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卓還想再勸勸大山,司馬讚山對他說道:“巴叔,就讓大山再考慮考慮吧,我想嚴老他們會同意來山莊的。”


    巴卓也隻好點點頭,道:“嗯,大山你跟嚴老商量好之後,如果決定要來,你們可以到董家客棧找我們,我們還會在這裏待幾天。”


    “好的,巴爺,我記住了。”


    見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巴卓帶著大家繼續趕路。


    狼的身影早已經完全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裏,偶爾在遠處傳來的叫聲也是稀稀落落的,但是那聲音卻讓人更覺渾厚有力更加蒼涼了。


    巴卓依然走在最前頭,在他和大山的引領下,剛過未時,一行人就來到了大山他們昨天到過的那個小山穀,又見到那些雜亂生長的鬆樹,雖然是夏日的午後時分,山穀裏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悶熱,熟悉的流水聲又從前麵傳了過來。


    穿過枝葉密實的這片小鬆樹林,十四人終於站在了山穀出口的山坡前麵,花白的瀑布,青色的湖水,蔥綠如新的鬆樹草地,在夏日的陽光裏,即使有瀑布掛在那裏,卻仍舊給人一種寂靜的感覺。


    看著這個方圓不到一百步的青色的小湖,或者說是水潭,巴卓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想到了魘山,那時的魘山也是這樣的靜謐,詭異的寂靜。


    大山本來還要帶大家去看看那個山洞的,巴卓卻非常嚴肅地說道:“不用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司馬讚山他們見巴叔這副模樣,立刻壓下想要一問究竟的好奇心,隨著巴叔立刻往回走,大山也由此感覺到這個湖可能就是這些狼守衛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這湖到底有什麽秘密,為什麽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裏沒有狼,但是在這一刻它卻成為了危險的代名詞。


    快要走出小山穀時,忽然起風了,一陣疾風迅疾地從大家身後撲來,穿過他們,消失在了他們身前的樹林間。


    巴卓腦子裏全是魘山的星月狼,那三頭頭狼讓他此刻覺得有些氣悶。他自認為不是一個膽小怕死之輩,但是十三個孩子怎麽辦?他怎麽能忍受這些孩子因為自己而身處危險之中呢,他不停的對自己說,每遇大事要沉著,可是腦袋裏還是不停的懊悔自己的大意,後悔自己怎麽能夠因為大山他們能安然回村就存了這種僥幸心理,讓大家處在這種境地呢。


    快速跑出山穀,大家身上都出了一層汗,年紀小的六個大多是因為跑的太急,而巴卓他跟司馬讚山他們幾人則是因為有些緊張。沒有那片樹林的阻擋,耀眼的太陽光照到他們身上,可是在眼前這片草木略顯稀疏的地帶,迎接他們不光隻有這可惡的炎熱太陽,還有一頭狼,一頭如小牛犢般的狼,一頭頭頂白色圓盤的星月狼,那頭頂的白色毛發隨著那頭狼腦袋的輕輕晃動微微擺動著,看著就像是要從那頭頂上掉在地上一般,它就靜靜的站在距眾人五十步開外的一塊突出的山石上,用它一雙灰白冷漠的眼睛盯著他們,周圍卻沒有其它狼的蹤影。


    一看隻有一頭狼,雖然個頭大了不少,蔡原他們不由放鬆下來,雖然傳說裏這星月狼是如何如何的生猛,可看著也就長的大了一些,頭頂的毛顔色跟別的狼不一樣罷了。


    巴卓跟司馬讚山卻是一點都輕鬆不起來,巴卓是見過這種狼,當時連自己主公都沒能奈何的了它們,自己恐怕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吧。


    司馬讚山卻是聽主公還有韓冬叔一再提起過這種狼的恐怖。蔡原他們則相對少了一些小心,也是這幾年山莊發展太快,實力一強,生活太順,少了挫折,也就少了一份機警之心。


    但是沒有巴叔發話,蔡原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黃驪他們幾個幾次想射死這頭狼,都被巴卓和司馬讚山製止。


    雙方就這麽對峙著,持續了近半個時辰,那頭狼就靜靜站在那兒,這邊的人則或是拈弓搭箭,或是右手握著刀柄,但是箭不朝前,刀不出鞘。


    那狼終於輕鬆緩慢的從石頭跳了下來,巴叔還有司馬讚山都看得出來,狼的動作輕鬆和緩,似乎沒有太多的敵意,它這一跳沒有一絲要攻擊他們的意思,或者隻是從石頭跳下來,甚至可能它就會這樣離開大家的視線,消失在這片叢林裏,回到它的家裏去吧。


    但是,偏偏的有一支箭從人群裏飛離了出去,飛向了那龐大的星月狼,巴卓和司馬讚山沒有任何的機會可以攔下它,因為他們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等變故,就眼看著這支箭化為一道黑色的線條般射向那頭與他們對峙了半個小時卻可能打算放過他們的星月狼。


    一聲憤怒的吼叫平地響起,沒有地動山搖,也沒有任何示威恐嚇,在陽光下這片稍顯稀疏的鬆樹林裏,那頭星月狼化為一道殘影,簡直就像剛才那支飛行的利箭一樣快,它輕鬆的避開那支箭,與它交錯而過,撲向箭的主人,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大山一把推開陳惠生,根本來不及收回右手,就看到那道殘影劃過眼前,上臂仿佛被利器快速劃過,衣服跟皮肉被撕裂開來,巴卓和司馬讚山飛快的擋在大家麵前,車之奇和楊路塵連忙扶起跌倒的陳惠生,現在陳惠生臉被嚇的如白紙一般,而直到此刻每一個人才真正見識到了這頭狼的恐怖。


    蔡原動了動喉結咽了一口唾沫,他現在毫不懷疑,這狼可以輕鬆殺死他們所有人,連巴叔和讚山哥都不例外,現在再亂動可就真的是找死了,其他人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沒有人再出聲。


    那星月狼卻沒有再攻擊他們,隻是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對他們低沉的嘶吼的一聲就轉身慢慢走了,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樹林間。


    周圍又恢複了平靜,可每個人身上都出了一身虛汗。巴卓問了問大山傷勢如何,大山說不要緊,於是大家趕緊趕路。其實除了剛受傷那會兒,大山右胳膊現在是火辣辣的疼,因為沒帶什麽傷藥,傷口隻是用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簡單的包了一下。回去的路上,黑雲嶺仿佛重新煥發了活力一般,各種鳥鳴聲從四周傳來,野兔也時有發現了,讓人不得不懷疑,這片叢林是否還存在著更為恐怖的生靈在主宰著這片土地,出現時萬物皆寂,隱藏時無聲無息,了無痕跡。


    走到一半,大山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巴叔他們一看,才發現大山嘴唇都有些發白了,血都順著右臂流到手背上了。陳惠生見了忙解下水袋要給大山水喝,巴叔卻道:“現在不能讓他喝水。”說罷,也不等大山反應,就要背起大山,大山起初不肯,巴卓怒道:“都什麽時候了,上來!”


    一見巴卓聲色俱厲的模樣,大山隻好不再堅持。


    要說巴卓的體力也算讓大山長了見識,一路就沒停下一次,一口氣就背著他回到了劉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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