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豬八戒,16872位,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尹學義的笑聲回蕩在空中,過了許久,終於停了下來。


    “黑先生,你說,就這麽一名小角色,有資格入我渡生門嗎?”尹學義恢複儀態,麵帶冷笑地朝黑先生問道。


    黑先生沒有回答,似乎連他也在心中舉棋不定,盤算得失。


    “怎麽沒有資格?”就在這時,一道渾厚的男聲從屋外飄來。


    聽見聲音,尹學義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恭敬地朝門口鞠躬。


    除了尹學義以外,包括黑先生在內的其餘幾人也都一個模樣,畢恭畢敬地彎下腰去。


    景發轉身望去,看見一名中年男子緩緩從門外走來。


    “拜見副門主。”望見中年男子踏入門檻,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渡生門副門主盛飛宏走到景發身旁,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目露讚許,然後來到正堂上方那張雕砌精致的木椅上坐下。


    “學義,你剛才那話要是讓你父親聽見,你可就有苦果子吃咯。”盛飛宏望向尹學義,淡笑道。


    “侄子知道錯了。”尹學義低聲說道。


    盛飛宏示意尹學義坐下,轉頭向眾人說道:“我們渡生門自成立以來,入門規矩從來沒有變過,也從來沒有人敢不遵守,隻要手執信物,通過入門測試,那無論雞鴨貓狗,都可以成為我們渡生門的一員,更別說你們還給人家加試了一場。”


    聽見盛飛宏知道自己刁難景發而增加的測試,尹學義一下子心跳加速,不過幸好盛飛宏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


    “所以,無論景發兄弟以前在官府通緝冊上排幾品幾位,他現在都已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渡生門裏,沒有貴賤之分,隻有生死兄弟。”


    聽盛飛宏說完,黑先生點點頭,說道:“副門主教訓的是,還請副門主正式賜予景發渡生令,完成入門禮。”


    盛飛宏微微點頭,右手一揮,隻見一塊令牌從邊上一人端著的托盤上漂浮起來,緩緩飛到景發的麵前。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渡生門的一名夜魈,這是你的渡生令,執此令牌,普渡眾生。”盛飛宏渾厚的聲音傳入景發耳朵,似一股莊嚴肅穆的梵音,令他渾身一振,頓時肅然起敬。


    景發伸手接過令牌,握於手間,絲絲冰涼透過肌膚傳來,直達心底。


    這塊令牌的正麵雕刻著一艘小船,和那日黑衣人給他的鐵船一模一樣。


    而令牌的背麵刻著夜魈兩個大字。


    “小子,還不趕緊謝過副門主。”黑先生在旁催促景發一聲。


    景發連忙收好令牌,恭敬地朝盛飛宏鞠躬,說道:“景發謝過副門主。”


    “恩,好了,入門禮已經完成,黑先生,你帶著景發先下去熟悉下門內環境。”盛飛宏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當尹學義起身也準備離開的時候,盛飛宏的聲音再度響起:“學義,你留下,我有事要和你講。”


    尹學義一驚,心中歎道終究還是逃不過處罰,隻得乖乖地坐回位置,不敢說話。


    待所有人都退出堂外,盛飛宏袖子一揮,一道罡風吹起,將堂內所有窗戶緊閉。


    盛飛宏的這番舉動讓尹學義更加害怕,他心中念道不就刁難了一個新人嗎,不至於要動什麽重罰吧。


    “學義,你可知道錯了。”盛飛宏淡淡地說了一句,打破寧靜。


    “錯了,侄子知錯。”尹學義連忙起身,恭敬地鞠躬。


    盛飛宏是尹學義父親尹天成的結拜義弟,是渡生門中除了門主尹天成外唯一一個有資格坐在門主大椅上的人。


    尹天成曾有規定,但凡他不在門內時,盛飛宏就是門主,能行使任何門主之權。


    尹天成隻有尹學義一個兒子,從小對他嚴加管教,但是由於門內事務繁重,平時教導兒子的事情都交給了盛飛宏,所以比起父親尹天成,盛飛宏在尹學義心中的威嚴更甚。


    因此,此番尹學義心中真是有些害怕。


    “那你說,你錯在哪裏?”盛飛宏平靜地說道。


    “我不該去刁難那名新人。”尹學義連忙回答。


    “哎,學義,你這少門主當得不稱職啊。”聽見尹學義的回答,盛飛宏搖頭歎道。


    “盛叔叔,你這話有點言過了吧。”尹學義有些疑惑地說道。


    “學義,你的錯並不在於刁難景發上,而在於你提出的那場加試。”盛飛宏淡淡地說道。


    “加試?加試有什麽問題?好像那小子也沒鬧出多大動靜。”尹學義抬起頭,問道。


    “你知道那名男子是誰嗎?”盛飛宏望向尹學義,眼中閃爍著精光。


    “不就是哪位趕來參加百花宴的富家子弟嗎?”尹學義想了想,回答道。


    “他姓李,名叫李程安,當今皇上的第二個兒子。”


    此言一出,嚇得尹學義當場愣住,他原本隻覺得男子有高手保護,估計家中頗有勢力,但沒有想到竟然這麽有勢力。


    “那塊玉佩呢?”盛飛宏接著問道。


    尹學義連忙從腰間掏出玉佩,恭敬地遞給盛飛宏。


    “這是皇帝賜給李程安的玉佩,連這個你都敢叫一名新人去偷?你說你這少門主,當得稱不稱職?”盛飛宏語氣逐漸嚴厲,說到最後“稱職”二字時已經融入了內力,聽得尹學義一陣胸悶。


    他連忙跪下,說道:“侄子知錯,還望叔叔懲罰。”


    “哎,算了,這次李程安是偷偷出的紫禁城,除了無涯閣幾個老鬼知道以外,連他那個皇帝老兒也不知道,所以也不能全部怪你,起來吧。”盛飛宏伸手示意尹學義站起身子。


    “不過等他返回紫禁城後,估計要吃大苦頭咯。堂堂一名皇子,竟然私自跑去煙花之地,而且還把這麽重要的玉佩弄丟,你說他那個皇帝老兒會有什麽反應?”盛飛宏手中把玩著玉佩,若有所思地問道。


    “我猜一定會傾其全力,徹查此事,所以我還是立刻把玉佩還回去吧。”尹學義想了會說道。


    “不,家醜不可外揚,我料他們定不會興師動眾去尋找這塊玉佩,所以,就先放我這吧,你麽,大懲可免,小罪得罰,我就罰你一個月內不得出門,好好閉門反省。”盛飛宏收起玉佩,嚴厲地說道。


    “侄子遵命。”


    目送著尹學義出門後,盛飛宏的麵容平靜下來,右手在腰間摸著那塊玉佩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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