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大半都被吸引來,以神器作為賭注,可謂空前絕後。


    李雲塵手心捏了一把汗,背後濕透,看著搖動的木盅,緊張的心也跟著晃動。他將紫金葫蘆再次打出,化作一道流光,後落定賭台之上。


    袁豐一手搖著骰子,一手拿出了五塊金髓子,扔在了紫金葫蘆旁,金光與紫芒交相掩映。


    人群中,有著不少悲歎聲,明知對方賭術高超,卻還是不肯罷手,在他們看來,李雲塵這種行為無疑是白白將神器相送。


    “來吧!”袁豐將木盅壓在了賭台上,周圍瞬時升起了黑霧。


    李雲塵撫摸著死霖鏈,黑瞳內幻象呈現。


    “十二點。”


    聽到李雲塵開口,袁豐嘴角動了動,看向紫金葫蘆的貪婪之色又多了幾分。“還是隻買固定的點數?兄台你可得好好考慮一番,這賭注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用考慮了。”李雲塵堅定道。


    “小子,你也太狂妄了吧,剛剛那一把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一位男子似乎有些看不慣李雲塵的自負,對其嗤之以鼻。


    “年輕人,你還是買大小吧,反正也不吃虧。”雖然老者對李雲塵的獲勝並不抱多大希望,但仍是好言相勸。


    “不必了。”李雲塵麵不改色,堅持己見。


    “兄台真是藝高人膽大,袁某佩服!不過我可沒那麽大的氣場,保險起見我買小。”袁豐似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臉上的笑容詭異莫測。


    眾人皆歎,袁豐這一開口,意味著結果也就塵埃落定。可兒也沮喪著臉,事到如今也隻能開賭了,沒有挽回的餘地。


    “既然兄台執意如此,那袁某就開盅了。”


    或許是怕李雲塵臨時改變主意,又或者是對於紫金葫蘆的貪婪,袁豐話未說完,有力的手掌便朝著賭台劈落而去。


    嗖的一聲,一陣清風拂過,李雲塵將冥靈閃施展,速度快到原地隻留下一道殘影,瞬間出現在了袁豐麵前,紅色的妖臂猛地將其手掌攔下。


    對於突來的阻擋,袁豐的臉陡然僵住:“你幹什麽?”


    “開盅這種小事就不必勞煩袁兄了,還是交給其他人來吧。”李雲塵妖臂橫空,任袁豐如何加大力道都無法破開。


    “誰開不都一樣嗎。”袁豐眸子裏透出一絲陰冷,另一隻手掌探出,再次對著賭台劈去。


    李雲塵眼疾手快,袁豐手掌剛伸出,又被另一隻妖臂鉗製。這一刻袁豐的雙手都被死死固定住,進退不得。


    “袁兄你也說了,誰開都一樣,那還是不勞您大駕了。”李雲塵一聲冷笑,隨即對著賭台旁的可兒大聲喊道:“開盅!”


    袁豐臉沉似水,見可兒欲將木盅拿起,體內的氣息頃刻間暴漲,手掌上的力道提升了數十倍。李雲塵看出對方動了怒,想要強行破開妖臂的封鎖,但他不可能給機會,也加大妖力牢牢壓製。


    “轟!”


    袁豐的手掌劈在了妖臂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強大的反推力下,兩人皆被震退。眾人一臉迷惘,不知生了什麽。


    被震退離賭台近十米遠的袁豐,臉上布滿了震撼,他無法置信,眼前這位少年居然能和自己平分秋色。


    沒了袁豐的阻礙,可兒也是順利地拿開了木盅,待得黑霧散開,骰子的點數也顯現出來,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無比緊張。


    “二點,六點……”可兒看到這時眼睛都閉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睜開,慢慢瞄向最後那個骰子的點數。


    “四……四點!”可兒微眯著的眼睛一瞬間睜大,眸子裏閃動無可掩飾的興奮。


    “十二點!居然真的是十二點!”之前對李雲塵嗤之以鼻的男子指著骰子大叫起來。


    “袁豐……居然輸了……”眾人皆驚,自賭場開設以來,袁豐就名聲大振,幾乎沒人能夠在賭術上贏他,如今卻敗在一個初來乍到的少年手中。


    袁豐麵色陰沉,身子微微顫抖,骨頭發出咯咯的聲響,眼睛裏多了幾縷血絲,五塊金髓子就算是他輸掉也都肉痛不已。


    “袁兄,這次你好像失算了,真是可惜,這神器看來你是拿不走了。”李雲塵笑道。


    “嘿嘿,這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可兒也跟著朝袁豐做了個鬼臉。


    人群中的悲歎聲也變成了驚歎,他們從未料到李雲塵會贏,現實與所想的巨大落差讓他們鉗口撟舌。


    “輸贏已定,這金髓子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李雲塵不顧袁豐的憤怒眼神,走到賭台前,將紫金葫蘆和五塊金髓子一同拿起。


    “啪!”突來的一聲震響,金髓子被一雙大手壓下。李雲塵瞳孔驟縮,抬頭隻見袁豐那冰冷的雙目正凝視著自己。


    “袁兄這是何意?難不成輸了還想耍賴?”


    眾人對袁豐的這一舉動也都感到意外,雖說其賭術高明,但怎麽著也要願賭服輸。


    “小子,你敢使詐!”袁豐話語森然。


    “使詐?”李雲塵淡然一笑:“是誰使詐你我心中清楚,袁兄,輸了寶貝不打緊,輸了人品可就得不償失了。”


    “對啊對啊,十二點大家有目共睹,我們怎麽使詐了,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五塊金髓子!”可兒噘起小嘴道。


    周圍人這時全都保持沉默,隔岸觀火,雖然他們心中清楚這是袁豐在找茬,但沒有一人敢站出來為李雲塵說話,畢竟在這賭場裏還沒有誰傻到去招惹袁豐,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金髓子你拿不走。”袁豐也不再爭論,堅定道。


    “看來袁兄是真的打算把人品也一起輸掉了啊。”李雲塵搖頭歎息,隨後體內的妖獸之力瞬間迸發,堅如鋼鐵的拳頭擊出,帶著紅藍兩道光華衝向袁豐。


    對於出其不意的攻擊,袁豐心中凜然,手掌間衍化出一道黑色勁氣,將妖力抵禦下來。


    “轟!”


    妖臂像是擊在了小山上發出巨響,強烈的波動將黑色勁氣震散,袁豐右手臂微顫,連連退後了幾十步。


    兩人出手速度極快,眾人都還未反應過來,神色恍惚。


    “什麽情況?”被剛剛的轟響聲所吸引,單明朝著這邊走來。而剛要再次出手的袁豐,掌間的勁氣也慢慢退去。


    “你來的正好!”可兒蹦蹦跳跳來到了單明身邊,滿是怨氣道:“這人太不講理了,明明輸了還耍賴,拿著賭注不肯給我們。”


    “哦?居然有這樣的事?”單明朝著袁豐看了看,臉上生出不可捉摸的笑意。他眼珠來回轉動了幾番,微滯了下,隨後走到了袁豐身旁,道:“原來是袁兄,不是聽聞你要金盆洗手了嗎,怎麽今日有此雅興賭點?”


    袁豐臉上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容,回道:“我也是剛剛才聽說賭場裏出了一匹黑馬,這位兄台的賭術短時間裏便傳的沸沸揚揚,所以我也就想來見識見識,哪知道他居然使詐,這賭注當然也就不能算數。”


    “誰使詐了?你倒是說說看,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如何使的詐?”可兒氣得不行。


    “袁兄指鹿為馬,顛倒是非的能力實則讓人折服,正大光明的開盅就是使詐?難道讓你以掌力變換骰子的點數就是正當手段了?”李雲塵冷聲道。


    眾人如夢初醒,一陣嘩然。


    “兄台,有時候亂說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袁豐已經失去了耐性,體內氣息再次爆發。


    “袁兄息怒,以您的身份何必和一個小毛孩過不去。”見袁豐欲要動手,單明忙阻止道:“不就是五塊金髓子嘛,袁兄何必在意,若您不嫌棄,改日我賭場回贈給你如何,今日這事你就給我一個麵子,別計較了,再說賭場裏也不是動手的地方。”單明的眼神中流動異色。


    袁豐沉吟了片刻,戾氣慢慢退去,他手掌鬆開,五塊金髓子旋即扔出。“既然單場主開口,那我今天就給你個麵子,這事就此作罷。兄台,五塊金髓子你拿走吧。”


    李雲塵毫不客氣地接下,同紫金葫蘆一起收進劫丹。


    和單明對視一眼後,袁豐一聲冷哼,隨即甩袖離去。


    並未理會眾人的指點和議論,李雲塵拉著可兒速速離開了賭場。他也沒有心思再去暗室裏看上一番,一來天色已晚,二來他已經贏了五塊金髓子,賭髓的目的已經達到。


    外麵,暮色四合,樹林裏光線昏暗,兩道人影急速穿梭。


    “真沒想到你賭術如此高明,居然能贏過袁豐!嘖嘖,五塊金髓子,他恐怕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可兒誇讚道:“要不哪天你也教教我吧,讓我也去顯擺。”


    “哪有什麽高明的賭術,都靠這個手鏈而已。”李雲塵抬起手腕。


    “這個金手鏈?”可兒瞪大了雙眼。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這不是一般的手鏈,而是古神器。”


    “神器?”可兒眼珠瞪得更大了,在暮色中像是兩顆黑珍珠。“那紫金葫蘆也是一件神器吧,深藏不露啊,說,你究竟什麽身份?”可兒彎起柳眉,眼睛也彎成月牙狀。


    李雲塵幹咳了兩聲,東扯西扯含糊地應付過去,對於這事他不想多說,且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當然,可兒沒那麽笨,知道李雲塵在刻意躲閃話題,她撇了撇嘴,也不再糾纏,隻要李雲塵對歐陽世家沒有惡意便可。


    “話說回來,今天還多虧了單明那家夥,雖然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但今天總算做了件人事。”可兒轉換了話題。


    李雲塵以死霖鏈上的金眼開路,金光驅散黑暗,而當可兒話音剛落,他卻是突然停下。


    “砰!”一路跟在後麵的可兒順勢撞在了李雲塵背後。


    “幹什麽呀!幹嘛突然停住!”可兒揉了揉鼻子,抱怨道。


    透過朦朧的天光,可見李雲塵陰寒的臉,略顯蒼白,有些嚇人。


    就在可兒疑惑之時,李雲塵冷冷開口,道:“可兒,這麽早下結論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李雲塵黑瞳湧動光芒,像是兩團燃燒的黑炎,朝著遠處森林望去。不久,三道人影若隱若現,逐漸變得清晰。


    “哈哈,兄台神識果然夠強!居然能夠感應我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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