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讓他停下!”原本沉著靜候於縣尾的鉤刀再憶起那夜恐怖,頓時麵無人色,他慌忙持起武器奔去,期望能夠及時製止凶劍出鞘。


    “當晚兩截墨冥既然還不能讓你們長記性,為表敬意,今日便讓你們見識第三截的能耐。”白落鳳根本不看背後攻來的鉤刀。


    語畢劍亮,星辰銀河穆然收起亮光,躲入雲後。


    藏在暗中雙刀見識過墨冥的噬血狂襲,十指即刻聚爪,此前被白落鳳躲開刺沒四周的母刀隨之紛紛拔出,有序形成龍卷騰至半空歸複主人手中。


    而散落一地的子刀感應母刀離去,立刻直挺而起緊隨其後,十八刀轉眼消失在眾人視野底。


    千鈞一發,鉤刀即將穿進青年人背挑出脊梁之際,他忽然嗅到無端漫溢的腐臭味,難聞到胃裏翻江倒海,肚中穢物快要嘔吐出來。


    鉤刀大驚自以為招到暗算,立刻向後翻身,腳尖剛點地便再施力遠遠逃離,最終撐著鐮鉤壓著起伏難定的胸膛,渴求多進幾口氣。


    “你對我做了什麽!”原本就懷有敵意的鉤刀恨不得將白落鳳腸胃全剖出來剁成萬斷以解新仇舊恨。


    “一截濁目,二截幻耳,三截擾鼻。”白落鳳抓著劍柄猙獰咧笑,堪比假麵厲鬼,“你們不仁,休怪我不義。”


    鞭刀看不住對方猖狂,臂上刀節順著手勢遁入土中。


    “雕蟲小技。”白落鳳劍入大地,兩條鞭刀隨即被挑而起,仿佛被割去筋脈的地龍,爾後墨冥劍纏雙鞭。


    “去!”號令之下,卷成團繩的鞭刀轉向迂回,勝於脫韁烈馬,勢不可擋地向刀源劃空回去。


    鞭刀刀衛多年以來頭一次察覺掌中稱手的武器如此叛逆,他完全遏製不住半道殺回的刀片。


    “鏘!”


    空巷脆響金屬碰撞之聲,伸手難見五指的環境裏兩道火花曇花一現,本當刺斷鞭刀雙臂經脈的刀片眨眼間又折路擊向白落鳳。


    同一時刻,許久不覺蹤跡的母子雙刀再浮出黑暗,卻並不指向敵人,而是向四麵八方擴開,毫無規律的稀疏紮在白落鳳周邊。


    “苗刀...”鞭刀跳出閻王門,剛剛身死一線的急迫與驚慌耗去大量精力,若不是苗刀出手攔截,他此生恐怕再也拾不起任何東西。


    “雙刀!還不動手!?”苗刀心急如焚。


    眼下鉤刀已經被墨冥三截滅去士氣,白落鳳曾對鞭刀不可磨滅的傷害今天附加在自己身上時,他終於收起對鞭刀的蔑視。


    邪刀催化心魔,對人七竅的侵蝕果真非常人所能提防。鉤刀此刻極力提高專注,卻仍舊隱隱忘卻自己還存活世間。


    鉤刀宛若置身異處:腥熏日,人城開,鬼行街,魔亂舞,血如泊,骨鋪路。


    壯漢的嘶吼震碎像是驚醒沉睡的子母雙刀,無聲的靜謐裏,抓不住光影的飛刀橫生突起。


    白落鳳暗道故技重演,正打算擊敗襲擊時,突然發現許多本與他擦肩而過,射向地麵的飛刀竟然如同得到後力,不止不休地隨處穿梭,好幾次險些刃奪存皮。


    這一瞬,白落鳳似處在刀塚之中,身旁坐著毫不知有何變故的納蘭折風,茫然的他縱有白落鳳盡力保護,依然受到不少刀傷,盲劍半生第一次這般無力,所做的隻能不斷地蜷縮軀體。


    “咻!”


    蘇家五人激動不已,白落鳳二人狼狽不堪,身上衣物被壞成寸縷,與道上的乞丐如出一轍,隨時可能命喪黃泉時,一柄子刀筆直地沿著小巷,穿過巷口三人體間的間隙,消逝遠方。


    “母子雙刀,一子戀一母,你所作所為有違刀性。”刀風中的白落鳳奮力敵開不知疲倦的進攻,目光凜冽:“縱使你不修內氣,但天下萬物有靈,你的十八刀想必被你折磨許久,今夜我就幫它們解脫!”


    躲在暗處觀賞蹂躪白落鳳的雙刀聽見對方所言,心底咯噔一跳,緊張地抿濕幹燥的嘴唇,反複地拷問自己:怎麽可能!到底哪處出了差錯,那小子怎麽會看出其中門道!


    哪怕是同行多年的其他刀衛也不知雙刀為何擁有如此玄妙的刀術,蘇家刀衛皆是不修內氣,絕不可能以氣禦刀。


    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雙刀的十八刀其實全部出自同一塊子母石,也就是說十八柄子刀,每刀都有十八把母刀可以共有對應。


    當十八道母刀僅留刀柄曝在外界時,子刀由於不能嵌入母刀刀身,不得不沒有間歇地尋找其他母刀契合,一旦所有母刀不給予它們歸位,子刀便陷入循環無邊的試探中,奔波在母刀與母刀之間,借此形成密不透風的刀龍卷。


    “找到你了!”身在進退維穀的白落鳳大喝一身,先前隻顯露三截的墨冥徒增一截,凝聚的劍氣猶如找到獵物,專向著某處不留餘力地奔往:“四截,渾口!”


    伴著暗如夜空的劍氣消融,角落下發出悶哼,少頃之後,一名壯漢扶著牆麵一瘸一拐移挪出來。


    “你...怎麽發現我的!”口含瘀血的漢子百分不願,最終忍耐不住,噗聲大吐。


    “墨冥勝邪,把控的是凡人心魔,貪嗔怒懼,都是它滋補幹糧。我道明你的偏法時,你心有恐意,自然被我尋到。何況你不是以氣禦刀,之前又是如何收回母刀?別以為我眼瞎,看不見綁在刀柄上的絲線。”


    白落鳳對著空蕩蕩的巷道輕易地動了幾下墨冥,原先沒入牆土中的母刀宛如被什麽勾引,轉眼從中抽出安然落地,而聒噪紛雜的子刀察覺母刀刀身顯露,不久便受到安撫歸位。


    “紅塵未破,無甚牽掛,一命而已,隻貪生殺!你,還未到這種地步。”白落鳳斷掉繞在劍上的細線,鋒刃一轉,步步緊逼:“每每墨冥出鞘,不染塵血必不收回。說吧,你們想怎麽死?”


    紅月的窺視下,劍出四截的白落鳳高高在上,眾人眸中的他就是萬惡崖下爬出的魄羅,似鬼亦似仙,既瘋也如癲。


    (ps:我檢討,我對不起本書讀者,我不該斷更,我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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