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肖烈等人上任以來,無論是鶴城還是周邊地區都沒發生什麽事情,所以他們每天要做的事除了訓練軍隊,就是上街巡邏。肖烈的官職雖然沒有必要到街上去巡邏,但是他逍遙慣了,沒有事讓他做,非得憋死他不可。


    說是巡邏,其實就是串門玩,到錦衣衛的衙門口找了趙海全和南宮俊哲閑聊,要不就是拉著左天明跟刑昊上山挖人參,接長不短的給邱菲絮送點小禮物,也就隻能靠這些消遣度日。不過都衛府裏的幾個人每天到是有個固定的項目,就是去林大娘的麵館吃麵,每天中午都去從來沒耽誤過。


    李大娘為人和善,不管是見了誰都是笑嗬嗬的,這麽長時間以來還沒見她發過脾氣呢。五十幾歲的年紀,身體還算硬朗,每天都會準時準點的開門迎客。老頭兒早些年得病死了,自己拉扯著一個傻乎乎的兒子生活。傻小子名叫林旺,小時候因為發燒,燒壞了腦子導致智力方麵出了些問題。現在剛好二十歲,可智力隻有七八歲孩子的範圍,為此林大娘也沒少操心。


    他們幾個人天天都去,所以跟林大娘家也就熟絡起來,跟林旺接觸的機會也就多了。時間久了肖烈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這林旺特別喜歡自言自語,說出的對象都是麵館上的食客,而這些食客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最牛的地方在於他還能說出某位食客今天要發生的事情。有好事,自然也有壞事。


    比如他說,隔壁二大爺家的兒媳婦今天晚上生孩子,生的是個男孩,晚上的時候還真就生了個大胖小子。再比如說,賣菜的劉二蛋,今天會撿到一包銀子,還給失主以後,他們家就會天天往這個人的府裏送菜,結果說的又對了。丁財主家的長工,掏大糞的時候,會失足掉到糞坑裏,也說的準確無誤。林旺所說的每一件事都會準時準刻的發生,從來沒有過偏差。


    起初所有人都沒在意這傻小子到底在自言自語著什麽,隻有肖烈他們從開始聽到了最後。漸漸的有些人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樣,不管餓不餓都要來麵館吃一碗麵,聽聽這傻小子會不會說到自己今天會發生什麽,所以大多數的食客都不是單純的為了吃麵而來。


    肖烈幾人納悶起來,印雪鬆有一次看了一下傻林旺的靈根,發現就隻是普通的人靈根,完全沒有什麽天賦異稟的特征。


    肖烈試探性的問過林大娘一次,隻不過林大娘也不知道為什麽,說是有一天早上起來,這林旺就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說什麽晚上有一個大姐姐來找他玩,還跟他說了好多別人的故事,都是第二天白天要來這裏吃麵的客人的故事,這傻林旺記憶力比較好,能記住個六七成,中心內容能一字不差的記住。林大娘一直認為是林旺晚上做夢夢到的,還說,找個機會去寺廟裏或者是道觀裏,讓高人給瞧瞧是咋回事呢。隻是因為麵館就她一個人打理,為了生計,實在顧不上傻林旺的事,就遲遲沒去。


    在一個原因就是義莊的老莊主去世以後,林大娘對肖烈的本事不太放心,總感覺這麽個年輕的小鬼頭懂的少,也就沒有去義莊。說這話的時候,林大娘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肖烈也沒在意,對她說道:“這有啥不好意思的,換了誰都一樣。不過,現在我們這幫人可不一樣了,都是朝廷的命官,而且還有長白山梨花派的修行之人,這事我們就能處理。”


    林大娘將信將疑的看著他沒有答話,無奈之下,肖烈隻好小小的展示了一下他的本領,隨便拿出一張真火符,夾在兩指中間,左右一擺真火符便化為了灰燼。


    林大娘看完肖烈的表演之後,大喜過望:“沒想到啊,老莊主真是後繼有人了。那我就可以放心的把林旺的事交給你們了。有什麽要我準備的就跟我說,為了我這個兒子,我也是什麽都豁得出去。”


    “沒那麽嚴重,等我們在多了解一點情況,找到問題的關鍵點,就可以妥善的解決了。”說著肖烈從百寶囊裏拿出兩張靈符,交到林大娘的手中:“大娘,晚上的時候,你就把這兩張靈符貼到林旺的門後。”


    “是不是貼上了,就沒事了?”林大娘歡喜的接過符籙。


    “您把這個貼上以後,我們就知道是什麽東西在騷擾林旺了,隻要知道的了是什麽東西,我們就有辦法解決。你就踏踏實實的把心放到肚子裏,明天上午我們在過來。”


    肖烈一行人離開林大娘的麵館,回到了都衛府。印雪鬆問肖烈:“你打算怎麽處理林旺的事?”


    “這不是已經把探靈符給她了嗎,明天去了,就知道是什麽東西把這些事告訴給林旺的了。這林旺的靈根跟正常人的一樣,沒有什麽東西告訴他,他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事。”


    “這麽長時間了,終於算是有點什麽事可以做了,咱們就等著明天一探究竟吧。”


    第二天,肖烈和印雪鬆沒帶其他人來到了麵館,見到他們兩個人林大娘對他們說:“昨天晚上我悄悄的聽了一下,啥也沒聽見啊。今天早上我就問林旺,你說的那個人晚上來了沒有,林旺說來是來了,就是什麽也沒在告訴他,隻說了一句,終於可以有個了結了,陪他玩了沒一會就走了。”


    印雪鬆繼續跟林大娘聊著天,肖烈走到林旺的房間,把門後的探靈符摘了下來,拿到印雪鬆的麵前,對他說道:“不是妖怪,是個鬼,你看這符籙上的朱砂都發黑了。”


    印雪鬆接過來一看還真是,本來紅彤彤的朱砂已經變成了黑紅色了:“好在一點,這鬼不是怨鬼,但她要幹什麽呢?一個鬼魂,泄漏如此多的天機,她就不怕永生都在鐵圍山受苦嗎?”


    肖烈坐下來,看著手中的符籙:“我想一定是有什麽隱情,不然的話,不可能用如此極端的手段。今天晚上咱們兩個問一問不就都清楚了嗎。”站起身來對著林大娘說:“林大娘,我們回去拿點東西,晚一點就過來,到時候得委屈您一下了。”


    “隻要能救林旺,還說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行,那您在家就等著我們吧,天黑之前,我們準來。”


    肖烈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屋子裏一頓折騰,印雪鬆很納悶,敲了敲門:“肖烈,你這是幹什麽呢?”


    “我這太亂了,你就別進來了,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肖烈都這麽說了,印雪鬆也不好往裏進,隻能任由肖烈自己在房間裏折騰了。


    天色已經臨近傍晚,天際泛紅,空氣暖而舒和,讓人心靈放鬆。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在去往麵館的路上走著,肖烈又把之前符籙拿了出來,遞給印雪鬆,印雪鬆皺著眉頭接過符籙:“這不是上午在林大娘家取回來的嗎。”


    “你在好好看看。”


    印雪鬆前前後後的看了好一陣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你讓我看啥,我瞅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不對來啊。”


    “你別正著看,你倒過來在看看。”


    按照肖烈說的,印雪鬆把符籙轉了一下,這回他可一眼就看出來毛病了:“這符籙的筆順居然多了三筆。”


    “對,毛病就出在這三筆上了。這探靈符,是探測鬼怪精靈的靈力的,要是在多上這三筆的話。”用手在多出來的地方比劃了一下:“這探靈符就變成了,訴苦符。訴苦符可是鬼怪精靈向異士求助用的,今晚上的這個鬼魂一定有什麽冤情,不然就不會這麽冒險了。我折騰這一下午,就是為了這事。”


    “你折不折騰的,跟這個有什麽關係嗎?”


    “當然有了,我師父仙逝之前,除了給我留下了續命散之外,還給我留了一麵前塵鏡,這鏡子可以判斷這個鬼魂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你小子手裏的寶貝可真是不少啊。”


    “誰讓我師父就我這麽一個徒弟呢,不給我他還能給誰。”肖烈得意的說著:“我這肚子早就餓了,快點走吧,到林大娘那裏還能吃碗麵,要是去晚了,隻能幹完活再吃了,非得把我餓死。”兩個人踏著夕陽走進了麵館。


    剛一進麵館,林大娘拉住印雪鬆急切的說道:“你們去看看我家林旺吧,自從你們走了以後,他的狀態就不對勁。白天的時候隻是一個人發愣,什麽話也不說,我也沒當回事。到了晚上了,他開始傻樂,我問他,他也不回答我,就一個勁的傻樂,樂的我心裏直發毛。”


    “大娘您先別急,我們這就過去。”


    到了林旺的房間,印雪鬆看著林旺的眼睛,手搭在他的脈門之上,隨後對肖烈點了點頭。


    肖烈捂著肚子,委委屈屈的說道:“都要餓死了,看來咱們隻能幹完活在吃飯了。”


    這個時候林旺一把甩開了印雪鬆的手,麵目猙獰的說道:“你們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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