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俊哲領著殘餘兵馬繼續向前行進,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有一小校來報:“稟指揮史、副指揮史,前方二十裏處發現一座營寨,兵馬大約一千,看上去不像是官兵,看打扮倒像是山賊,其中還參雜著和尚老道。營寨有兩個出口,均有重兵把守。”


    “再探再報!”趙海全讓探馬繼續觀察,又對南宮俊哲說道:“大哥,這應該是逍遙莊的第一道防線,真沒想到,這逍遙莊、醉龍觀、明覺禪寺居然有這麽多人。”


    南宮俊哲坐在馬上穩如泰山,經過兩次埋伏之後,他的心反倒是平靜了下來:“這不難想到,他們既然與兵部侍郎沆瀣一氣就一定會讓他們廣招兵馬,加上三派原有弟子,前麵的這一千人看樣隻是試探部隊,大部隊還在城中待命。”


    “接下來咱們應該如何應戰?”趙海全問道。


    南宮俊哲想了一下:“咱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攻破他們的這道防線,人數上咱們占據優勢,隻是不知道寨中的虛實。等下哨探回來看看還能知道些什麽,咱們也不要休息了,一鼓作氣趕往寨外,今天必須分出個勝負。”


    趙海全回道:“這麽辦不妥,將士們連番遇險已經累了,如果匆忙應戰,就算最後拿下了他們,咱們的損失恐怕也不小。莫不如咱們就在這裏稍微休息一下,也讓軍士們飽餐戰飯,在去應戰為時不晚。我倒是有個注意,你聽聽看怎麽樣?”


    “但講無妨!”


    “咱們莫不如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不是夜間突襲了咱們的營寨嗎,今天也讓他們嚐嚐被夜襲的滋味。夜襲的人數不用多,一百人即可,讓柴天工與房卯率領他們前去劫營。”趙海全想用同樣的辦法給他們一次沉痛的打擊。


    南宮俊哲疑惑道:“辦法到是可行,隻是咱們的馬匹不足百騎這要怎麽辦?”


    “咱們這次夜襲與他們那次不同,這次咱們不用騎兵,隻出動步兵,雖然行進與撤退的速度比騎馬要慢上許多,但比起騎馬這步兵的戰鬥力可是不俗,能夠更好的斬殺賊寇。在他們出發的兩刻鍾之後,咱們在後麵跟著下去,在他們慌亂交戰的時候,在率大兵壓上,就算是他寨中有何等猛將,也要叫他死於此處。這樣咱們就可以白得一座營寨還可全殲這幫賊寇。”趙海全說完後看向南宮俊哲,用眼神詢問答案。


    南宮俊哲點點頭:“嗯,就照你說的辦。”抬手點指:“柴天工、房卯陣前聽令!”


    二人催馬來到南宮俊哲的前麵:“末將在!”


    “命你二人,於今夜子時率領百人步兵,前去劫取兵營,你們也不可騎馬,也要步行而至。你二人率領眾將從營寨的後門殺入,再從前門而出,不得戀戰,我們會在那裏接應你們,你們一旦到達前門,我就會用重兵壓製他們。今夜定要讓他們也嚐一嚐,吃敗仗的滋味。”南宮俊哲下完命令,兩個眼睛隱約露出淡淡的寒光。柴天工與房卯領命後撤,點足一百精裝兵士向著營寨的後門摸去。


    柴天工與房卯帶著人埋伏到營寨後麵的小樹林裏等待天黑,房卯趴在草叢裏對柴天工說:“小兄弟,剛才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這營寨四周都修築了瞭望台,圍牆邊緣每隔六十步安放了燈爐,現在天色漸暗,燈爐已經全都點燃了,照的周圍是猶如白晝一般,晚上的夜襲行動恐怕不會很順利啊。”


    “這個不用怕!”柴天工用手指了指寨內的巡邏兵:“你仔細看一下這些巡邏兵的行動路線和時間,他們從離開這個門到回來的時間剛好一炷香,而且你在看,瞭望台有個觀察盲區,就在那個石堆的後麵。咱們隻要在他們離開半炷香之後從這裏貼著草叢爬到那個地方就可以了。進去之後也不用找中軍帳,直接從左右兩邊的帳篷開始動手,能殺幾個是幾個,隨後馬上向前門撤退,隻要到了前門,才是咱們大展身手的時候。”


    “目前也就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時間還早,不如讓兄弟們先睡一會,精神足了才好廝殺。”房卯建議道。


    柴天工考慮了一下,同意了他的想法,安排好警戒的衛兵後靠在一棵樹上假寐了起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柴天工覺得有人推自己,使勁的把眼睛睜開後看到推自己的原來是房卯,揉了揉眼睛說道:“時間到了嗎?把兄弟們都叫起來吧,精神精神就準備行動了。這一覺睡的還真香,連個夢都沒做。”伸了個懶腰,筋骨算是舒展開了。


    房卯搖了搖頭對他講道:“時間還早,看月色離子時應該還有一個時辰。”


    “那你叫醒我幹什麽?既然時間沒到,咱們就再睡一會,你也休息一下吧,看你的黑眼圈,眼珠子上都是紅血絲了。”柴天工靠回到樹上,把眼睛閉了起來。


    房卯又一推他:“咱們可能沒有那個時間繼續睡覺了,你來看看就知道了。”柴天工無奈的隻好順著房卯說的方向看去,這一看,讓柴天工的睡意全無,低聲驚呼:“哪兒來這麽多人?”


    “應該是逍遙莊派來的,你們睡下不久,我就發現了一隊人馬在往這裏送東西,送的都是大木頭箱子,裏麵裝的什麽不得而知。這些人緊隨其後,全都進了營帳。而且你看,這些人到達之後,一刻都沒有停歇,把整個大寨圍的死死的,就好像密不透風的牆一樣。瞭望台上的兵丁由兩個增加到了四個,把所有的死角全都打開了,那邊的大石堆也已經沒有了,之前你說的那個辦法恐怕要行不通了。本來我想抓個舌頭回來,可他們無論是拉屎還是撒尿都在營中解決,不曾出來一個人。”房卯把他親自探查到的消息全都告訴了柴天工。


    此時的柴天工總是有一種感覺,總覺得這件事是早就被安排好的一樣。房卯在旁邊看著對麵的營寨嘴裏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他媽的,能不能是咱們內部出了奸細了,要不然他們怎麽會做出如此安排呢?”聽到奸細兩個字的時候,柴天工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猛然間想起,那日在都衛府大堂的時候,他就感覺落下個什麽事情沒說,今天聽到房卯說道奸細兩個字一下想起來,他沒說的事情就是鎮遼都衛軍內,被逍遙莊安插了內奸。心中暗道:“他媽的,我可真是豬腦子,這麽重要的事怎麽就會忘了呢,而且都這麽長時間了愣是沒想起來。之前沒說,之後我也不能說,如果讓師父得知我知道軍中有奸細的話,就算是不殺了我,也得剝了我身上的皮。眼下隻能是硬著頭皮往上衝了,就算是死在戰場上,這件事也要爛在我的肚子裏。”拉了拉房卯:“房大哥,不如咱們撤回去吧,把這件事告訴我師父,讓他另作打算。這眼看約定好的時間就要到了,等到師父的隊伍到了地方在通知他們就來不及了。”


    房卯一動不動的對柴天工說道:“撤退是撤不了了,發現變化的時候我就已經派兄弟去送信了,可惜派出去的兄弟全都回來了,他們把這周圍守了個水泄不通,一點空隙都沒有,想送信出去比登天都難。現在咱們就好比那捂在鍋裏的肉,隨時都會被人一鍋端掉。”


    “沒辦法,也隻能如此了,約定的時間一到,咱們就衝殺出去,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到時候寨中大亂,而我師父沒在約定的地點等到咱們,一定會領兵前來救援的。能不能活著衝出去,就看咱們的造化了。”柴天工回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兵丁對房卯說道:“隻可惜了這些兄弟,好好的一個計劃竟然發生這麽大的變故,真可謂人算不如天算啊。本來還想著用此次機會將功補過,這下倒好,咱們兩個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房卯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所以對死亡看的比較淡。出來之前,手下的這些兄弟也已經想開了,他們都知道這一站是九死一生,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們會臨陣脫逃,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我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為我鶯風寨上下百十口性命報得冤仇,讓她們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待我死後才能心安理得的去見她們。我這就去把兄弟們叫起來,呆一會咱們就衝殺過去。”


    “大哥,大哥,我回來了,可累死我了。”廖文傑走進客廳見到顧令楓與明德禪師,抱拳施禮:“二位也在啊,失敬失敬。”


    廖文山問道:“怎麽就你自己回來了,冼通與卓明呢?”


    廖文傑坐到椅子上歎了口氣說道:“他倆都死了,卓明是去都衛府送信的時候,被一個小鬼給殺死了,這小鬼還真是厲害,徒手就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了,我都沒來得及去救他。冼通是怎麽死的沒整明白,看死相好像是累死的。”


    冼通的死廖文山、顧令楓和明德禪師早有準備,而卓明的死卻是出乎意料的,憑著卓明的本事不可能被人這麽輕鬆的就給殺掉,三個人稍微想了想就明白這殺死卓明的人伸手絕對不俗。


    廖文山惡狠狠的說道:“他們兩個絕對不可能白死,我一定要讓印雪鬆等人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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