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雪鬆在一旁看了一眼肖烈,肖烈會意代替印雪鬆說出了他們的辦法。


    在刑昊與左天明走後沒多久,彭家武館的館主彭三丁匆匆忙忙的找到了肖烈,見到肖烈後小心謹慎的說道:“你們現在手上正在辦的案子裏要找的人,我估計有一個人可以幫你們一把,很有可能這個人能告訴你們,易容者是誰或者現在在什麽地方躲藏著。”


    肖烈覺得這件事可大可小,大到如果消息被傳了出去,這易容之人會慌張逃竄,而小到這消息對他們會一點用處都沒有,就算是現在能說出這人的藏身之處,可不代表他現在還會在那裏落腳。什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都是糊弄人的,如果總是窩在一個地方那就等同於送死。肖烈思量再三,看了看院子裏的人,見沒有人注意他的時候,把房門關了起來。對彭三丁說:“彭館主,此事體重,可大可小,您可要想好了再說。”


    彭三丁堅定的說道:“放心吧,我所要說的事情,我可以負起一百二十分的責任。”向肖烈跟前又湊了湊繼續說道:“我有一個老相識叫錢錦,今年得有個七八十歲了,具體年齡我也沒好意思問過,從麵相上看也是八九不離十的。幾年前他來鶴城的時候,我們住鄰居,後來他覺得我們那條街吵鬧,影響他休息,就搬到了城東的一個院落。這老先生看著不起眼,可身上的家產可是不少,能隨隨便便的買上一處院子,可見家境之殷實,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肖烈給彭三丁添了一杯茶問道:“這人與這件事有什麽聯係嗎?從這些內容上來看,也隻不過是一個家境殷實的老者,他還有什麽秘密嗎?”


    彭三丁繼續說道:“有什麽秘密我不知道,但有一次,他請我去他家喝酒。我們兩個也是喝的比較高興,他就跟我說了他身上的一種本領。這本領就是易容術,而且當晚他還給我演示了一遍,易容對象就是我。那手藝簡直都絕了,無論是從長相來說,還是從行為舉止,談吐聲音來看,都與我一摸一樣,相似度之高,絕對連親媽都認不出來。”


    “你懷疑他就是算計印師兄的凶手?”肖烈追問道。


    “我不是懷疑他,而是覺得,這件事如果向他打聽打聽的話,肯能會有個突破口。隻要能找到一個可以突破的點,咱們也不至於這麽瞎耽誤工夫了嗎。”彭三丁試探性的看了看房門的方向,仔細的聽了一下,確認門外無人的時候才繼續說了起來:“這易容之術本身就是世間罕見的絕技,眼下又出了這麽個事,我覺得有必要去叨擾一下這位老人家,看看他能知道些對咱們有利的消息。別看這老頭年歲大了,但知道的事情,絕對不比遊離四海的豪俠文豪知道的少。眼界隻開闊是我沒有想到的,這老頭身上一定有著什麽不願意提起的故事。而凶手絕對不可能是他,你想啊,房姑娘是怎麽死的,一想就知道這不可能是他幹的。你還是考慮考慮,什麽時候去見他一下吧。”


    “不考慮了。”肖烈當即說道:“我這就去找印雪鬆,我們兩個現在就去找他。有了希望,就要奔著希望一直走下去。”


    彭三丁忙攔住肖烈,對他說道:“你們兩個如果就這麽去的話,恐怕什麽都不會從他那裏得到。”


    “那要怎麽辦?他有什麽特別喜歡的物件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嗎?不管費多大勁,我都一定照過來送與他。”肖烈追問道。


    “他這人,就喜歡吃,尤其是對麵條情有獨鍾。我知道,你們這裏有個叫趙海全的海爺,那是做得一手好宴席。如果帶上他去找這位老前輩,一定會事半功倍。告訴你們個能很快得到他注意的方法,你們中午去,老前輩一般不會去菜館、酒樓吃飯,他都是自己做。你們去的時候,就讓海爺說他做的東西聞著就不好吃之類的話,他一定會馬上出來反駁,說不定還會讓海爺與他較量一番。隻要把他贏了,讓他心服口服的認個輸,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牢牢記住這些之後,肖烈找來趙海全和印雪鬆,把彭三丁跟他說的話,與他們兩個人又說了一遍。趙海全的第一個反應是:“這人的脾氣如此古怪,我怕的是,咱們贏了之後,他還是不說,咱們可怎麽辦?或者幹脆是一問三不知,咱們不就白忙活了嗎。”


    “如果他老人家拒絕告訴咱們的話,也沒辦法,隻能在想其他注意了。畢竟咱們是去求他的,又不是去審問他的。”印雪鬆囑咐這肖烈和趙海全:“到時候,收一收你們兩個的脾氣,老人家本來就古怪異常,你們要是把他惹的不高興了,恐怕咱們連想辦法的機會都沒有。”


    準備妥當之後,三個人按照彭三丁所說的地址找到了錢錦的住處。印雪鬆很有禮貌的敲了三下門對裏麵說到:“錢老先生在家嗎?”不一會,門內響起了拖遝的腳步聲,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誰呀這是,怎麽能趕在吃午飯的時間來串門呢,這很不禮貌,這點道理還都不懂嗎?”院門被慢慢的打開了一條小縫。


    三個人馬上抱拳拱手深施一禮,站在最前麵的印雪鬆回到:“您就是錢錦錢老先生吧,我們是彭三丁彭館主的朋友,之所以唐突叨擾,實在是有一件大事想求您幫忙。對於我們晚輩的無知與不懂事,就請您多多擔待。”


    “擔待不了,我已經準備吃午飯了,你們等下午再來吧。”錢老前輩剛要將門關上,馬上又補充了一句:“我這人有個好習慣,吃完午飯必須睡個午覺,你們兩個時辰之後再來吧。那個時候我要是在家就請你們進來坐坐,我要是不在家,那就沒辦法了,隻能是你們明天再來了。時間還是那個時間,多一刻少一刻都不行。”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這老頭的性格,可徹底讓他們三個人知道什麽叫做茅房裏的石頭是又臭又硬了。在錢老前輩關上院門的那一瞬間,趙海全對著肖烈與印雪鬆說道:“這小雞燉蘑菇做的不地道啊,而且時間與火候掌握的也不到位。”又使勁的用鼻子吸了幾口氣:“雞是蘆花雞,蘑菇是山上的黃蘑,這兩種東西放在一起,簡直是糟蹋東西一樣。”


    趙海全說這話的時候,錢錦還沒有走遠,當他聽到趙海全說他做的東西不好吃後,一把將院門拽開,憤憤的對外麵這三個人說道:“是哪個大言不慚的人說我做的東西不好吃的?”


    趙海全一看,這老頭中計了,懷揣著激動的心情,臉上故作鎮定的說道:“錢老先生,剛才說話的人正是在下。是您屋裏的菜香飄出來了,正巧被我聞道,我就想一定是您府上的廚子胡亂的給您做了這個菜,也是覺得他這麽個做法做法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一樣。所以就情不自禁的胡言亂語了幾句,還請老先生息怒。”


    “我府上就沒有廚子,每日的夥食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也不用故作謙虛,能單憑氣味就知道我用了什麽雞什麽蘑菇,看來你也是個對吃有所研究的人。隻不過,我對你所說的話,表示遺憾。你完全沒有掌握美食的真諦,這兩種極為鮮美的東西放在一起,不好吃才怪呢。”錢錦老前輩毫不客氣的說道。


    “抱歉,怪我莽撞無禮了,老先生全當我是瘋魔鎖心,在這裏胡言亂語就好了。您慢慢享用,我等就先告退了。”不等錢老前輩關門,趙海全就領著肖烈與印雪鬆轉身離開。


    就當他們沒走多遠的時候,錢老先生大喝一聲:“站住,我今天還就不信了,這蘆花雞跟黃蘑燉在一起,是怎麽個不好吃的。你們也別走了,隨我進來,我要讓你們知道知道,老太爺我的手藝可是要獨步武林的。這樣的名譽怎麽可能白白的斷送在了你們的嘴裏。”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發愣的三個人說道:“怎麽的,我老頭說話就這麽沒有分量嗎?你們是準備讓我用八抬大轎,把你們一個個的都抬進來不成?”


    三個人馬上反應過來,隨著錢老先生走了進去。讓這三個人與他一起吃午飯,說是要好好的教育一下他們這幫沒文化的大老粗。


    安頓好了這三個人,他就去廚房把剛出鍋的小雞燉蘑菇端了上來,自己靠著趙海全坐下,夾起一塊雞肉放到趙海全的食碟裏說道:“你不是說我做的東西不好吃嗎,來,快嚐嚐,你也仔細的說說,我做的這個菜,怎麽就不好吃了呢。”


    趙海全毫不客氣的把雞肉送進了嘴裏,雞肉入肚後,趙海全對錢錦微笑著說道:“這蘆花雞憑借著自身的美味居於家禽界的榜首,而這黃蘑是眾多山蘑所比不了的。但是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就差點意思了。這蘆花雞的肉子軟嫩,很容易吸收食材本身的味道,所以這隻雞吃起來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原因就是他吸收了黃蘑的味道。而這黃蘑,隻適合炒菜,不適合燉菜。這黃蘑身上有一種泥土的清香,就好像春天的空氣一樣令人心曠神怡。這種清香絕對不能用滾開的水猛燉,如果像您現在這樣燉的話,味道就破壞掉了,而且口感上也會十分的柴硬。”


    “你小子說的還真頭頭是道,要不這樣吧,你去用這兩種食材給我做一個你認為好吃的東西。做的好還則罷了,如若不好吃,哼哼…你們今天絕對不會走出我的院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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