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邪魔回到帥帳之後,對鬼將說道:“我想了一下,不去追擊的話,有點小心謹慎的過頭了。你到兵營,挑上兩百兄弟,讓他們乘快馬前去追擊。你不用去,這麽點小事還犯不上你親自出馬,讓下麵的人做就好。”


    “末將領命!”鬼將倒退幾步走出帥帳,點精騎兩百,讓他們快馬加鞭的追了上去。


    由於天色昏暗,城樓之上的火把太少,肖烈與刑昊看了幾次也沒能看清說話的人是誰。肖烈隻好向上問話:“你是何人?”


    那人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肖烈,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才幾日不見,你竟然連我都忘了。我可是你的老部下了,你這話問的很是讓我心寒啊!”


    肖烈根據聲音再加上隱約的火光,依稀判斷出這城樓上的人好像是原冰城總兵隋義。肖烈抬手試探性的問道:“你是隋義?”


    “你終於想起來了,還行,能認的出來就算咱們兩個沒有白白的同僚一場。”


    “隋義,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是罪大惡極之人,你說話要有根據。”


    “根據?”隋義鄙視的笑了一下:“你們都衛府聯合禦史中丞劉大人,將我們秦大人誣陷入獄,險些就要了他老人家的性命。虧得聖上明察秋毫,我家大人才算是險中得活,你說你們是不是罪大惡極。現在禦史中丞劉大人也死了,你們的靠山也就算是倒了,從今往後我看你們還如何在這關東道上作威作福。”


    “你放屁!”肖烈還沒來得及發火,倒是刑昊先發起火來,對著隋義吼叫道:“我家禦史中丞劉大人,那是秉公辦案,決不會在其中參雜任何個人恩怨。更何況,秦大人的罪名早就被我們幾個人查的一清二楚,現在居然被無罪釋放了,裏麵一定又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肮髒事由。你說我們是罪大惡極之人,你這是賊喊捉賊。”


    “是不是賊喊捉賊,你們心裏最清楚。現在我家秦大人已經官複原職,我也在此處做一任雁門關守將。而且我家大人心生憐憫,看在罪魁禍首劉大人已經辭世,對你們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希望你們能看清現實,不要在被心懷不軌之人所利用。今後你們要好自為之,如果以後你們還會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我家秦大人絕不姑息。”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有兵丁策馬來報:“副指揮史大人,魙鬼部隊的追兵距咱們隻有幾裏地,很快就會追上來了。”


    肖烈情急對著城樓上的隋義說道:“隋義,咱們的個人恩怨暫時放在一邊,這魙鬼部隊的追兵馬上就要到了,你先讓我們進入雁門關,等這次大戰結束之後,咱們在好好的處理這些瑣事。”


    “這關不能開!”隋義威風陣陣的對著他們說道:“聖上有旨,我雁門關的鎮守部隊,不得輕易出動,隻可在關東道鎮遼都衛軍最為危難的時候開關支援。但你們現在還沒有到那最為危難之時,你叫我怎麽給你們開關啊,要是萬歲爺怪罪下來,我可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的。況且我雁門關是這疆土的第一道防線,絕不可以輕易丟失。肖副指揮史,刑昊小兄弟,你們二位的武功蓋世,怎麽可能會怕這區區幾百人的追兵呢,我相信你們不用幫忙也一樣可以全身而退。既然敢去夜襲敵營,就一定有逃跑的策略。我不是不想幫你們,實在是聖命難為啊。你們兩個也體量體量我的難處,我也是沒有辦法。”


    隋義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隨即回到城樓的邊緣,對著下麵的肖烈說道:“不過肖副指揮史可以放心,我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們陷入絕境的,我會讓弓箭手為你們做策應,你要是不亂說話,聖上就不會知道,也就不會怪罪我了。我也就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剩下的就要看你們的實力了,諸位保重,大戰之後,我在請諸位一起喝酒。”隋義這回可真的是走了,不管肖烈和刑昊在怎麽喊叫,都沒有人在做出任何的應答。


    嘈雜的馬蹄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已經隱約的可以看到來人晃動手中的武器了。肖烈把剩下的人叫到了自己的身邊,讓他們圍成一圈聽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對這些人說道:“兄弟們,看來咱們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我對不住各位,沒有及時準確的了解到雁門關的情況,才會將你們帶入這絕境之中,我肖烈這輩子是沒法償還這份愧疚之情了,等到下輩子,如果你們還記得我,我一定加倍償還給你們。”


    “我等願誓死追隨肖副指揮史,即使馬革裹屍也無怨言,我們生是鎮遼都衛軍的人,死是鎮遼都衛軍的鬼,能給肖副指揮史做兄弟,我們死而無憾!”幾十名騎兵,氣勢洶湧的回答著肖烈的話。


    “好兄弟,都是我的好兄弟,能與你們相處一世,絕對是我肖烈上輩子積了大德。兄弟們,如果這一次咱們可以成功脫險,我一定要大擺宴席,與諸位一醉方休。可一旦咱們有了什麽不測,在那黃泉路上有你們幾位陪著,我也可以在那黃泉路上走的大搖大擺,走的是威風凜凜。”肖烈拍馬向前,讓騎兵在自己的身後排班整齊,晃了晃手中的龍雀刃繼續說道:“兄弟們,跟我一起將這追命之鬼如數斬盡,隨我,殺……”


    “等一下……”沒等肖烈帶著騎兵衝上去的時候,刑昊拉住肖烈的馬韁繩,對他說道:“你們先不要急,我想到一條逃生的路。”刑昊說著用梨花槍指著一條彎曲的小路繼續說道:“這條路早在之前,我與柳掌門走過,順著這裏回鶴城雖然有些繞遠,但可以把魙鬼的兵營繞開。而且這條路比較窄,兩旁都是高山,也可以利用這種地勢作為屏障阻擊追兵。隻是不知道,這條路上有沒有被設下埋伏。”


    “事情緊急,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去考慮什麽埋伏不埋伏的事了,這一仗橫豎都要打,還不如冒險試一試,但有一線生機也不可輕言放棄。”


    “好,那你們就抓緊走吧,我留在隊伍的後麵負責斷後。”刑昊說道。


    肖烈聽到刑昊要留下斷後,當即反駁道:“這怎麽行,我答應過南宮大哥和你大師兄,要把你們安然無恙的全都帶回去,現在看,全都帶回去是不可能了,隻能先將你送離這危險之中,你領著這些人先走,我來斷後。”


    “你就別跟我爭了,咱們就這麽點人,誰斷後都一樣。而你的龍雀刃攻擊範圍大,如果在這條路上遇到埋伏,你可以更好的殺出一條退路。”


    肖烈還要繼續反駁,騎兵之中走出一個人,打斷了他們兩個的對話:“二位大人,就請你們走在最前麵吧。此行之前,我們兄弟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現在大戰正酣,怎麽可以在這最關鍵的時候,損失主將呢。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你們兩個人先走,我們兄弟來托住追兵,能拖多久算多久,隻要你們能回到鶴城之中,也就不枉費我們兄弟這許多的性命。”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即為主將就要對士兵的安全負責,要是讓我用士兵的性命作為代價換得我們的安全,是沒有這種道理的。你的這個辦法不可行,你就不要再說了。”


    那魙鬼的追兵部隊,眼看著就要到達近前了,那名騎兵眉頭一皺,說道:“事已至此,我也隻能抗命而為了,副指揮史大人,如果我還能活著回到鶴城,那個時候你在責罰我吧。”說完,對著肖烈和刑昊的坐騎狠扇了幾下。坐騎吃疼,抬起前蹄空蹬幾下,便馱著二人狂奔向那條彎曲的小路。


    那名士兵看到這樣的情景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對身後剩下的弟兄喊到:“眾家哥弟,今日一戰必定殺身成仁,咱們要盡量的為二位大人多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關東道的安危全都關係到咱們幾個人的身上了,你我之姓名一定會被載入史冊,永世傳名。兄弟們,給我殺……”


    這幾十名騎兵瞬間就被魙鬼的追兵淹沒在了人海之中,等肖烈與刑昊降低胯下戰馬的速度時,已經跑出了一大段距離。在回身觀瞧,看到自己的兄弟們用身體堵住了道口,用自己的生命在給他們兩個爭取著時間。


    肖烈紅著眼睛,聲音顫抖的吼道:“刑昊,跟我回去,把他們救回來。”


    刑昊擦了擦眼淚,抓住肖烈的馬韁繩,雙腳在馬肚子上拍了兩拍,繼續向著鶴城方向馳騁。肖烈對著刑昊就是一通嘶吼謾罵,刑昊也不生氣,雙眼看向前方對他說道:“沒辦法了,救是救不回來了,既然這樣,咱們就不能讓這些人白死。他們是用性命把咱們兩個換出來的,就不能辜負了他們的這一片熱血,他們的仇一定要報,不但要殺光這些魙鬼,我還要用那隋義狗賊的人頭來祭奠這些亡魂。”


    肖烈哭了幾聲,見自己二人已經跑出老遠,已經看不到道口發生的一切,惡狠狠的說道:“除了隋義,還有那姓秦的狗賊,劉大人的死跟他也脫不開幹係,既然國法治不了他的死罪,那咱們就法外施刑,讓他先過幾天舒服日子。辦完這些事,我一定要讓他痛苦的死去,不然難以平複我內心的仇恨。”


    兩個人又飛奔了一段路程,隱約間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幾個人鬼頭鬼腦的看向他們這裏,肖烈抻出龍雀刃咬著牙說道:“攔路者,殺無赦!”關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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