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有人看出,諸葛明亮是死於‘散魂奪魄’。


    “稟告師父,我與祁逸雲師妹,在三個月前遇上的邪派道士,曾用這個法術殺死佛門師兄,應該是叫做‘散魂奪魄’,此種法術應該屬於獨門秘傳,雖我與師妹共同將那邪道絞殺。但,或許有他的同門來我門派報複,也未可知。”


    內門一間樓閣中,一名男弟子正在回報,麵前正是白眉道人。


    道人皺起眉頭,兩道白眉緊緊簇在一起,嘴下銀須微微顫抖,似在消化這則消息,思考對策。末了,對男弟子沉聲道:“樊峻熙,你在內門弟子中修為上遊,深得掌門信任,甚至將你列為下一任掌門候選,如此我也相信你說的話。”


    “這樣吧,你敲響警鍾,傳令下去,掌門告誡全體弟子,有賊人‘邪道人’師門前來報仇,在未找到敵人前,都不得放鬆警惕,門派戒嚴加強三級。”


    樊峻熙點頭稱是,就離開閣樓將此命令吩咐下去。


    羅江尚在當天晚些時候,也聽到這則消息。那審訊他的外門弟子十分不甘心,卻也無奈,隻能將人放走。


    “呸,什麽人呐?竟然收我的好處費!”


    回去的路上,李元龍惡狠狠的嘟囔,隻換來羅江尚的白眼。


    他可算是看透這個姓李的家夥,心思雖稱不上歹毒,卻也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小人。當初真不應該趟這潭渾水,誰知道會惹上這樣一隻白眼狼。


    封奇致更是大步向前,完全不去理會身後兩人。


    三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


    “羅師弟,你知道個中內情嗎?內門的傳令……似乎有問題。”


    封奇致是一個聰明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諸葛明亮來到農田區時,他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既沒有人跟蹤,也沒有什麽入侵者。可為何這諸葛明亮早不遇害、晚不遇害,偏偏在回礦區的時候,被人殺害,埋在土地百丈之下?


    難道這人是有意,要陷害某個務農弟子嗎?


    誰值得這樣大價錢的陷害呢?


    是羅江尚,是李元龍,還是他封奇致自己?


    羅江尚是渝築城羅家三少爺,就在凡俗的身份上來說,是三人中最高的。而且聽說這位羅三公子,因為玉樹臨風、滿腹經綸,引得渝築少男少女青眼有加。若說這次是因愛生恨,殺死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陷害羅江尚,借百仙門之手將他除去,也是有可能的。


    李元龍就是個小無賴,被父母賣給富商為奴,卻手腳不幹淨,經常偷雞摸狗。惹上什麽不能惹的人,這也不是沒有機會。


    最後是封奇致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乎天天都在師門內雜役農田區閉關修煉,爭取在有生之年能夠結出金丹,為俗家子孫謀取一些福利。如此一來,他便沒有可能與什麽人結仇,更沒有人會無緣無故陷他於不義。


    殺死同門師兄弟的罪責,誰敢去擔?


    羅江尚很詫異封奇致會這樣問他,僅僅隻是無意的詢問一句看法,還是封師兄在懷疑什麽?這些念頭在他的腦海裏轉瞬即逝,張口便回答。


    “我是不知道其中有什麽錯處,隻不過諸葛師兄來到我們農田區,隻是一個人而已,如果有其他人,那也一定被封師兄發現,所以可以否定有人從一開始便跟蹤諸葛師兄的假設。”


    “我猜,或許隻是諸葛師兄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什麽人、什麽事,有人不想他知道他所看見的,於是殺人滅口?”


    坐地胡謅、漫天亂扯,羅江尚能說會道,硬生生把自己及同門排除在外,將這個禍拋給一個莫須有的‘人’來背。


    這個解釋最符合羅江尚的利益,他才不會主動承認,他就是那個邪道人的‘同門’,但不是為了報仇而來,隻是為了解決自身麻煩而已。不過,這次事件也讓他知道,邪道人的真正仇人是誰?原來就是內門最受器重的男弟子,也是這一代的首席大弟子,樊峻熙。


    與樊峻熙在一起的那位女子,便是掌門師伯的獨女,叫做祁逸雲。


    天道循環、善惡有報,因果輪回、有始有終。


    羅江尚如今雖是百仙門弟子,但引導他入門修仙的則是歸藏一派,其傳人邪道人又為樊峻熙及祁逸雲所殺。便是這樣,羅江尚在冥冥之中,與這對男女已經結下因果,未來總要比鬥一場,不是我死、便是你亡。


    三人再無一句話,沉默回到駐地。


    而後,百仙門中戒備也越來越嚴,幾乎是三步一卡、五步一關,在每個路口、每個山頭,都有內門外門弟子組成的巡邏隊伍,來來回回、往複不斷的巡視著門派的各個角落,以期找出殺死諸葛明亮的‘真凶’。


    而此時的真凶,則在抓緊練習幾個新的道術。


    再有一個月時間,便是距離第一次聽道百日,雜役弟子的比試。


    羅江尚還需藏拙,不能顯露太多實力,雖不至於要拿下第一名。更不能讓同門,尤其是高層師叔師伯,看出他此時的修為。卻也要拿下一個好名次,在雜役弟子中嶄露頭角。這樣做,更能夠受到門派的重視,以後有什麽好處,也可以很輕易分到一杯羹。


    這是一個度量的兩端,要保持平衡才是他現在要做的。


    ‘散魂奪魄’已經暴露,為不自找麻煩,在雜役弟子比試中,自然是不能使用。況且像九元嵌套型道術,已是很困難複雜的術法,也不是一個小小煉氣期雜役弟子能夠學會的。羅江尚需要掌握一些既簡單、又實用、且能夠在敵對中出其不意的道術。


    旁門左道之術,顯然很符合這三個特點。


    但,百仙門自詡名門正派,絕不容許旁門左道出現。若是羅江尚在弟子比試中,施展左道之術,立時便會被押入刑罰堂,當作魔教邪道來拷問。


    他隻得選擇幾樣三元道術及四元道術,以填補攻防手段的不足。


    眾所周知,一元道術由一個陣勢構成,在圖形表現上即視作一個點,是無高無長無寬的零維視界。二元道術由兩個陣勢構成,在圖形表現上兩點成直線,是僅僅隻有長度的一維視界。三元道術由三個陣勢構成,從兩點出發連接第三點可成一個麵,是有長度和寬度的二維視界。隻有四元及多元道術,才會構成一個立體的圖形,成為既有長寬又有高度的三維視界。


    因此根據多元化,道術的修習也越來越困難。


    再加上羅江尚刻意追求的攻守平衡,讓他選擇的道術也局限起來。


    然而,幾乎所有誌向遠大的雜役弟子,都對這次比試十分重視。可以說,除去像冷昊然這樣,就快要突破到築基期的人,還有端木玉這種清心寡淡之輩,參加比試的雜役弟子,都是衝著能夠成為外門弟子這一條去的。至少有幾百人會參加到其中,淘汰率可以說是十分高的。想要取得好名次十分不容易。


    但畢竟重在參與,能夠受到高層青睞,對羅江尚來說,那是錦上添花。如不能引起什麽厲害的師叔伯青睞,對羅江尚也不是什麽很大的損失,無非就是在探索的路上耗費多一些的時間。


    隨著比試的日子臨近,許多雜役弟子開始緊張,無論是在食堂還是追雲樓,每天都會發生口角。又因為遲遲抓不到所謂的‘敵人’,門派中也不再有那麽多巡邏的隊伍。隻是進出山門的必經之路,防守更加嚴密罷了。


    一切都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在前進,。


    時間匆匆,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對修道人來說不過是打個盹的功夫。


    追雲樓前已搭蓋起十個大擂台,擂台下站滿前來參與比試的雜役弟子。待日上中天的時候,內門位高權重的長老前來見禮。主持比試的外門管事才扯開嗓子,聲音中帶上法力,以便能夠傳遞到所有考生耳朵中。


    “雜役弟子比試,現在開始,所有人都會拿到屬於自己的號碼牌,按照號碼牌的順序,單號對決雙號,勝者進入下一輪,最後輪空者,自動進入下一輪,如此往複循環,直到選出最後十人,進行車輪戰。”


    這位外門師兄說完,就見有一位長老伸出手,從他的袖口飛出幾百枚木製小牌,每一枚牌子上都用金色顏料寫了一個數字。羅江尚伸手抓住空中飛過的號碼牌,翻掌一看。


    三百六十六號。


    一個很後麵的數字,可惜沒有幸運的被輪空。


    “拿到五百八十七號的弟子輪空,其他弟子開始比試!”


    外門師兄說完,長老們各自在擂台邊上的座位上就坐,一到二十號弟子走上擂台,開始捉對廝殺。


    這些弟子確實是捉對廝殺,而不是像羅江尚想像的那樣,你來我往的丟術法。


    隻見兩相對敵的雜役弟子快速逼近,抽出各種鈍器也好、利器也罷,就這麽憑借招式一來一回,倒是打的有模有樣。隻是羅江尚看著他們鬥舞似的交鋒,感到頗為無趣。


    直到上百號弟子中,才逐漸出現學會道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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