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站在自己院落門口的“淨煙”兩字下,看了好一會兒,回想過往,不由心生淒涼之感,她右手捏著左邊衣袖——裏麵有解文靜的二百兩銀票,回想剛才自己勸解文靜不要陷在這種沒有希望的感情中時,解文靜說的話——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浮萍一般,隨風雨吹打而身不由己,哪裏敢奢望能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白頭到老呢,我隻要能時時看到他好好的,最後能有個好的造化,就心滿意足了。


    自己又何嚐不是一個身不由己的人呢,十幾年前,家族一夜之間覆滅,隻有她姐妹二人幸存下來,卻被賣入這春華彩雲樓,若非得遇一個人,姐妹二人不知最終會是個什麽樣的結局,即使如此,就在今天自己姐妹二人險些遭受*,想到這裏,陳芳心裏拿定了一個主意,她覺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麽。


    伏明湛與葛悅然牽了馬遠離了那春華彩雲樓,要尋一處所在喝上幾杯,伏明湛自然不清楚要去哪裏,便問葛悅然道:“哎,小家夥,你知道哪裏有好酒賣嗎,咱們去喝一杯!”


    葛悅然聽說,想了想,對伏明湛說道:“有一個地方,我這就帶伏爺去!”


    伏明湛隨了葛悅然一路往北走,行走入一個小巷子,巷子裏黑黑的,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些東西,不至於撞牆或者掉進泥溝裏,正走著,就聽前麵傳來一陣雜亂的木棍敲擊地麵的聲音,是有人朝這邊過來了,聽動靜,伏明湛判斷有六個人。


    那六個人與他們要擦身而過時,葛悅然掏出一錠銀子扔向領頭那人道:“接著,給幾位大哥買酒喝的!”


    那領頭的隻一回抄手,接了那銀子,笑問道:“是悅然嗎,我是花四郎!”


    葛悅然勒住了馬,跳下身來,笑道:“果然是花四哥,你們這是去做什麽啊!”


    那花四郎說道:“西城張員外家接連幾天遭了賊,肖大家吃了他的孝敬,就讓我們走一趟,去盯幾天!”


    “那四哥,你先忙,我也有事在身,有空請你吃酒!”


    “好嘞,我可不跟你客氣,忙完這兩天我去找你,現在就不耽誤你了!”


    葛悅然重新上馬前行,伏明湛問道:“小家夥,剛才那幾個是什麽人?”


    “他們是花子邦的,剛才領頭的那個叫花四郎,很講義氣的!”


    伏明湛不以為然道:“原來是一群叫化子!”


    葛悅然笑道:“伏爺,你可千萬不要瞧不起這叫化子,在這中州城,沒有他們打聽不到的消息,盯不住的梢,蔡掌櫃跟他們的肖大家就很熟,我來中州沒多久就跟花四哥相熟了。”


    聽葛悅然說這話,好像是覺得跟個花四郎相熟了,他就如蔡元柏和肖山種相熟一樣,是件極了不起的事情一般,隻聽他語氣,伏明湛就覺得十足的孩子氣。


    是啊,畢竟還隻是十五歲上下的孩子而已啊!


    伏明湛跟著葛悅然又走了約兩百步的距離,轉過兩個彎,中間經過的地方有不少是低矮而簡陋的房子,借著黑夜裏那麽幾柱微弱的燈光甚至還能看到用油布做的棚屋。


    走出了雜亂無章的貧民住房區,終於走過長長的巷道,兩人來到另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臨香街。


    街北兩座四層高樓比鄰而立,占地足有上百畝的光景,規模遠超周圍其他樓房,靠西的一座門前四個大紅燈籠高高掛著,明亮的燈光透過窗紙和大門的紅布簾,將這去處襯托的十分喜慶,聽著樓內的歡笑聲,看著門匾上的“臨香院”三字,伏明湛就知道這裏必定又是一處妓院,他剛在那春華樓裏生了一肚氣,此時見到妓院,不由得有些火起,對葛悅然慍怒道:“你小小年紀,怎麽老是往妓院跑啊!”


    “奶奶的!”在心裏暗罵一聲,伏明湛倒是憋住沒罵出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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