從後堂走了出來。


    看見老者出現,四周門人都恭敬地朝老者鞠了一躬,異口同聲地說道:“拜見赤焰閻王。”


    赤焰閻王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躺椅上的步英浩,他眉頭一皺,一眨眼的功夫便已來到步英浩身前,伸手檢查他的脈搏。


    忽然間,赤焰閻王雙眼怒睜,一絲赤紅色的火焰即刻從手指上射出,鑽入景發體內。


    這一刹那,景發隻覺得身體裏有股烈火熊熊燃起,一絲一寸侵蝕著血肉。


    他很痛,又很苦,但是四肢無力,無法掙紮,隻能張嘴哀嚎。


    而聽見景發的哀嚎,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幫忙。


    此刻景發已經知道了赤焰閻王的身份,他應該就是步英浩那個閻王老爹步空陽。


    麵對閻王,沒人敢得罪。


    隨著那絲火焰在景發體內不斷肆虐,景發的生命力迅速流逝,聲音也隨著逐步減小。


    看見景發痛苦的表情,四周旁觀的人群裏忽地有個人衝了出來,戰戰兢兢地朝步空陽說道:“啟稟赤焰閻王,景發的罪行尚未最終審判,就這樣把他折磨死怕不太符合門規吧,望閻王還是等副門主過來定完罪後再實施處罰。”


    聽完這人的話,步空陽眉頭一皺,嚴厲地嗬道:“做父親的難道不能替兒子報仇!”


    這一句話融入了步空陽極為深厚的內力,直接將說話之人震成內傷,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這名唯一替景發說話的門人正是周爾,望著這個唯一的朋友,景發投來感激的目光,但是隨即被體內的那絲火花拉走全部注意力。


    在景發就要被折磨得再次昏死過去的時候,一句渾厚的男聲從屋外飄來:“住手!”


    盛飛宏快步走進大堂,眼神嚴肅,來到步空陽的身旁,看他仍然沒有停下手,便低聲說道:“步閻王,還請你高抬貴手,等弄清事情原委後再下手處罰也不遲。”


    “盛飛宏,你不是門主,沒權告訴我該怎麽做!”步空陽完全沒去理會盛飛宏,冷哼一聲,繼續加大了手上力道。


    景發啊的慘叫一聲,痛得全身抽搐起來。


    “那要是門主來了,你是不是就會停手了?”這個時候,迷糊間,景發覺得一道有些熟悉的男聲緩緩從門外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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