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農曆七月十五便是一年一度的中元節,也就是俗稱的鬼節,也有人把它叫做盂蘭盆會。


    中元節這一天地宮打開地獄之門,也是地獄開門之日,已故祖先可回家團圓,因此又是鬼節,所以民間要設道場,放饅頭給孤魂野鬼吃,這一天要祭祖、上墳、點荷燈為亡者照回家之路。道觀和寺廟都要舉行盛大法會,祈福吉祥道場,內容是為死者的靈魂超度。


    中元法事是為亡魂赦罪,但是絕對不能完全解除罪孽,隻是減輕了一些,希望他們早日安息。在法事中,他們不單隻超度亡魂,而且更為無主孤魂和那些為國捐軀,戰死沙場的死難者施予救儕。而在法事中得的香油錢,主要是用作購買祭品之用。


    小的時候肖烈就知道,隻要到了這一天,他們義莊就要開始熬夜了。白天有官兵維護百姓的安危,這天的晚上,就由他們義莊和城隍衙門來維護城中所有人的安危。從肖烈拜師的第一年開始,從來都沒變過。


    今年肖烈還是比較興奮的,因為他不用在自己巡街了,現在有那麽多人陪著他了,所以今天肖烈是格外的開心。左天明去監視逍遙莊的動靜了,所以沒趕上這麽個日子,肖烈還挺遺憾,本來還說要帶左天明好好的見識見識他們鶴城的盂蘭盆會有多好看呢,眼下也隻能等到明年了。


    黃昏的時候,南宮俊哲領著夫人薑小魚還有穆梓慧和趙海全來到了都衛府,肖烈興奮的跟他們說:“南宮大哥和趙大哥你們兩個跟肖烈去巡南街,我還有印師兄巡北街,剩下的地方歸城隍衙門管,隻要沒有亡靈鬧事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女眷就自由活動吧,反正有邱姑娘和徐姑娘在,也就不用擔心嫂夫人和穆姑娘的安全問題了。”肖烈從房間裏拿出了紙船和紙燈交給四個女眷對她們說:“你們可以跟著人群去江邊放紙船紙燈,特別好看,我絕對不會騙你們的。”剛交待完這些事,突然又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事情對所有人說道:“對了,我得囑咐你們一下,今晚上放完燈以後,地府的大門就開了,你們可能會見到自己的親人。但不管你們見到了誰,都不能過多的跟他們說話,隻能簡短的說上幾句,不然他們就會貪戀人間不回地府了,那樣的話就麻煩了。還有,左天明回來之後也不許跟他提見到了誰,要不然他非得跟我生氣不可,我騙他說羅老英雄才去世不到一年的時間,而且還在地府當差,不可能在這個日子裏回來,他才安心的去了廊城。”


    “那智鶴師弟和羅老英雄真的不會來嗎?”刑昊手裏拿著一個紙船問道。


    “我也不知道,畢竟身邊還沒有誰是在地府當差的呢,這個是真說不準。”


    “我還以為能見到智鶴師弟呢。”刑昊略顯沮喪。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都是不一定的事,萬一他們來看咱們呢,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看著肖烈開心,所有人的心裏也都特別的歡快放鬆,趙海全開心之餘還略帶一點點傷感:“唉,多好,你們還有個不確定的盼頭,我呢,連盼頭都沒了。我娘子和女兒早就投胎了,今天是肯定見不到嘍。”


    “趙大哥,難得今天這麽高興這麽放鬆,你就別難過了,開心一點。”肖烈安慰道。


    “我也不是難過,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好啦老趙,逝者已經有了最好的歸宿,你應該高興才對啊,回頭我給你繡個香囊,怎麽樣?”穆梓慧走到趙海全的身邊,彎著腰對他說道。


    “我沒事,就是歲數大了,容易傷感。”扶著凳子站了起來,拿過一個麵具往臉上一帶:“今晚就好好的逛一逛鶴城的盂蘭盆會,看看是我們酆都城的好,還是你們鶴城的好。”


    見趙海全這麽一說,大家的心也都放下了,肖烈高興的說道:“那肯定是比不了酆都城的,不過,我知道有一樣東西你們酆都城可定沒有,有的話也沒有我們鶴城的好!”


    “哦?是嗎?”趙海全笑著問道。


    “那是當然的。今天大家辛苦一晚,明天白天休息好了,晚上在義莊,我做東,安排你們吃一頓我們鶴城的烤肉。這個季節最適合吃烤肉了,晚上的時候,天氣不悶也不燥,吃著肉喝著酒,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肖烈似乎已經陶醉在了自己說的境界裏。


    “烤肉!”穆梓慧聽到烤肉兩個字,兩隻眼睛馬上就閃爍起了光芒,也顧不上手裏的麵具和紙燈了,對著肖烈興奮的說道:“真的嗎?到了鶴城以後,我還一直沒吃過呢,隻有上次老趙在薑家堡給我們弄過一次,現在想想,餘香還在嘴裏打轉呢。”


    肖烈拍了一下胸脯:“說到做到,而且,管夠!”


    穆梓慧高興的在屋裏轉了好幾個圈,蹦蹦跳跳的回到桌子前,在紙船上寫著要對自己爹娘說的話。


    幾個人在屋子裏準備了很多東西,大多數都是給幾個女孩的玩物,收拾妥當,肖烈又拿出了幾個竹筒,分給了他們:“這個你們收好,這是信號煙花,打到天上以後是我們義莊的莊字,不管咱們離多遠,隻要是在城中就能看得到,而且分辨的出位置。把這個給你們也是做一個小小的預防,一旦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就把這個信號煙花打到天上,看到的人自然就會往那個方向趕。”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萬無一失之後,分成三組,離開了都衛府。


    薑家堡是個比較小的鎮子,人口不是很多,而且也沒有這麽大規模的夜間活動,穆梓慧顯得格外興奮,不亞於剛才在都衛府的肖烈。因為年紀上差不多,所以穆梓慧就拉著徐歡馨走在前麵,看看這個,瞧瞧那個。街邊的小商販也都十分的熱情,就算是沒有在他那裏買什麽東西,也都是熱情的接待。隨著人流,四個人來在了嫩江的江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燈紙船,嘴裏說著對故去先人思念的話語,慢慢的把它們放到江麵之上。不一會,嫩江的江麵上就出現了一連串的紙船隊伍,來此放燈的人群也是越來越多。幾個人正在欣賞著江麵上美景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小姑娘清脆的呼救聲:“救命!求你們住手吧,不要再打我爹了。”


    四個人尋著聲音的來源,看到了三個奇裝異服的男人在圍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呼救的小姑娘站在旁邊哭泣著。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少,就是沒有一個上前幫忙的。邱菲絮想也沒想,飛身上前,抬起腳就把一個人踢飛了出去。剩下的兩個人發現了異樣,停止了對老人的毆打,對著邱菲絮四個女子嘿嘿嘿的賤笑著,用極其別扭的語調說著話:“次郎,這幾個女人也很漂亮啊,這下子我們就不用擔心三個人享用一個女人了,加上這些正好夠分。”


    被踢飛的人打掉身上的浮土,站起身走到他們身邊表情和語氣都是一樣的:“五個女人我們要怎麽分?”


    一個男人用手指了一下剛才呼救的小姑娘:“這個,哭的不好。”又一指薑小魚:“這個,有點老,不好。這下就夠分了。”


    聽到他們這麽一說,幾個姑娘不幹了,明擺著三個奇怪的男人正在研究怎麽瓜分她們,薑小魚對他們喊到:“你們是什麽東西,敢在這裏調戲小姑娘而且還重傷了一位老者,今天你們要是不給個合理的說法,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裏了。”


    三個男人還是滿臉的淫笑,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看著好像是越說越開心完全沒把薑小魚四個人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自己好像已經變成了待宰的羔羊一樣。薑小魚氣衝頭頂,正要往前衝,被徐歡馨拉住了:“嫂子,看他們三個人的樣子,好像就是師兄他們正在處理的東瀛倭寇,我看還是讓師兄他們來處理吧。”


    薑小魚的牛脾氣上來了,也不聽徐歡馨的阻攔:“就這麽三個侏儒,用不著叫他們,咱姐們就能解決。聽我家那口子提起過,這群不是人的東西,見一個就應該殺一個。更何況,咱姐們不比那幾個臭男人差多少。”說完薑小魚跳到三個人的麵前,賞了他們每人一個打耳光。


    這三個人,真被徐歡馨給說中了,他們正式秋山名優的手下。他們不明白今晚的大街上為什麽有這麽多人,隻好穿插在人群裏,跟著人群來到了江邊,身旁剛好站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起了歹心,便要非禮這姑娘。被打的是小姑娘的父親,見閨女受了欺負,做爹的怎麽可能無動於衷,上去跟他們理論結果就被打了。


    這三個人被薑小魚打的眼冒金星,晃悠了兩下差點摔倒,甩了甩頭,恢複了精神,哇哇的怪叫了幾下,抽出腰間的佩刀對薑小魚砍去。


    肖烈等人在自己負責的街麵上閑逛著,突然聽到空氣被撕開的聲音,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大大的莊字映在天空之上。


    “不好,邱姑娘他們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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