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媽一會端著菜進屋了,“上菜了,今天是雲嵐和少揚回門的日子,咱們一家人坐下來認認親,也沒外人,大夥都吃好喝好,別客氣。”


    說完和大伯母一起把菜端上來了,正好男的一席,女的一席,大家都拿起筷子開始吃菜,雲嵐頻頻給桌上的小孩子夾菜吃。堂嫂還問剛才那事,楊媽和大伯娘聽了個話頭就問怎麽回事,堂嫂又把那事複述了一遍。


    楊媽一聽就知道是楊小嬸說的,就楊小叔在化肥廠上班,肯定是在她那裏傳來的,你說今天這日子可是雲嵐回門的日子,她三嬸怎麽這麽不著調,當著這麽多姑娘孩子說這種事,有個大人樣嗎。楊媽邊想邊蹬了楊小嬸一眼,可是人家楊小嬸正忙著往自己和自個孩子碗裏劃拉肉吃,愣是沒看著,楊媽隻能自己生悶氣了。


    一家人吃飽喝足,楊小叔先告別走了,說是要回去上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社會主義需要的多麽勤勞的螺絲釘呢,當然楊小嬸和孩子也跟著回去了。


    剩下大伯一家和雲嵐一家人,又坐下來說了會家常,大伯一家才回去,走時楊媽給大伯母割了兩斤肉和一些糖果點心讓她拿回去哄孩子了。


    雲嵐這才問楊媽這兩天家裏有沒有什麽事,魚怎麽樣了,地裏忙嗎。楊媽說:“家裏哪有什麽事,都挺好的,小小孩子操這麽多心幹嘛,在婆家好好過日子就行,趁少揚在家裏,好好陪陪他。”


    楊媽說完這些有把她叫到別的屋裏,問兩人有沒有做什麽措施,有了孩子怎麽辦,不就沒法上學了。原來結婚前太忙楊媽忘了說給雲嵐了,她走了才想起這事來。


    雲嵐紅著臉和楊媽說:“媽,你放心吧,這事我倆已經商量好了,有了孩子就要,這孩子不是早晚得要嗎,至於上學的事,要不我就自學,讓宋小叔給弄個名額參加高考就行,要不我就再等一年考大學,聽說學校有不少大齡複習生。”


    楊媽聽著兩人安排的也算合理,就說:“既然你們都想好了,媽就放心了,隻要別什麽事也沒譜就行。這複習生倒真有幾個,那誰誰家的誰,都考三年了,每次都差那麽幾分,真是可惜了,他咋就不使使勁考上呢,為了供他上學,家裏也是窮得叮當響。”


    雲嵐又和楊媽聊起別的事情來,說到老李家的玉玲時,楊媽感歎道:“這玉玲小時候也是個挺好的孩子,這大了心也高了,才會被人騙了吧,幸虧你舅媽早早給你找了這麽個婆家,要是攤著這種事,還不把父母氣死。這好好的孩子就這麽毀了,她以後怎麽嫁人呀,老李老兩口估計得氣得不行了。那個殺千刀的男的,真不是個好東西,毀了人家閨女的一輩子。”楊媽說完還一陣長籲短歎。


    “還是知己的親戚介紹的人好,你看少揚這孩子,人出挑,幹活也行,還是個有前途的軍官,你嫁給這樣的男人,爸媽也放心。雲嵐,你可得和人家好好過日子,人哪,就得知足,你看我和你爸,這輩子不也這麽過來的嗎,有什麽事別藏在心裏,不行就回來和媽說說,媽幫你拿主意,我看少揚也對你挺好,是個知冷知熱的孩子,這也是你們的福氣和運氣,都是好孩子。”


    這邊宋少揚和雲嵐的大姐夫、二哥聊天。


    楊二哥問他:“你什麽時候回部隊?”


    宋少揚回答:“還有四天假就得回去了。”


    二哥皺了皺眉毛,“結婚才這兩天你就走了,你是軍人,我們也能理解你,可是你在家的時候,得好好陪陪雲嵐,你們現在可是已經結婚了。”


    宋少揚趕緊表態:“二哥,那還用說,雲嵐現在是我媳婦,我會好好對她的,我都恨不能帶著她回部隊,可她不是上學嗎,我也舍不得她,現在隻能先這樣兩地分居了,有探親假我就會回來。”


    大姐夫笑起二哥來,“我說你就是瞎操心,他倆才結婚,能不好好處嗎,再說雲嵐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好姑娘,他要是敢對雲嵐不好了,到時候咱倆一起上。”


    大姐夫的玩笑讓三人都笑了。


    宋少揚又說:“姐夫、二哥,你看我們這部隊上當兵的,有幾個對媳婦不好的,我們在外麵保家衛國,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交給自己媳婦,軍嫂也算是我們的後援軍了。說實話,軍嫂是比一般人辛苦,丈夫不在家,老人孩子一個人抗著,有活自己幹,有淚自己流,我們看著也心疼,所以不管是誰都得好好愛護自己媳婦,疼自己媳婦,也感謝自己媳婦,回家盡量多做點什麽,全力彌補自己的歉意。”


    “家裏也沒什麽事,雲嵐倒是不用擔著家庭重擔,可是我走了,她一個人也挺無聊的,到時候你們就多讓大姐和二嫂陪陪她,有家人在身邊,她也不至於太難熬。”


    大姐夫和二哥聽宋少揚這麽說都答應了。


    宋少揚和雲嵐正準備回去呢,大伯娘又來了,帶來一個讓人驚訝又惋惜的消息,原來老李家的玉玲趁家人不注意跑到樹林裏上吊自殺了。原來她家裏自打知道了姑娘做下的醜事,家裏就鬧翻了天,玉玲他媽都氣得直接躺在了床上,她爸一直蹲在牆角抽旱煙,中午時本以為玉玲在自己屋裏生悶氣呢,也不知道她跑出去了。下午天不太熱了,有個老漢去樹林裏割草就發現了上吊的玉玲,放下人來一看早就沒氣了,趕緊找人通知了她的家人。


    雲嵐聽了這消息既震驚又替玉玲可惜,你說一個雙十年華的姑娘,就因為遇到個渣男把自己的生命終結了,值得嗎?她怎麽就不替自己已近年邁的父母著想,她固然讓人同情,可是也讓人痛恨,真是個可憐又可悲的孩子。


    這要擱在後世碰到這麽個沒品的男人,人家姑娘早一腳把渣男踹到天邊了。話說,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可是太多了,想找什麽樣的沒有,還非得在這一棵樹上吊死,這叫什麽,這叫傻,忒傻了,為了一個渣到沒邊的男人,浪費自己的青春不說,還要賠上自己的名聲,賠上自己的名聲不說,還非得了結自己的性命;可是她也不想想,她的生命是誰給她的,是她勞心勞力把她拉扯大的父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最冤枉的莫過於玉玲的父母了,本想托人求臉給女兒找個好工作,奔個好前程,誰成想遇到這麽個品德敗壞的男人,連女兒的性命也搭上了,他們又該如何呢?就算是殺了那個惡心的男人,也換不回自己的女兒了。


    宋少揚開車走得時候,雲嵐透過車窗看見老李家圍了好多人,院子裏傳出玉玲她媽悲痛淒厲的哭聲和撕心裂肺的呐喊聲,聽得雲嵐心裏很不舒服,真沒想到,玉玲竟然這麽快這麽絕決地自殺了,她這就是拔了塞子不淌水――死心眼,她都沒有去找那個男人算賬,也可能是沒臉見人了,這時候女孩子的名聲多重要,要是失了名聲,那就一輩子再也難以抬頭。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雲嵐仔細地和宋少揚講了這事,雲嵐問他有什麽想法,宋少揚劍眉一皺,說道:“像這麽沒種的男人,我要是碰上了,先揍他一頓再說,倒是看看他的皮到底有多厚?”


    雲嵐聽他這麽一說,心裏的那點壓抑也消散了不少,“哥,你真暴力,你要是無緣無故打人,不怕受處分嗎?”


    宋少揚嘴角冷冷一撇說:“像他那樣的,真給男人丟臉,別說是我了,這事誰知道了也得說他欠揍,就是揍了也白揍。”


    雲嵐輕靈的笑聲頓時在在車裏回蕩起來。


    晚上宋家人坐到一起看電視的時候,雲嵐和宋媽也說了這事,宋媽也特鄙視那男人,他自個惹完禍做起了縮頭烏龜,讓可憐的姑娘自己一個人背了黑鍋。


    宋媽和雲嵐討論完了,還一臉鄭重地告訴小兒子,“少涵,你哥結婚了,我就不說他了,再說他部隊上也沒那麽多女的,他和你嫂子感情挺好,我也放心;你以後可得注意點,可不能欺騙女孩子,你要是騙了女孩子,讓咱家丟人丟大發了,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這可是道德品質的問題,別讓人說咱家沒家教。”


    宋少涵一臉莫名其妙,心想我這是躺著也能中槍,我這多冤啊我,可我沒處說理去,這是母親大人。隻見他雙拳一抱,衝宋媽像唱戲那樣怪聲怪氣的說道:“母親大人在上,請母親大人明察,你兒子我是那種用心險惡、喪盡天良的人嗎,我要是真做出那種天理難容的事,就天打雷劈、天誅地滅。”


    宋媽趕緊讓他停下,不就是逮住機會教育教育他,用得著發毒誓嗎,不過看著決心不小,看來自己不用擔心了。哎,家裏是男孩,父母就怕男孩欺負了人家姑娘,家裏要是有女孩,父母就得教育女兒別被人欺負了,這就是做父母的心思,怎樣都是為自己兒女好。


    宋爸、宋少揚和雲嵐看宋少涵童鞋那一副怪摸樣,都樂了。


    “咱家孩子什麽品性你還不知道嗎,少涵也不小了,長這麽大除了皮點也沒做過什麽壞事,這種事他是萬不會做出來的,再說他也沒那個膽。”少涵童鞋本以為宋爸說句公道話,沒想到最後成了恐嚇。


    雲嵐看這個話題有點跑遠了,快成□□大會了,趕緊說:“哥,明天你說帶我去哪裏看看來著?”


    宋少揚自是看出了雲嵐的意思,就回答:“要不去看電影,咱倆還沒去過呢。”


    宋少涵在旁邊暗暗鬆了口氣,咋什麽時候炮筒口也是對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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