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肺處偏移三公分,心髒漿膜割裂,神經組織損毀,持續出血。


    不是太致命的傷。


    小師妹看著胸前冰冷的劍鋒,沉著冷靜的分析著,雖然胸部首創,會多少影響美觀,但真的不至於會死。


    還有救,還有救。


    “師兄,快救我........”她對著口型,對著慕靈不斷使著眼色。


    她不敢回頭看,生怕一回頭惹怒了背後的賊人便會一命嗚呼。


    薑清的臉上不再是萬事波瀾不驚的淡然模樣,她出離的覺得憤怒,少爺首次交任務給她便遇上了這麽個棘手的事情,什麽醫神穀,什麽懸壺濟世,和她有什麽關係,偏偏是要尋她的麻煩。


    她想不通,握住劍柄的手微微旋轉。


    “完了,要死了,要死了。心肺攪碎了就真的沒救了。”小師妹此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隻是不斷分析著受傷的程度。


    突然的變故讓慕靈等醫神穀弟子神色微凜,他們忙大喝道:“快放開她,你可知道得罪醫神穀的下場?殺醫神穀的弟子必將引來全部武林正道人士的討伐。”


    醫神穀的人沒有說謊。


    他們的弟子都是手無縛雞之力,胸無二兩肉的弱勢群體,包括神醫薛藥離也是一樣,不會武功,連流氓打架都不會。


    但他們不是好惹的,


    醫神穀弟子行醫濟世,自開派以來,上百年間救了不知道多少江湖俠客,朝廷貴胄。尤其是現任穀主神醫薛藥離,和各大派的掌門都是莫逆之交。


    誇張的說,薛藥離一隻穿雲箭,真的是千軍萬馬來相見。


    誰敢砍薛藥離,誰就是武林公敵。


    誰都怕死,誰都怕碰見個什麽疑難雜症,無人可治。


    好不容易出個神醫包治百病,千萬不能死。


    江湖上打架鬥毆仇殺,應有盡有,每天少胳膊斷腿的,陽wei早xie的,也需要醫神穀弟子的鼎力相助。


    所以,隻要是醫神穀的人行走江湖,都會受到保護。


    這也是不管魔教、正道,好人壞人共同達成的共識。


    殺大夫,尤其是殺醫神穀的大夫,便成了江湖上的大忌,迄今為止,還沒聽說過誰敢殺個醫神穀的弟子來玩玩的。


    慕靈不是太過慌張,臉上仍舊是自信且從容,他不信區區虔城的一方小勢力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況且是當著如此多百姓的麵,把小師妹殺死。


    以他的醫術,對方罷手,有九成的把握能夠救治好小師妹。


    下一刻,慕靈不淡定,不從容了。


    因為他那可愛又有些缺心眼的小師妹的頭顱從腦袋上落了下來,滾到了他的腳下。


    血灑了一地,


    眾師兄弟的心也在跟著滴血。


    薑清還保持著手起劍落的絕美姿勢,隻是怎麽看,都隻讓人覺得心底發寒。


    她身形搖曳,幾個起落間便衝到了醫神穀弟子近前。


    隨著絢爛光芒一閃而過,一位師弟的頭顱斜飛而去,帶起大片血雨。


    “你........”那位師弟才出口的呼喊聲,湮滅在台下眾人的驚呼聲中。無頭屍體鮮血狂噴而出,摔倒在台上,血腥味在廳內彌漫。


    薑清像是砍瓜削菜一般寫意,雷霆之間,離慕靈稍遠的所有師弟便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慕靈肝膽欲裂,無盡的怒火像是要從眼中奪眶而出,他怒喝著朝薑清狂奔而去。


    他要殺人,


    殺死這個女人,


    大夫不是都沒有血性,哪怕是死在這裏,他也不能弱了醫神穀的名頭。


    在輕描淡寫的殺了幾個人之後,薑清重新恢複了淡然的模樣,她沒有絲毫遲疑,揮劍直取慕靈的咽喉。


    “豎子膽敢?”


    突然,慕靈背後響起一道暴喝聲。


    先前垂垂老矣尚且需人攙扶的老者,甩開身旁年輕人的手,身形矯健的朝薑清狂奔而去。


    他反應迅速,像是一頭發怒的老獅子,直接舉掌格劈在薑清的長劍上,肉掌長劍交擊在一起,兩人如遭雷擊,薑清被震的的不由自主後退,而慕靈的手臂卻被那名老者抓在了手中。


    一擊之下,高下立判。


    誰也沒想到一個即將化作黃土的老人竟然能將煙柳舍這個女殺神擊退。


    他實在太普通了,


    普通到現場的權貴中沒有任何人對他有印象,在虔城,像這樣的老人,多不勝數。


    可偏是這樣一個牙齒都快掉光的老人,竟是一個隱世的武林高手。


    “本想安度晚年,如今,卻不得不出手了。”如雄獅般發怒的老人氣勢非凡,連腰杆也挺直了起來。他冷哼了聲,在眾人的注視下,施展輕功,在原地留下一道道的殘影,帶著慕靈離開了。


    薑清怔在原地,默然無語。


    她不動聲色的把湧上喉間的一口甘血咽回,對鳳九冷聲說道:“拍賣繼續。”


    ..........


    ..........


    薑家


    薑明坐在花園的石凳上,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一塊圓形的桃木,正聚精會神的在上麵削弄著。


    很快,桃木初具雛形,是一個人形的模樣,像是個年紀尚小的幼童。


    他的動作不急不緩,刀鋒在指尖的控製下,一刀刀的落在桃木上。


    雕塑,是個精細的活計。


    薑明完全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全仗著刀法嫻熟,再加上不斷的探索,才堪堪讓桃木初具雛形。


    “來了。”


    他沒抬頭,淡淡說道。


    “嗯。”薑清從牆上翻越了下來,單膝跪下,說道:“教主,請降罪。”


    “何罪?”


    “薑清擅做主張,把醫神穀的弟子殺了。”


    “哦。”薑明落下最後一到,看著歪歪扭扭醜不拉幾的木人,兀自笑了起來,“殺了便殺了,何罪?”


    “醫神穀素來在江湖上聲名極佳,日後,恐怕會給薑家,給九重天帶來不小的麻煩。”從拍賣開始,到慕靈等人攪鬧拍賣行秩序,再到她鐵血出手,最後是神秘老者將慕靈帶走,薑清把在煙柳舍發生的事情精簡的複述了遍。


    “慕靈?”薑明有些意外,笑道:“他倒是運氣很好啊,可惜沒死,看來下次有緣見到還是要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那個神秘老人能夠把你打傷,修為在你之上,應該在一轉巔峰或是二轉初期。這都不打緊,隨他去吧,額,至於他的信息,盡快弄清楚,他喜歡救人便讓他救,就用他家人的命來換吧。”


    “對了,拍賣還在繼續嗎?”


    “嗯,我沒叫停。”薑清回到。


    “處理的不錯,把那神秘老人的家人處理一下,再有閃失,自己領罰去吧。”薑明拿起雕刻好的木頭人,看著上麵模糊的臉龐怔怔出神。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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