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難受,頭好痛……”田笑笑撫著發脹的額頭,努力睜開似千斤重的眼皮。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傾瀉在整個房間,田笑笑詫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突然“啊――”一聲叫了出來,卻又連忙捂住了嘴巴。


    “怎麽回事?這是哪裏,我怎麽在這兒,我不是被車撞了,應該在醫院嗎?”笑笑猜測著,這裏看著不像是醫院,哪有這麽破舊的醫院。


    她迷糊的打量眼前的一切:這是一間老舊的房間,粗黑的木梁,還有石灰牆皮 ,靠牆放著一張老式的寫字台,上麵還擺著一些書,還有一把椅子,再來就隻有身下這張木板床,倒是牆邊貼了些舊報紙,看起來年代久遠,整個房間看著那就是幹淨簡單。


    田笑笑記起了昏迷前所發生的一切,原來她像往日一樣逛完花鳥市場,就想去書店買些種植花卉方麵的書籍。


    當笑笑悠閑得逛到一個街口時,看到一個小朋友去馬路中間撿球,她怕小孩被撞到,連忙想過去告訴孩子這樣很危險,要注意安全,不是她太雞婆,誰讓她喜歡小孩呢。


    可是說時巧那時快,隻見轉彎處衝出一輛車就衝小孩撞來,笑笑急忙抓住孩子往旁邊閃,本來憑笑笑的本事也能躲過去,不過還是應了那句老話,人要是遇到倒黴事那就是喝涼水也塞牙縫。


    於是乎笑笑倒黴了,那邊又開來一輛車,笑笑隻來得及把孩子推向路旁的行人身上,接下來她就覺著自己的身體被撞飛,又狠狠地摔倒地上,腦中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劇烈疼痛,鼻子中還流淌出熱乎乎的血液,她耳邊響起了刺耳的刹車聲、驚呼聲、尖叫聲。


    當身體飛起的刹那,笑笑腦海中隻來得及閃過:天要亡我,難道這是我的劫數?老天,我不過是發發善心而已,你也不用急著把我帶走吧,我這麽善良的人,不是應該賜點福氣嗎,怎麽來收割我的性命呢?


    然後笑笑隻覺得身不由己,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吸走,接著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原來在路人驚恐慌忙地叫救護車的時候,一個透明的亮點穿過一絲裂縫,眨眼間便不見了。這事誰也沒有注意,笑笑被空間裂縫吸走了,誰又能知道這對她來說是福是禍呢。


    古人雲: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田笑笑穿越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即使她不太相信所發生的一切,可眼前的狀況由不得她不信。


    田笑笑知道自己融合了楊雲嵐的記憶,那她現在就應該叫楊雲嵐,笑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和楊雲嵐融合在一塊,她也覺得這事挺邪乎,有點莫名其妙,可她既然來了,就得先理清自己將要麵對的一切。


    笑笑努力回想著腦中的記憶,知道了現在是一九八一年,楊雲嵐今年十八歲,家住楊家村,有父有母,還有大姐和二哥,她是家裏最小的孩子,雖說她是女孩,可能是因為她最小的關係,在家裏比較受寵,至於這一點,從家裏讓她讀書讀到到高中就能看出來。笑笑也知道,八十年代初時高中生的學曆也是很有價值的,哪像後來大學年年擴招,大學生一年比一年多,大學好上,工作難找,扯遠了,還是回過頭來說說雲嵐。


    雲嵐家祖輩都是老實地道的農民,倒是聽說母親那邊原來家底殷實,外公也是有學問的商人,外婆還是地主家的小姐,兩個舅舅也都讀過書的。隻不過當時小日本侵略中國,兵荒馬亂的,在一家人逃難的時候,外公被日本鬼子給害死,大舅也在逃亡路中患病死去,隻剩下雲嵐的外婆、舅舅和當時年小的雲嵐媽媽。


    後來雲嵐的外婆帶著孩子幾經輾轉,好不容易在楊家莊落戶,好歹當時還帶了些錢財,生活上省吃儉用,也算過的去。至於雲嵐的外婆在這裏落戶的原因,那是因為這裏有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當時還多虧了這個親戚,外婆才能在此安家定居。


    再後來,小舅拜了個遠近聞名的中醫為師。據說小舅也是跪了三天三夜,師傅才收了他,主要是看師傅看小舅聰明有耐力,有恒心還識字,才得到師傅認同,從此舅舅就學起了中醫,現在是個中醫大夫。


    隻是雲嵐的外婆在失去丈夫和兒子的雙重打擊下,心神垮了,好不容易撐到雲嵐的母親成年後就去世了。


    楊爸年輕時也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俊小夥,為人實誠又能幹,街坊鄰居有什麽活喊他,他都二話不說。據說當時說親的媒婆都要踏破家裏的門檻,可楊爸偶然遇見楊媽後就上了心,愣是看上楊媽的柔美賢淑,非楊媽不娶。


    雲嵐母親就嫁給了老實巴交的楊爸,因為楊媽成分不好,舅舅看楊爸也是個實誠人,就做主把楊媽嫁給楊爸。那時候成分不好的人不能上學,找對象也難。


    楊爸結婚後對楊媽一直很好,在各方麵都很維護楊媽,尤其是有了孩子後,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是他努力做個好丈夫好父親。雲嵐的大姐叫楊雲珠,嫁到鄰村好幾年了,孩子叫浩浩都三歲了;二哥叫楊雲清,結婚還不到一年,嫂子王佳是個爽朗大方的,不過結婚時欠了不少帳,想來也是因為雲嵐上學的原因吧。這時候在農村又不做什麽買賣,家裏沒什麽進項,就指望種那點地,除去農藥化肥錢和上交了公糧,能剩下多少東西,吃飽穿暖就是不錯的。


    雲嵐今年讀高三,在班裏成績很好,本來打算考大學的,可是父親為了賺錢,出去給人家蓋房子,卻不小心從架子上摔下來摔斷了腿,雲嵐看父親摔成這樣,心裏很難過,想著家裏欠了不少帳,就是死活不肯再去上學。


    因為雲嵐是幺女,打她小楊爸特疼她,小時候有點好吃的糖塊點心都留給她,連哥哥都不能和她搶,因為這事哥哥沒少惹楊爸生氣。當然,哥哥長大懂事後就不再和妹妹爭搶吃的東西,就是自己得了好東西都留給她。


    楊爸的心意雲嵐最清楚,就是想讓她上大學,出人頭地。雲嵐的哥哥姐姐都結婚了,也失去了上學的機會,在上學這事上,隻有她才能給楊爸爭臉麵。


    雲嵐也是心疼爸爸,看著爸爸為了幾塊錢這麽遭罪,家裏也因為她上學才生活緊巴巴的,一年到頭也舍不得吃幾次肉,不說窮得揭不開鍋吧,可是每次交學費都是賣糧食得來的錢。


    雲嵐看著爸爸摔傷的腿,想著家裏的境況,在心裏埋怨自己,除了花錢,啥也幫不上忙,就是個吃貨,所以她自己就擰巴上了,無論家人怎麽勸她,她都死擰著不肯再去上學,可是全家人哪會由著她的性子讓她耽誤前程,就輪流勸她。


    楊爸說:“妮,我這腿帥得沒那麽厲害,養兩個月就好了,你舅舅不是給我看了嗎,他的醫術你還信不過,肯定很快就能好,你不用擔心,家裏不是還有你哥,你收拾收拾還是去上學,考上大學那可光榮了,咱村裏還沒一個大學生呢,你要是考上了,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做父親的看著人家的孩子上了大學,吃了公家飯,也想讓女兒出人頭地。


    楊媽看著呆在家裏的女兒也著急地說:“雲嵐,你還是去學校吧,咱家是沒錢,可你上了這麽多年學,這都到了高三,馬上就能考大學了,再熬熬考個大學就能混出頭了,怎麽說你這孩子就是不聽呢?” 當媽的也是心急火燎的。


    楊媽繼續苦口婆心地勸,她都恨不能給女兒跪下了。


    “你說你在家裏也幹不了地裏的農活,這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你過得了嗎,就像現在這樣呆家裏你能幹嘛,能呆出錢來還是怎麽著,你說你傻不傻,不就還有這大半年嗎,咱一家人緊緊不就過去了。你說咱家又沒人當官,也不能托人給你找工作,你以後打算幹什麽,種地嗎,你這脾氣怎麽就這麽強,唉!愁死我了……”


    楊二哥和二嫂也勸說讓她回去繼續上學,家裏的事情有他們倆幹著,保證什麽都不耽誤。


    雲嵐在一邊低著頭,也不說話,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其實這時的雲嵐還真沒什麽別的想法,就是一根筋擰著轉不過彎來,她就是心疼爸爸,覺得自己上學花錢了,害的爸爸摔斷了腿,心裏怎麽也過不去這個坎。


    其實在八十年代初期,雖然國家已經實行了改革開放,城市中一部分頭腦靈活、抓住機遇的人,實現了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生活,但是在農村貧窮落後的情況改善不大,主要是交通不便利,不是說“要致富,先修路”,交通困難也是導致農村經濟發展緩慢的原因。有個手機笑話中這麽幾句很符合當時農村的情況: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在八十年代,那要是哪個村出個萬元戶,是一件相當光榮的事,萬元戶就代表了當時人們對生活的期盼,是當時人們對生活追求最為明顯的目標。


    雲嵐的舅舅是個中醫大夫,條件稍微好點,本來說他出錢讓雲嵐回去上學,大不了將來大學畢業自己賺了錢再還他,可雲嵐就是認了死理,覺得爸爸是為了賺錢讓她上學才弄成這樣的。一家人該說的說了,該勸的勸了,奈何她死活不聽,眾人拿她沒辦法了。


    雲嵐上學這事就這樣放下了,再說雲嵐的舅媽,她回娘家的時,正趕巧妹妹也回去,倆人聊天的時候聽妹妹提起,說是有個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侄子至今未婚,正在張羅相親,她就留了個心思,想到了雲嵐,看看能不能給這倆孩子牽牽線。


    雲嵐的舅媽也是好意,尋思著雲嵐這孩子長得漂亮(其實楊家三兄妹長得都不差,畢竟基因在那裏擺著),還讀了高中,怎麽也不能把這顆明珠留在農村就這麽埋沒了。自己妹夫家的家庭情況她還是知道的很清楚,雲嵐嫁過去肯定吃不著苦頭。


    不過當時雲嵐的舅媽也沒提這事,尋思問妥了再說,畢竟事情要是成了是皆大歡喜,可事情要是不成的話,都是親戚,恐怕麵子上過不去。當然這事還得回家問問她家那口子的意思,大家對雲嵐的疼愛她都看在眼裏,她這個做舅媽的要不問先好了,最後再鬧得兩頭不是人,那就是找不自在了。


    雲嵐的舅媽回到家,就和舅舅提了提倆孩子的事,“今兒我不是回家了嗎,聽妹妹說,我妹夫他哥家的孩子是個軍官,長得是一表人才,現在正在找對象,你看給雲嵐介紹一下怎樣,她現在也不上學了,留在農村挺憋屈的,也沒什麽出路,再說女孩子找個好婆家比什麽都強。”


    雲嵐舅舅聽自己媳婦這麽說,也知道這個妹夫家條件好,就答應考慮考慮,畢竟他也不希望外甥女留在農村受苦,當然這種事主要還是看男方人品家世怎麽樣,她舅媽一聽就劈裏啪啦把人家全家情況交代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鳳求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暗墨沉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暗墨沉香並收藏重生之鳳求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