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飛劍如同滅世之劍,讓人顫栗,心生畏懼,不敢直視。飛劍之下的易雲飛顯得那麽的渺小,仿佛一觸之下就會被碾成齏粉。許多人都見識過袁紫衣如此使用飛劍,可是直到此刻見識到方劍虹這一劍,才發現當初感覺無比恐怖的一劍,就像是小孩的玩具一般。


    “易雲飛!”金燦燦淒厲大呼,俏臉被淚水沾滿,玉手緊握,十指都已經發白。


    “宗主!”易雲宗眾人悲呼,這種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力,這些人隻在傳說中聽說過,此刻真正看到,雖然始終認為易雲飛一定有辦法解決,可依然緊張到了極致。


    易雲飛麵色平靜,脊背挺直,光芒映照之下,看不清他的麵容,如果能看到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隨即,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動作,被金色甲胄緊緊護住雙臂抬起,沒有動用任何的兵器,直接用他的雙手朝著飛劍迎了上去。


    “怎麽可能,他是傻了嗎?居然徒手去接那一劍?”有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身上那金色的盔甲有古怪,說不定還真能接下!”有人隱約看出了其中端倪,猜測道。


    “他難道不會躲嗎?居然硬扛?”有人根本不懂,一臉茫然。


    “躲不了的,入神修士的虛影有非常強大的壓製,他此刻隻怕雙腳都難以移動分毫!”有人在解惑。


    巨大的飛劍終於還是劈了下來,天地都在震動,地上的花草樹木不斷的紛飛,萬斤的巨石漫天飛舞,地麵不斷的凹陷,煙塵混合著新鮮的泥土彌漫天地,無人能夠看清楚場中景象。


    “死了,肯定死了!”有人在尖叫,這是他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為恐怖的一劍。


    “可惜了,剛剛崛起,就被鎮壓,未來的天驕被絞殺在搖籃裏了!”有人在歎息。


    “易雲飛!”金燦燦淒厲悲呼,淚水滂沱,柔弱的身軀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上,任憑那些飛濺的泥土不斷的落在身上。


    “宗主!”易雲宗三百弟子雙目赤紅,滿是恨意的目光看向方劍虹的方向,付春榮麵沉如水,死命的攔住,這些人才沒有衝動之下衝過去。


    千金坊,有人在歡呼雀躍,他們下注在方劍虹身上,即將獲得賭注。有人如喪考妣,這些人倒不是對易雲飛有多少感情,隻是抱著投機的心理,將重注壓在易雲飛身上,現在血本無歸。


    煙塵散去,所有人定睛看去,地麵有一道寬有數丈,一眼看不到底的巨大豁口,這一劍在這荒原之上,憑空切出一道深淵。飛劍已經恢複三尺長短,歡呼著,輕鳴著飛動,落在方劍虹的手中。


    沒有看到易雲飛的任何痕跡,仿佛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螻蟻!”方劍虹手中的飛劍迅速變成一寸多長的柳葉形小劍,在他掌心跳動,他一手背負在身後,目光挑釁的看著山坡上的褐衣老者。


    老者麵色凝重,仿佛沒有看到方劍虹的目光,依然緊盯著地上被飛劍斬出的巨大痕跡,似乎在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不會有奇跡了,通玄修士和入神修士之間的鴻溝太難越過,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有人唏噓。


    “是啊,易雲飛崛起太快了,有些忘形了,居然和入神修士硬拚,完全就是自殺啊!”有人恨鐵不成鋼的輕斥。


    “他有常霧山王境道場的傳承,隻需要蟄伏三五年,這犍為郡還有誰能夠奈何的了他,還是太過年輕了,容易衝動!”有人扼腕歎息。


    三百易雲宗弟子瘋狂的衝到那巨大的鴻溝前,淚如雨下,大聲呼喊易雲飛的名字,他們希望有奇跡發生。那鴻溝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其中傳來陣陣回音。


    淩冽的劍意還未消散,那些臨近的易雲宗弟子很快被掀飛,身上密密麻麻都是細小的傷口,衣衫被鮮血沁透,讓所有人再次心寒,入神一劍,太過恐怖。


    有一個瘦小的身影,被劍意擊退之後,雖然如同一個血人,卻並沒有放棄,咬牙繼續朝著那劍痕的位置而去,腳下留下一行帶血的足跡。


    “嗡!”劍意再動,瘦小的身影再次被擊退,她七竅之中都流出血來,所有人都以為她要放棄了,卻見她固執的再次站起來,目光直直的看著劍痕的方向,一步步的靠近。


    這人正是金燦燦,她麵色蒼白,銀牙緊咬紅唇,血跡順著嘴唇流下,她很虛弱,似乎一陣風就能夠讓他倒下。可是卻奇跡般的穩穩站住,麵容倔強,一聲不吭的不斷走近。易雲宗三百弟子同樣沒有任何的猶豫,緊跟著她的腳步。


    許多人留下熱淚,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宗門的弟子有如此壯烈,雖然如同飛蛾撲火,卻又像一曲悲歌,讓人心緒隨著他們毫不遲疑的雙腳,隨著那密密麻麻的帶血腳印而波動。


    “好一個易雲宗,若給他們十年,不對,隻要三年的時間,這犍為郡還有青雲宗什麽事兒?”有人感歎。


    “這也正是易雲宗的取死之道啊,若不是感覺到威脅,青雲宗怎麽會如此不顧顏麵?”有人搖頭,覺得易雲宗太過招搖,一切咎由自取。


    “不要去了!”有人大喊,許多人似乎被驚醒,隨即跟著大喊起來,從荒原外觀戰的人群,到青雲城關注這裏的那些人,無數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叫著,熱淚同時順著臉頰流下。


    方劍虹目光疑惑,他狠狠的盯著那些高喊的人群,帶著冷意。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向他這裏,所有人忘記了這個入神高手的威懾,眼中隻有那些脊背似乎永遠都不會彎曲的易雲宗弟子。


    “這個世界不是強者為尊嗎?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同情那些螻蟻?”方劍虹仿佛被激怒,手中的飛劍如電光一般的朝著易雲宗弟子飛了過去,地下淩冽的劍意被引動,易雲宗弟子還未靠近,就仿佛被萬劍穿刺,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滲血。


    “啊!”所有人都在驚呼,不知不覺將仇恨的目光看向了方劍虹。


    方劍虹麵帶冷笑,不為所動,目光盯著極速飛行的飛劍,下一刻,易雲宗所有人都要喪命在他的飛劍之下。


    有人不忍的閉上了眼睛,不願意看到這人間慘像。


    “叮!”一聲輕鳴,在曠野之中格外刺耳,隨即傳來如釋重負的轟然驚呼,那些閉上眼睛的人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一個身穿金甲的人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他的左手抬起,手中抓著的,正是那閃爍著光芒的飛劍,飛劍如同銀色一般跳躍掙紮,卻始終無法從他手心跳出。


    “沒有死?”所有人感覺心神震撼,不可置信的看著天空中那金色的人影。


    他全身覆蓋在冰冷的金色盔甲之下,渾身散發著冷意,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表情,隻能看到被金色覆蓋的麵容,而那種冰冷的感覺讓人感覺更是冷冽。


    “表演完了嗎?該我了!”有些沙啞的身影從麵具下麵傳出,正是易雲飛的聲音。


    “怎麽可能,你隻是通玄而已,怎麽能接我萬柳宗劍一擊?”方劍虹尖叫,他感覺到了巨大的恐懼,萬柳宗劍,不是想用就用的,他看起來麵色平靜,還有餘力,但是其消耗之盛隻有他自己知道。


    褐衣老者本事麵色凝重,此刻嘴角卻悄悄的翹起,帶上了一絲微笑。這一絲微笑,落在方劍虹眼中,顯得格外詭異,本就開始下沉的心,越發的冰涼。


    “宗主!”


    “易雲飛!”


    易雲宗弟子大笑,有人使勁的掐著自己的胳膊,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場夢。金燦燦大喊,她麵容淒美,笑容卻變的燦爛,終於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那萬柳宗劍太過恐怖,易雲飛的金甲防禦的確厲害,卻不是無敵。恐怖的力量像打樁機一樣,將他整個釘進了地底,從眾人眼前消失,雖然金甲防禦之下,他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恐怖的力量卻震動的他內腹移位,頭腦震蕩,一陣昏沉。


    稍稍恢複之後,從地底衝出,就看到方劍虹居然朝著易雲宗弟子出手,一時間怒到極致,伸手抓住那疾飛的飛劍,殺意彌漫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的看向方劍虹。


    “殺!”易雲飛冷喝,他此刻與方劍虹的距離並不太遠,足距通和極速展開,眨眼之間就衝到了方劍虹的身前。


    方劍虹在尖叫,消耗過巨,他感覺身形沒有了以往的靈便,心中想到了閃避,身體卻沒有反應過來,稍稍一個遲緩,易雲飛鐵拳已經轟擊在他的胸口。


    他胸口肋骨本來就已經被易雲飛轟斷,此刻一拳轟在他胸口,他感覺似乎有人在他胸腹之中胡亂攪動,痛入骨髓,鮮血帶著內髒碎片大口的噴出。


    “怎麽會這樣?我不服,不服啊!”方劍虹滿口鮮血的狂吼,卻絲毫無法阻擋易雲飛的攻勢,雙拳不停的揮出,每一拳都轟擊在他胸口心髒的位置。所有人都感覺到,方劍虹的氣息不斷變的微弱。


    易雲飛對此人恨到了極致,此刻占了上風,不再有任何的留手,這些時日所有的憤怒,仿佛全部融入了他的雙拳,一下又一下的轟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轟出了多少拳。


    方劍虹沒有了任何聲息,他的屍體都被易雲飛轟擊的四分五裂,再無任何挽救的希望。一代入神高手,就這樣莫名的死在一個修為隻有通玄八層的修士手中,他致死都沒有閉上的雙眼,帶著濃濃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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