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禁錮在一處石柱上麵,身體被詭異的紅色晶體所包圍。意識稍許的恍惚之後,瞬間就想起了昏迷之前的情形,目光自然的朝自己的手上看去。


    還好,手裏握著的那隻手還依然在手心之中,而順著那隻手的手臂看去,就看到依然在昏迷之中的若曦,和他一樣被禁錮在這詭異的紅色晶體之中,兩人就像是被樹膠封住的兩隻蟲子,在這巨大的空間之中顯得如此的渺小。


    而兩人身前不遠的地方同樣的石柱上麵,還有數人,大多是些熟悉的麵孔。


    汪靖南,李滄海,孫破敵,司馬宏,這四大宗主一個不少的都在這裏。他們身旁是三個陌生的麵孔,易雲飛從來沒有見過,不過隨後,他看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隱約明白了其中關節。


    那個人,正是紀無憂。此刻紀無憂也是處於清醒的狀態,因為那天機門的腰牌,幫他擋住了最後一道攻擊。他正眼光怨毒的看著易雲飛。


    易雲飛有些莫名其妙,此人和自己是有些過節,可是一切的起因都是當初易雲宗弱小的時候,紀無憂的爺爺,也就是紀悠然的叛變。易雲飛從未主動的招惹過這個人。


    “易雲飛!”紀無憂大聲的嘶吼著,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來回回蕩,其中怨毒的情緒讓人聞之色變。


    易雲飛麵色不變,繼續打探著周圍的環境,嚐試著掙紮了幾下,發現這些紅色的晶體極為牢固,包裹住了身體的所有位置,除了頭部能夠稍微轉動意外,其他地方根本就無法有任何的動作。


    “紀無憂,我們又見麵了!”易雲飛發現無法掙脫,目光掃過麵色狠戾,目光怨毒的紀無憂,淡淡的說道。


    “看到你如此的淒慘,我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紀無憂怪笑著,麵容扭曲。


    易雲飛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覺得此人真的是無法理喻,接口說道:“我也一樣!”


    仿佛是被易雲飛波動了最為脆弱的那根神經,紀無憂歇斯底裏的吼叫起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日思夜想的就是看著你怎麽去死,就算是我也無法逃過,能看著你去死,我就高興,哈哈!”


    “白癡!老子死了又沒人給你發獎金!”易雲飛冷冷的罵了一句,目光看向別處,畢竟被這麽一個人惡狠狠的盯著,並不是件舒服的事情。而且尋找出路,要比和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鬥嘴要重要的多。


    “你逃不出去的,別動心思了,老老實實的死在這裏吧!把我們趕出易雲宗又如何?讓我受盡磨難又如何?你的易雲宗威震一方又如何?你還不是要死在這裏。”紀無憂瘋狂的笑著,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口中依然不停的說著。


    易雲飛淡淡的一笑,說道:“那又怎麽樣呢?你進入這裏估計費了很大的功夫吧?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費勁心機跑到這裏來陪我去死呢?”


    “我就是來看著你死的,當初若不是你狠心將我們一家趕出宗門,我的父母親人,怎麽會喪生在妖獸口中。若不是你將我趕出宗門,我怎麽會受盡屈辱!”紀無憂其實心中對死亡何其恐懼,可是此刻他又能怎麽樣?一個人在推卸責任一段時間以後,就會造成一種慣性,形成一種習慣,他此刻心中何嚐不是把自己此刻的遭遇再次歸結到易雲飛的身上?


    “是的,我錯了!”易雲飛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


    紀無憂有些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易雲飛,雖然他心中深恨,把所有一切不幸都歸結為易雲飛的迫害,可是易雲飛真的當麵說出他錯了三個字的時候,他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易雲飛笑了,說道:“你沒有聽錯,我是在認錯。我的確錯了,錯在當初就不應該心軟,應該直接斬殺你們一家所有人。不然你們也不會帶著靠山宗的人殺過來,更沒有今日的事情。”


    “你放屁,今日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紀無憂被易雲飛的大喘氣給弄的有些錯亂了,有些無意識的說道。


    “你說出天機門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今天的事情一切的根源都在你那裏!天機門是做什麽的?你不比我清楚,若不是天機門放出消息,混淆視聽,推波助瀾,四大六級宗門怎麽會聯袂拜山?”易雲飛一聲大喝,震的紀無憂短暫的呆滯了下來。


    “若不是四大六級宗門的威逼,我們又怎麽會冒險到這該死的地方?而我們不來,興許你也不會來,所以你也無需怪任何人,你就是死在你自己的手裏!”易雲飛雙目噴火的看著紀無憂,繼續說道,在紀無憂出現,報出天機門的名字的時候,一切謎團都在他腦海中明朗了起來。


    若不是有人推波助瀾,就算是四大六級宗門對易雲宗有什麽想法,也不會這麽快就采取行動。而且就算是采取行動,也不會出現四個宗門聯合的局麵,畢竟是六級的宗門,沒有足夠的誘惑,怎麽會低下身架與人聯手?


    “是又怎麽樣?我就是想你死,就是我利用天機門的渠道,放出消息,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得到了大機緣,讓所有人都來插一手,總有一個人能夠翻手就把你滅殺。你不是修為高強嗎?麵對四個六級宗門,你不死也得死!”紀無憂被易雲飛這一喝,反而是冷靜了些,冷冷的說道。


    “不作死,就不會死!我不一定會死,不過我確定,你死定了!”易雲飛目光如同閃電,刺的紀無憂雙目脹痛,冷冷的話語如同一盆涼水,從他的頭頂一直淋到腳尖,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他本以為馬上就要死了,應該不會在畏懼死亡的威脅了,可是易雲飛冷冷的話語還是讓他心中一顫,麵色一變,剛準備說些什麽,卻發現易雲飛麵色慎重的看向他身側,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過去。


    那是一團光,有仿佛是一團火,搖曳著,似乎又是再燃燒著。不過燃燒之後所散發出來的,並不是熱,而是寒冷,刺骨的寒冷,短短片刻的時間,被紅色晶體禁錮住的眾人頭臉上麵都結出了淡淡的白霜。


    而那團一人多高的乳白色光團,又仿佛是一個人,雖然看不清楚他的麵容,更是無從分辨他的四肢軀幹,可是分明能夠能感覺到這團光的情緒波動。


    歡樂,喜悅,或者也可以理解為瘋狂,那光團外圍像火苗一樣的飄絮,正在歡暢的舞動著,仿佛一個蹩腳的舞者,正在跳著莫名其妙的舞蹈,根本不顧周圍人怪異的目光,一臉的陶醉。


    一道聲音仿佛在易雲飛的腦海中響起,稍稍愣神之後,才知道居然是那光團的聲音。


    “七萬四千三百九十四年了,終於再一次聞到了鮮血的味道。終於聽到了幾隻小蟲子嘰嘰喳喳的聲音。”那道聲音很是怪異,仿佛是兩快瓷片摩擦的聲音一般,讓人從心底裏厭惡。


    “你是誰?”紀無憂尖聲叫道。


    “什麽鬼東西?”幾乎與紀無憂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易雲飛的罵聲。


    並沒有回答二人的問題,那聲音繼續說道:“繼續吵,雖然兩隻小蟲子的聲音聽著很煩,可是畢竟與七萬多年沒有聽到過了。興許我高興起來,過會兒會讓你們死的痛快一點!”


    “就憑你?不過是一道魂魄而已,能出去還用在這裏躲七萬多年?”易雲飛念頭一轉,隱約想到了一些可能,試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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