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軍軍營,


    安南王坐在主將營帳中,他對蘇恒的情況了如指掌,天空中的飛鷹一如既往地將這片領土上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地匯報回來。


    “仙宗府的人什麽時候過來?”安南王問道。


    “大王放心,仙宗府的人已經在守著了。”侍衛低頭回道。


    “說什麽仙道大昌的關鍵人物,那就好好掂量掂量,江湖永遠都隻能是朝廷的狗,一個小小的武道高手,難不成還敢來衝營?”安南王並沒有把蘇恒放在心上。


    四十萬流沙軍,放眼東土,就算是那號稱天下第一的劍仙又如何?還不是龜縮在靠近東海的蓬萊城裏,這輩子都沒出過幾次城?


    蘇恒在暴露行蹤之後,很快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你就是蘇恒?”此人是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身上還背著一個背簍,背簍上蓋著一層布。


    “又是攔我的?”蘇恒看了看天上還在盤旋的飛鷹,要不是還要靠這些飛鷹來暴露自己的位置,他還真想把那幾隻飛鷹弄下來,也許烤一烤味道還不錯。


    一想到這裏,蘇恒又想起了無疆和尚之前在定安林海裏烤過的那些野味,一下子竟然有些饞了,他隨手掏出一壺關中醪糟,喝了一口,然後看向對麵這個老人,“你要不要來一口?”


    老人腦袋有點沒轉過彎來,這麽多年隱藏在深山老林裏,就是想見一見這個被活神仙斷言將會開啟仙道華章的蘇恒到底是個什麽人,現在看來果然有點意思。


    “你要和我打一場?”見老人不說話,蘇恒繼續問道。


    老人搖搖頭,笑著說道,“老頭子我一個人待久了,沒想到出來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這麽有意思的小夥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蘇恒隨手把酒壺甩給這個老人,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前麵那條路不好走,我勸你還是稍微換個方向。”佝僂老人接過酒壺說道。


    蘇恒聳聳肩,“不得不走!”


    “那我們就後會有期!”佝僂老人說了一句,“老頭子我不白拿別人的東西,仙宗府有人要對付你了,是一尊陸地神仙,你要小心。”


    “多謝!”蘇恒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佝僂老頭喝了一口酒,咂咂嘴,“這酒怎的這麽酸澀?就算是醪糟也不該是這個味兒啊……不過這勁兒還真不小。”他搖頭晃腦往南方走去,風吹過他背簍上麵蓋著的那塊布,一顆人頭正滿眼驚恐地瞪著天空……


    蘇恒沒有碰到佝僂老頭說的什麽陸地神仙,他這一路到也走的平順。


    “還要不要去衝營?”距離流沙軍營還剩不到二百裏,蘇恒突然停了下來。


    蘇無常的聲音陡然冒了出來,“其實不用這麽麻煩,隻要放我出來,我把這些人全部變成羅刹,然後反攻君商,你信不信,最多一年,君商最起碼能死一半人!”


    “要真讓你這樣,以後西域再次攻打東土,就靠你的那些羅刹去擋?”蘇恒覺得蘇無常的腦子有問題。


    蘇無常同樣也覺得蘇恒腦子不靈光,“反正隻要能贏,你怕什麽?再說西域妖魔要多久才會重整旗鼓?這麽長是時間,足夠人族繁衍了……”


    蘇恒沒再管蘇無常那滿嘴胡言亂語,他在盤算著衝營的可能性。


    若是要衝營肯定不能正麵硬衝,但若是要偷襲,也不可能,這軍營大的和一座城池一樣,但守衛眾多,不管是明哨還是暗哨密密麻麻布滿了方圓百裏,自己要是偷襲,恐怕還沒過去就被發現了。


    可正麵衝營,那和送死沒什麽區別……


    軍中的主要戰力是數以萬計的戰陣,但同樣也會有高手隱藏,否則要是有強者鐵了心去襲殺主將,那豈不是亂套了?


    而且看情況,這種龐大軍團裏,鐵定有陸地神仙,而且不止一尊,甚至連地仙都有可能會存在。


    他隻要被纏住,很有可能就會被戰陣活活磨死!


    經曆過西域兩界山之戰,蘇恒很清楚地仙之上,尤其是無敵天仙的存在到底有多恐怖,可同樣他也看到了,在妖王和妖將的圍攻下,那擁有白骨大聖手掌的佛陀舍利也隻能憑借自爆才能掙脫束縛,自己還不是地仙,甚至連仙道都還未踏入,一旦落入軍中戰陣,恐怕真的會被磨成沙子。


    仙道,隻有成為地仙,甚至是擁有蛟龍地脈的地仙,才真的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可以橫行無忌,否則還是安安穩穩地躲起來才更安穩,否則真的有可能會被軍隊堵死。


    “等晚上!”蘇恒一下子也想不出什麽法子,索性尋了處地方躲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天空中盤旋的飛鷹還在一絲不苟地盯著蘇恒,不時俯衝下來,又乘風而起。


    “這玩意兒還挺有意思。”蘇恒嘴裏銜著一根草葉,他在看飛鷹飛翔的姿勢,覺得可以學一學,到時候去天上試試。


    太陽逐漸西移,最終落入了地平線之下。


    出了北驥之後,地麵上也不再是沙子滿地了,開始多了一些草叢灌木,隻是到了晚上,一樣還是涼颼颼的。


    蘇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準備偷偷摸過去看看。


    誰知道天空中竟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啼鳴!


    一隻體型比飛鷹還要大上一圈的飛禽瞬間穿過天空,在數十個呼吸之間便飛進了軍營之中。


    “大王!出事了!”一名斥候高舉著令牌衝進了主將營帳中。


    “說。”安南王沒有絲毫反應,隻是平靜地說了一個字。


    斥候單膝跪地,“銀雕從飛鷹郡傳來消息,解甲營突襲飛鷹郡,火燒一座牧場,搶走了四千匹戰馬,現在又返回離楚邊界了。”


    “一座牧場?”安南王對被搶走的戰馬並沒有太大的注意,反而是那座牧場引起了他的興趣,“什麽牧場?”


    “牧場裏豢養了五千匹踏雲駒!”斥候說道。


    安南王眼睛瞬間凝住了,營帳裏的空氣都凝滯了。


    “君坤皇子呢?”安南王問道。


    “好像……好像……”


    “說!”


    “君坤皇子也去了那個牧場,然後遣散了牧場周圍的重兵,隻留下一些普通士卒,踏雲駒被搶之後,他好像也跟著去了離楚!”


    安南王揮退了斥候,他看著眼前的地圖,“五千匹踏雲駒……你們父子倆倒還真敢這麽拚?”


    “大戰來了!”安南王很快就洞悉了這個詭異戰局裏的深意,


    “這將會是兩大王朝的爭鋒之戰!”


    “皇兄看來真的想清楚了……”


    “在此之前,先把那些小魚小蝦打掃幹淨吧。”安南王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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