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子休得放肆!!”段家家主見餘休將郡守捏在手中,口中厲喝,好似忍不住就要一掌拍死餘休,但隻是怒視著。


    四周的兵丁看見,同樣是個個驚駭,口中大呼:“妖道!快快放開大人!”還有幾個郡守的家仆站在人中,都倉惶無神的望著,麵色慘白無比。


    餘休聽見眾人的喝聲,揚聲大喊:“還不快快止步!”他一手勒著蒼郡郡守,一手持刀直指眾人。


    兵丁和武士聽見這話,臉上露出驚疑之色,不知如何是好,紛紛望向一旁站著的段家家主。


    此時段家家主怒視著餘休,麵上陰沉無比,可是眼中卻閃爍,遲遲沒有說話。


    “啊!”突然一聲慘叫響起,蒼郡郡守身子猛地一抽搐。


    “妖道!”“大人!”……聽見郡守的慘叫聲,武士和兵丁神色全都大變,徹底止住了腳步。


    卻是餘休掰著郡守的一根手指向後拗,硬生生拗斷了。


    “兀那妖道!你究竟想要做甚?”聽見蒼郡郡守的慘叫聲,段家家主麵部抽搐,沉聲說,“放開郡守,一切都好商量。”


    回應他的卻是一陣冷笑聲,“這個問題倒該問問你們!”


    “貧道隻是前來湊湊熱鬧罷了,是爾等先招惹貧道,又不想讓貧道離開。”餘休眯眼望著四周,一邊口中說話,一邊往後退。


    段家家主聽見餘休的笑聲,喝到:“一派胡言!城中邪祟與你有幹係!否則你為何在此,又為何要私自離去!”


    “嘁!”餘休聽見對方的質問,譏笑的望著對方,“果真一條好官狗,甚是霸道。來也不是,去也不是!”


    聽見餘休此言,段家家主怒火更盛,但因為郡守在餘休手中,他不敢做出過多的舉動。


    兩人對峙中,餘休不斷向移動,因為劫持著一人質的緣故,並未走出太遠。同時不斷有兵丁和武士沒入黑暗中,似乎要將他包抄起來。


    一旦時間拖得太久,對方再取來強弓勁弩之物,餘休可就難逃脫了。


    恰在這時,官兵中突然響起一陣驚呼聲。段家家主聽見,麵色猛地一便,扭頭往身後看去。


    “妖怪!”“不要、不要……”身後諸多官兵奔走呼號,麵色倉惶。


    原來就在段家家主和餘休對峙的這點時間裏麵,他手下的二三十騎招架不住,已經從女屍手中敗下陣來。


    紅衣女屍踏入人群中,頓時一根根白發往前刺出,穿透一個又一個兵丁,使得發絲為之發紅,令眾人毛骨悚然。


    女屍抬起麵孔,黑洞洞的眼眶直直望著前方,口中喃喃自語:“不走。”


    餘休見女屍動作,心中一喜,他揚聲到:“狗官!你捉你的僵屍,貧道走貧道的路!”


    “等貧道離開郡城,自然就會將老頭放走。否則,貧道可不忌諱殺生!”


    聽見此言,段家家主麵色更黑,但並未反駁、叱罵,隻是杵著原地,一字未發。


    餘休瞧見他的模樣,心中了然,即刻捏著蒼郡郡守,轉過身子,徑直往後逃去。


    其他的兵丁武士顧忌餘休手中的郡守,也都停住腳步,不敢追上前。


    “啊啊啊!”女屍身旁殘存的幾隻厲鬼突然又厲喝起來。


    段家家主望著餘休逃去的背影,突地冷哼一聲,抬手往身後一抓,將女屍刺過來的一股沾血白發緊緊抓住,“大膽妖物!”


    他深吸一口氣,大喝:“列陣!鎮壓邪祟!”


    一陣刀兵拍響,馬蹄攢動的聲響響起。


    四處紅光撲地,一聲又一聲呐喊響起,讓四周的人家在房中更加的瑟瑟發抖。


    ……


    餘休轉過街道,身影消失在眾人眼中,他即刻跳上了房頂,朝客棧跑去。。


    “啊!”淒厲叫聲、慘叫聲,不斷在他身後響起,似乎是那女屍又瘋狂起來。


    他頓時心頭微顫,“幸好及時進了蒼郡,否則若是在野外遇上,性命難保!”


    一時間,餘休慶幸不已。


    “希望那段家之人,能鎮住女屍。若是不能,也多多拖延。”


    紅衣女屍甚是凶厲,不僅能馭使白發,竟然還能收服鬼物,已經完全超乎餘休的預料。


    而且據他觀察,甚至連那五鬼道士,多半都已經死在了紅衣女屍的手中。


    心中緊迫,即便手中手中提著一人,餘休也是半刻鍾不到,便跑回了客棧。


    他翻上窗子,取了房間中的物品,然後便走到院子中,將瘦馬牽出,徑直往郡城大門跑去。


    蒼郡有兩門,雖然夜裏閉門,但餘休自有法子出城。


    一路上馬蹄急促,馱在馬背上的蒼郡郡守被顛醒了。


    “賊、賊道士……”郡守老頭醒來,臉色發白,好在並未太過失色,還能說出話來,讓人高看一眼。


    “爾、爾不懼王法麽?”他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餘休。


    餘休低頭打量對方,發現對方雖然披頭散發、斯文掃地,但頂上的官氣依舊強橫,正不住的往他身上壓過來,使得他心中的壓迫感更強。


    眯眼看著這一幕,他心道:“書生養氣,道士修神,武者煉精,三條道各有各的獨到之處。”


    “但文氣、官氣一道,雖能掌控權柄,駕馭百姓,可自身卻是沒什麽力量,一尺白綾便可取其性命。”


    “純儒不足取。世間總歸是仙道、武道的天下。”餘休搖頭思到。


    奔到城門口,無須他人幫助,餘休一人便能轉動機巧,拉開大門。


    等打開偌大縫隙,他將蒼郡郡守往門邊一扔,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說:“多謝老丈援手,貧道牢牢記掛在心。”拍馬便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之中。


    隻留蒼郡郡守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城門口。


    郡守雖然官位不小,且頗為頑固執拗,大罵過餘休,但其隻不過一介老者。


    且餘休並未聽說此人有大惡名,對方也未害過他,自然是能放此人走,便放此人走。


    畢竟他餘某人,並非是惡人。


    況且蒼郡郡守官位五品,要是當真殺掉此人,惹下的幹係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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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入城避禍,引屍而來……城中有丈人援,道子棄之,以阻僵屍。遂逃。”——《道論:雜智篇》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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