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就這麽點本事,你可以去死了!”曲連城狂笑,被趙煜纏鬥這麽久,他覺得十分丟臉,已經動了殺心。他雙掌帶著炙熱的氣息,如同火焰燃燒,以玄奧的軌跡揮動,朝著迎麵而來的刀鋒拍去。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燃燒,炙熱的感覺讓趙煜呼吸有些不暢,他的眉毛頭發都被火焰炙烤到卷曲,身上的汗水瞬間揮發。不過他的臉色依然平靜,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刀法,依然毫不停歇的朝著曲連城劈了下去,似乎沒看到對方拍來的手掌。


    曲連城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有著中州修士的優越感,有著強烈的自尊心,他瞧不起益州修士。雖然眼前的趙煜此刻讓他很是難堪,他依然沒有將他當作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明白,趙煜絕對不是癡傻之人。


    明明知道這套刀法不可用,為什麽會這麽滿懷信心的施展?明明有更好的手段應對自己的攻擊,為什麽要用這如此普通的刀法?


    曲連城略帶疑惑的抬眼,朝趙煜臉上看去。他看到了趙煜平靜的臉色,看到了他古井不波的雙眼,那雙眼睛之中,帶著無畏、執著、決然和瘋狂。


    曲連城心神一震,拍出一半的手掌莫名的一頓,勁力莫名其妙就減少了三成。


    不過,他的手掌最終還是拍擊在趙煜手中長刀的刀背上,發出一聲輕響。以他的力道,雖然心神被影響,勁力有所減小,但是應該足夠攔住這一刀的。


    可是結果是,那長刀連絲毫的顫抖都沒有,依然毫不停留的朝著他刺來。


    “怎麽可能?”曲連城額頭冒出冷汗,身形猛然後退,他感覺趙煜的刀法似乎並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如果不是他反應迅速,方才那一刀,隻怕要將他刺個對穿。


    曲連城飛速後退,趙煜的長刀依然如影隨形,與他身體的距離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是在不斷接近。


    曲連城不敢去看趙煜的雙眼,他已經明白,方才他的心神是被那雙眼睛所影響。他雙掌不停的揮出,一下又一下的拍擊在長刀之上,發出一聲接一聲的響聲,可是那長刀絲毫沒有偏移方向,依然朝著他胸前要害而來。


    曲連城尖叫,他真的感覺到了恐懼,趙煜這一刀超出了他的理解。修為差距不大的情況下,兩個修士相互攻防,隻要看清對方出手的軌跡,總有躲避和防禦的機會,從來沒見過拍擊如此多的次數,都無法偏移分毫的刀。


    “殺!”刺骨的殺意直透肺腑,曲連城感覺渾身一陣發冷,身體一僵。猛然感覺趙煜手中的長刀猛然憑空迸發出一股力量,長刀速度突然加快,然後就感覺胸口傳來嘶啦的輕響,一股劇痛從胸口傳來。


    “啊!”淒厲的慘叫在回蕩,曲連城胸口被趙煜一刀刺穿。


    趙煜麵色冰冷,沒有任何表情,手中一抖,大刀猛然抽回。


    鮮血從刀口之中飛濺而出,曲連城慌忙的捂著胸口,從空中墜落,鮮血卻依然如噴泉一般的湧出,如同一道彩虹。


    陽光有些刺眼,曲連城條件反射的眯了眯眼,他看到淩空而立的趙煜。趙煜身上被曲連城傷口中濺射出來的鮮血染紅,如同一個血人。他的麵色依然平靜,舌頭伸出,輕輕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微微眯眼,似乎十分享受。


    曲連城感覺被巨大的恐懼籠罩,身體冰涼僵硬,眼前的這個土著,此刻已經化身為一個嗜血的魔神。


    “殺!”如同炸雷般的吼聲響起,曲連城感覺一道黑影遮蔽了陽光,隨即一道比陽光更加刺眼的亮光從他眼前閃過,然後他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曲連城死了,沒有驚詫,沒有歡呼,一片死寂。


    無論是益州修士,還是中州修士,頭腦中都還是一片空白,眼前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他們完全沒有看明白。似乎著趙煜一刀刺出之後,曲連城一直都在朝後躲閃,似乎在他眼中,那平淡的一刀就是渾水猛獸一般。直到曲連城死去,很多人都不明白,入神四層的修士,為什麽會被這麽普通的一刀劈殺。


    “好刀法,這是真正屬於易雲宗的刀法!”李虎大笑,趙煜這套刀法,多有借鑒他的想法,他自然能夠明白其中奧妙。


    許如雲微笑點頭,他也看出了這套刀法的玄妙之處。與其說趙煜這是一套刀法,不如說是易雲宗的一股信念。無畏、執著、瘋狂、對亂世的憤怒和不甘、對未來的希望。這種複雜的感情,隻有和易雲飛一起,從最微末的時候一步步走來的人,才能夠明白。


    通玄之後,修士就會將意境的力量加入到自己的攻擊之中,這種意境可以是別人的,隻要你參悟透徹,能夠熟練運用,其威力也十分驚人。也可以是自己的,自己所領悟的東西,自然掌握的更加精妙,無論威力大小,運用起來也會更加得心應手。


    無論是領悟別人的意境,還是參悟自身的意境,總有一個“悟”字在其中。隻有悟,才能提升意境的威力。而趙煜,可以說是整個易雲宗對意境悟的最透徹的人,他順從自己的心意,將他心中最為忠誠的對象易雲飛作為意境的虛影。還是順從心意,將易雲宗的精氣神融入自己創立的刀法之中。


    他成功了,他證明了不需要什麽精妙的招式,不需要什麽驚天動地的修為,憑借內心堅定的信念,一樣可以撐起碾壓對手的場域,將修為高出自己的對手踩在腳下。


    就在所有人精神恍惚,看著眼前一切的時候,中州修士之中,有人冷喝,身形如電,猛然朝著趙煜撲了過去。


    他們是中州的修士,視益州修士為土著,他們不在乎太古盟約,不在乎開陽宗與中州各宗的約定。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把益州修士放在對等的位置去看,所以那些所謂的道德和規則,在他們看來,都是無需用在益州修士身上的。


    是的,他們偷襲了,不隻一人,而是十幾人,十幾個入神的修士,麵色冷厲的淩空而起,手中兵器散發出攝人的光芒,朝著趙煜揮下。


    他們沒有任何的羞愧,麵上帶著戲虐的冷笑,就像村頭大樹下的小孩,用小木棍戲弄地上的螞蟻,隻有玩鬧的欣喜,沒有絲毫的憐憫,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小心!”距離最近的易雲宗修士飛速的朝著趙煜接近,想要解救。


    “卑鄙!”益州修士怒吼,許多人掙脫同伴的攔截,紅著雙眼衝了出來。


    “該死!”就連公孫信,也再無法冷靜,身形如電一般的衝出。


    風柏寒緊隨其後,麵沉如水。


    趙煜無法躲避,十幾個入神修士的場域壓製,他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方才他擊敗曲連城,看起來十分輕鬆,可是其中消耗,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凝結了他所有精氣神的一刀,已經讓他有些虛脫。


    他很憤怒,憤怒中州修士的卑鄙無恥,憤怒這個亂世毫無規則。可是憤怒是無法殺敵的,他沒辦法,隻能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宗主,無法陪你繼續戰鬥了!”趙煜眼角有些濕潤,並不是畏懼死亡,隻是有些辛酸,許多理想還沒有實現,卻要死在一群毫無廉恥的人手中。


    “中州修士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一聲嬌喝響起,從易雲宗人群之中有一朵紅雲升起,速度快到極致,居然後發先至,衝到公孫信等人之前。


    “洞明宮唐糖,她怎麽在這裏?”有中州修士認出了來人,身形一頓,忍不住驚呼。


    “洞明宮的唐糖?怎麽會和這些土著在一起?”看到紅雲臨近,許多中州修士陷入了猶豫,雖然趙煜近在咫尺,卻不敢再出手。


    “這人是洞明宮的唐糖?不是說她在閉關嗎?怎麽會在益州出現?”更多人注意到了唐糖,忍不住交頭接耳。


    洞明宮作為九大宗門,是聲威驚人,而唐糖這個人在益州雖然默默無聞,可是在中州,卻有著很大的名聲。許多中州修士都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不敢輕易招惹。


    “老娘的名字,也是你們這些無恥小人能夠叫的!”唐糖身穿紅色宮裝,如同仙子下凡,美豔無雙。可是此刻卻沒有多少人敢正眼去看她的美貌。


    此刻的唐糖如同一頭發狂的母豹,身形化作紅色是虛影,在中州修士之中穿梭。


    劈劈啪啪的接連響起,那些衝出來偷襲的中州修士幾乎同時倒飛了出去。眼力好的修士,看到漫天飛舞的都是斷裂的牙齒,那些被打飛回去的中州修士,一個個捂著臉頰,對唐糖怒目而視。


    短短片刻之間,唐糖居然給這些人一人一個耳光,將他們抽飛了出去。


    唐糖容貌俏麗,這段時間在易雲宗,許多弟子有意無意總在想著辦法接近她,偶爾也會忍不住口花花,開幾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他們並不知道唐糖的修為到底如何,也沒有見到她出手過。


    此刻見到唐糖如此彪悍的出手,許多人感覺脊背有些發涼,身體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似乎下一刻,唐糖的芊芊玉手就會一巴掌扇在他們臉上一般。


    “中州的宗門,沒有一個是可以小覷的!”公孫信和風柏寒苦笑著看著唐糖。就連他們二人,也一直沒有發現,這個笑顏如花,親親熱熱的稱呼易雲飛為雲飛小弟的女子,居然是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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