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的聲音並不陌生。


    由於對方下手不輕,他的嘴角溢出鮮血。艱難地起身,確定是她的司洛驚異地看著她。


    原本,她在店裏照看生意。在泡好一壺花茶後,麵色凝重的她向詩雅交代一聲便出門。


    他已經挨了對方一拳。若是她不來,他的下場會很慘。


    見她走向他們,豪哥和壯漢的兩眼冒出桃心,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向他們走來的美女。


    “哇塞,這女人好漂亮呀!”壯漢快要流口水了。


    “喲,這麽漂亮的女人敢插手男人的事情,我喜歡。”豪哥色眯眯地開口,好像灰太狼看見了懶羊羊。


    “放他走。”沒有求情,沒有軟話,命令的話語猶如北極冰山。


    “你說什麽?”雖然起了色心,但壯漢自知身份。比起女人,他一定選擇先保住飯碗。


    見到美麗如尤物的女人,豪哥的好脾氣派上用場,“我可以放他走,但你拿什麽和我換啊?”明眼人都知道,他想要什麽。


    “我不是來跟你談條件的,你唯一的選擇就是無條件地放他走。”


    冰冷的氣勢令圍觀的人為她捏一把汗,也令他為她擔心。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在美色和麵子之間,男人大多的選擇是後者。


    隨即,被激怒的豪哥示意壯漢教訓冷雪,於是······


    見對方要傷害她,司洛立刻將她護在身後。然而,她不需要他的保護。


    看著泰然自若的她,司洛滿臉驚愕。


    當壯漢向她揮拳頭,她輕而易舉地躲過了對方的進攻。自覺丟臉的壯漢發起更加蠻力的攻擊,卻被她踢倒在地。為她捏汗的觀眾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有人對她嘖嘖稱讚,


    最後,豪哥三人铩羽而去。他的如意算盤落空,心裏的邪念化成泡影。不過,他的身邊依然有嬌滴滴的幹妹妹。


    觀眾散場,看著劇情反轉的人們猜測,高手在民間,冷雪便是個武術高手。


    風波平息了,而收到匿名電話、半信半疑的陳遠早已趕到老板所在的酒吧。當他看到冷雪和壯漢打架,準備報警的陳遠在掏出手機時改變了主意。因為,他和觀眾看到了相同的情形。


    當事件落下帷幕,他走向他們·····


    ················································································


    見boss打量自己,他首先“招認”道:“我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她跟我說,您喝多了,讓我來接您。”


    “我沒事,你回去吧。”看了看冷雪,他大抵明白是誰給助理打的電話。


    “可是,您受了傷······”陳遠有些不放心。


    “隻是小傷。”他的視線在助理和她之間遊走。


    明白總裁的心思,不再多言的陳遠知趣地離開。


    見他走了,冷雪覺得自己也該“功成身退”了。


    “我要你送我回去。”


    扭過頭,她看著他,眼中略閃訝異。


    走近她,凝視她的雙眼好像多出些什麽,“我想要你送我回去。”連語氣也變得溫柔,猶如春風拂麵。


    多出的“想”字讓彼此交織的呼吸裏生出些許曖昧,他的眸眼似乎盛有一池清甜的泉水。


    看到他嘴角的血漬,嗜血的衝動抵不過強烈的信念,她從容不迫地吐出“理由”二字。


    “我喝了酒,也受了傷。”兩個理由沒有絕對的說服力。


    明明有助理送他,可他不要。明明是沒有說服力的理由,可她沒有反駁。現下,她們之間不需要一場劃分界線的辯論或爭執。


    “我答應你。”


    簡單的四個字好像一陣及時雨降落,在他的心田開出大片姹紫嫣紅的花兒,這比簽成一份利潤可觀的合同更令他歡欣鼓舞。


    隨後,他坐上她的跑車。


    夜空中的弦月發出皎潔的光。他覺得,今夜很浪漫。


    ···············································································


    細風拂過臉頰,吹動發絲,他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她的身上。宛若古井似的眸眼裏蕩漾著清冽的汁液,在夜色下反射出晶瑩的光亮。凝視她的側臉,他的臉上有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知道他在注視自己,但她不曾與他的目光相接。依照他上車前說出的地址,她唯一的念頭是盡快將他送到目的地。如此,她和他不再有交集。


    一路上,他們沒有言語的交流,直至車子停定在一棟木屋旁。


    目視前方,緊握方向盤的冷雪一言不發。她在等待他下車,可身旁毫無動靜。


    是不舍離去,還是忘卻下車,他靜坐在車裏。


    “到了。”清冷的聲音在空氣裏響起,劃破兩人之間的靜默。


    看看自己的住處,他慢悠悠開口:“你,要不要進去坐坐?”


    “這是邀請,還是引誘?”她似乎有點兒多慮。


    “什麽?”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了,這樣的機會還是留給你的女朋友,或是別的女人吧。”她特意曲解他的心意,大抵是不想和他太顯親近。


    是的。換作別的女人,對方會因為能夠得到他的邀請而興奮,即使是女朋友。可是,她不僅誤解他,還諷刺他。


    “在你眼裏,我是那樣的男人嗎?”


    “在我眼裏,你是什麽樣的男人不重要。”


    “在你眼裏,我究竟是什麽?”


    “你是詩雅的頂頭上司。”


    “還有呢?”


    “沒有了。”


    她對他的生分像一把尖刀插在心上,可他不願就此遠離她。


    看了他一眼,冷雪不溫不熱地說:“你該回去了。”


    聽此,他打開車門。


    “傷口記得上藥。”


    好似寒冬裏出現的一把火,他回頭凝視她,嘴角輕輕上揚,“你是關心我的。”


    “早點回去吧。”她沒有反駁他。


    待他下了車,她立即發動車子駛離原地。


    站在原地,他目送她快速消失的背影麵帶淺笑,目光溫潤如水。


    夜色微涼,傷口不覺疼痛,他因與她的交集而內心喜悅。


    ················································································


    在她回到memory前,她已在門外等候。下車,詩雅走到她麵前。


    “你在等我?”


    “嗯。”詩雅點點頭。


    “想問什麽就問吧。”冷雪已然做好心理準備。


    “你是不是去找他了?”


    “是。”她對她無需隱瞞。


    “為什麽?”


    “他和別人打架了。”


    並不關心事情的經過和結果,詩雅不悅道:“是不是每次他遇見事情,你就要跑過去幫他?”


    冷雪沉默不語,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的提問。


    “雪兒,我拜托你離他遠遠的。不管他碰到任何事,你都不要插手,好不好?”雙手握住好友的手,她在懇求她。“他可以應付任何狀況,解決許多難題的。”


    “丫頭,我明白你的心情。”她給出模棱兩可的說辭。“以後,我會注意的,不讓你這麽擔心。”


    “他有莫清溪,那是他的未婚妻。就憑這一點,任何女人都應該跟他保持距離。”


    “我懂你的意思。”


    吸血鬼也好,人類也罷,生命裏難免有得有失,也有無可奈何。我們權衡的是值得與不值得,還有應該和不應該。


    視線交接處,迸發的情誼使她們珍惜來之不易的緣分。這段緣分,驚豔了時光,溫柔了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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