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諾是不可能守諾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守諾的。


    尤其是像生在宮廷的皇子公主,他們的承諾還不是信口就來?


    而薑武偏偏就是要四皇子一個承諾,簡直是迂腐至極。


    不過,既然他有這樣的想法,薑明肯定是支持的。


    薑家越亂,對他來說,就越痛快。


    “你想要的殿下都會給你..........”薑明撫了撫披在肩頭的長發,低聲笑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回房休息了。”


    此時和薑武多加糾纏毫無意義,準確的來說,此時應和薑武相談的應該是弘治。


    “你的話我會帶到,前提是你能給我看到什麽.........”


    ........


    兩人的談話就此結束。


    不管薑武有什麽計劃,或是想要什麽,對薑明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最終,他們都是要死的......


    “府裏的幾個老家夥有些棘手啊,就看明天了。”


    薑明低頭看了眼胸前呼之欲出的豐滿,自語道。


    .......


    宣武門,午時。


    太陽正當頭,毒辣的陽光曬的人皮膚隱隱作痛。


    盡管如此,在宣武門的廣場上仍舊是烏泱泱的擠滿了人。


    數百名官兵神色肅穆,手執刀劍,站在最外圍,眼神戒備的在人群中掃視。


    封應寒站在在廣場的正中央。他臉如刀削,整個人像是出鞘的劍那般淩厲。


    兩旁分別擺放著十多張太師椅,各門派前來的代表分坐於兩旁。


    年輕輩的弟子均是站在遠處,低聲竊竊私語著。


    在他們身後的,是聞訊殺到的京城百姓,從三歲頑童,到六十多的老嫗,伸長了脖子,使著勁往場中央看去,不時低聲罵上一句髒話。


    “多謝各位武林同道賞臉來到京城。”封應寒向在座的掌門、長老一一示意,隨後看向前方,沉聲說道。“薑某師出少林,時常教導膝下子女做人務必善良,切不可為惡。豈不知,四子薑明,偷習魔功,殘殺同道,草菅人命,犯下滔天罪孽。


    子不教,父之過。薑某本應自裁於此謝罪,但由於本人在宮中身居要職,肩上擔著的是護衛聖上周全的責任,不敢輕易言死.........”


    封應寒頓了頓,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各大派掌門均是搖頭歎息,堂堂五轉絕世高手,竟彎膝下跪,以祈求眾人原諒,實在是被親兒子坑的慘。


    “薑前輩,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和你無關。”


    “快快請起,晚輩們受不得如此大禮。”


    “薑前輩不必自責,煩請令郎現身,給死去的同道們一個交代。”


    .........


    正前方,各大派弟子口風出奇的一致。盡管封應寒下跪了,他們仍舊是抓著薑明不放。


    封應寒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剛才那一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他悵然起身,表情凝重,朗聲說道:“把那孽障帶上來。”話聲突然頓住,從他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氣勢,強大的氣息弗遠不至,有一種如君臨天下般的王者威淩,震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台下的弟子和百姓被深深的震撼了,這就是絕世高手的實力,實在是震懾人心。


    連崆峒派的掌門陸淮寧都是微微側目,內心一陣劇烈的波動,一種莫名的恐懼在他心中升騰而起,這是一種發自靈魂的震顫,是一種天生的直覺——封應寒的修為遠在他之上。


    他強烈的預感到危險即將到來,是的,這些日子以來內心的那種不安一直持續到現在,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這次京城之行將可能是他生命的一個轉折。


    在兩名侍衛的看押下,薑明臉色平靜的走到了台上。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響側在宣武門的校場上。


    封應寒怒目圓睜,抬手狠狠的扇在剛過來的薑明的臉上。


    “孽障,還不跪下!”


    嘶,


    真疼。


    一絲鮮血從薑明的嘴角流下,他心中暗罵,封應寒這老狐狸戲演的實在有些過了,連基本的借位都不懂。


    他順從的跪了下來,隻不過眼眸中仍舊透著不服氣的凶狠。


    “說,在虔城,為何殺了崆峒派十二名弟子?”


    此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靜靜的傾聽。


    “凡事,都講究個規矩。他們吃飯不給錢,就是不遵守規矩,殺他們,我沒做錯。”薑明倔強的抬起頭,淡淡說道。


    “放肆,你簡直是魔根深重,崆峒派的同道們來你這吃飯是看得起你,還要給錢?”當著各位武林同道的麵,封應寒‘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陸淮寧右臉抽了抽,差點想用地上的泥巴把封應寒的嘴巴給堵上。封應寒這麽說,不就是變相的說他崆峒派的人都是蠻橫無理,蹭吃蹭喝,沒臉沒皮的人嘛。


    “無規矩不成方圓。吃飯給錢,欠債還錢,亙古不變的道理。”薑明說話也很大聲,兩人一唱一和,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陸淮寧身上。


    “好,好好。”封應寒連說了三個好,“你有理。但你殺人,是不是做的太過火了?”


    “我當時的確是衝動了點,我為我的衝動道歉。但我之所以殺人,完全是被他們激怒的。這些崆峒派弟子口出不遜,揚言要把酒樓拆了,甚至先動手來打我。崆峒派的七傷拳,威力十足,若是不反抗,就隻能等死。”薑明的眼睛濕潤了,內心澎湃不已,他衝著前方哭訴道:“難道我就活該要被他們打死嗎?”


    ......


    現場鴉雀無聲,全都在細細思量兩人之間的對話。


    薑家公子做的似乎合情合理,如果換做他們,有人先手攻來,他們也會本能的選擇反擊。並且,崆峒派弟子吃霸王餐這種行為實在是有些丟人了。


    “此事暫且不提,那你修煉毒掌怎麽解釋?”許久,一名崆峒派弟子問道。


    那日在虔城薑明被魔教圍攻的事情,經過崆峒派長老白秀梅的修繕後,傳播了出去。整件事,隻字未提薑明追擊魔教,打的趕屍派、練血堂弟子落荒而逃的過程,隻是一味強調他用毒掌殺了數十上百人,且和神劍山莊的叛徒燕羨走的較近。


    人雲亦雲之下,薑明便成了一個心狠手辣、修煉魔功的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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