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


    平皇貴妃五天前人不知鬼不覺秘密消失,而宮外的謠言……似乎也是五天前突然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的,還有他派去跟蹤趙瑜的人,也是五天前在後山發現的屍體。


    這突然的發現令齊煥再坐不住,猛地站起身來,來回踱步。


    趙瑜……


    派去跟蹤趙瑜的人,屍體被發現在後山,必然是趙瑜的手筆。


    那三千私兵的謠言和秦軍的舉動,必定是趙瑜的手筆。


    那麽……


    平皇貴妃在同一天失蹤……怎麽會有這樣的巧合!當然不會,所以,一定也是趙瑜的手筆。


    趙瑜……終於開始行動了。


    這一刻,齊煥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憤怒。


    趙瑜行動了,五天前就開始行動了,而且是直接將她的女兒搞得消失不見了,可他卻一點不知情,在這五天裏,他竟然每時每刻都在焦灼如何讓趙瑜行動起來。


    真是……握緊的拳頭憤怒的在桌上砸下,齊煥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如果女兒失蹤當真是趙瑜的手筆……什麽如果,當然是一定!一定是趙瑜的手筆!


    那麽,趙瑜進宮了!


    趙瑜在他的監視之下進宮了,他卻不知道!


    那趙瑜進宮可是見了皇上?皇上為什麽一直氣定神閑?趙瑜是怎麽進宮的?女兒失蹤,到底是趙瑜一人所為還是與皇上勾結……


    所有的這些問題,像是成群的蜜蜂一樣,在齊煥耳邊嗡嗡的轉。


    派出去的宮女還未回來,他坐立不安的等著即將回來的結果。


    須臾,被他派去請趙鐸的人回來,趙鐸卻並未同路。


    「怎麽了?」不及那人回稟,齊煥便沉不住氣問道。


    這麽些年來,他很少有像現在這樣浮躁難耐的時候。


    那人垂首,恭敬道:「啟稟大人,二皇子殿下受了風寒,高燒不退。」


    「什麽?」齊煥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像是被錘子掄了一錘,「鐸兒……二殿下高燒不退?是誰告訴你的?」


    明明他剛剛才從趙鐸那裏出來,他什麽事都沒有。


    心跳驟然加緊,齊煥目不轉睛看著麵前的人。


    「是奴才親眼看到的,陛下……」提及皇上,那人左右環顧一眼,他是齊煥的人,知道皇上是被囚禁,可四下的宮人卻以為皇上隻是生病而已,「陛下讓奴才看的,陛下說,大人若是能派個禦醫來瞧瞧就好了,免得耽誤了病情落下什麽抱憾終身的事。」


    皇上的話,在齊煥聽來,格外刺耳。


    這些天,趙鐸費盡心思的和皇上培養父子感情,趙鐸自己說,明顯感覺到皇上對他的溫情和愛意,怎麽現在趙鐸發燒,皇上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話,分明是另有所指。


    齊煥心頭的不安越發的濃鬱。


    「你留在這裏等著消息,一旦有人回來,讓她去漪瀾閣找我。」留下一句吩咐,齊煥甩袖離開。


    漪瀾閣乃是距離囚禁皇上的小院最近的院落。


    吩咐人將趙鐸轉移到漪瀾閣,一看趙鐸果然滿麵燒紅,竟是都有些昏睡不醒,齊煥驚駭之下,忙讓人請了那幾個被他扣押的禦醫過來。


    齊煥對外宣稱皇上病重,便趁機扣押了幾個素日給皇上瞧病的人,他們被扣押在宮中,日常起居一應待遇皆佳,但唯獨不許隨意走出院落,更是一次沒有見到皇上。


    突然被請出,幾個人皆是一臉訝然。


    漪瀾閣內,齊煥憂心忡忡的看著趙鐸,「怎麽好好地就發燒了……」


    正心疼的給趙鐸換了頭頂的毛巾,禦醫進來。


    齊煥斂了心思解釋,「二殿下照料陛下恐是累著了,給他瞧瞧吧。」


    「那陛下……」一個素日幾乎日日給皇上請脈的禦醫問道。


    齊煥打斷了他的話,「陛下那裏,我另外請了兩位大夫日夜守著,目前身體正在好轉。」


    齊煥的聲音冰冷,明顯是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幾個禦醫相互對視一眼,滿眼唏噓:什麽人,居然代替了他們給陛下看病問診,既然有人代替,為何又要扣押了他們!


    不好再多問,一個擅長治療高燒傷寒的大夫上前,給趙鐸把脈。


    瞧看完之後,那大夫臉色奇差的對向齊煥,「齊大人,二殿下這病情,看上去,像是幾年前橫行京都的那場疫病。」


    「什麽?」齊煥臉都白了,一個瞬間,隻覺手腳冰涼,「好好地,怎麽就疫病了,疫病不是需要傳染才能患病嗎?最近又沒有疫病爆發,他哪來的疫病。」


    「疫病的確是傳染得病,但是,但凡傳染,總要有個傳染源,也就是第一起病例,二殿下目前的樣子,我不敢說百分百,但是,十有八九。」


    幾年前橫行京都的一場瘟疫,是甘南國使者入京,蓄意帶來的疫病,一場疫病,宮中和京都百姓,幾乎死亡一半人口。


    那場疫病來的突然又猛烈。


    鐸兒……鐸兒怎麽會患了那樣的病!


    「你確定嗎?」齊煥鋒銳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刀,直射禦醫。


    禦醫思忖一瞬,點頭,「以我的能力來瞧,像是。」說罷,轉頭對另外幾個禦醫道:「你們也看看。」


    這種疫病的初期,並無傳染性,隻有在惡燒持續三天不退之後,才漸漸出現傳染性。


    另外幾個禦醫,輪流上前替趙鐸把脈看診,看完之後,幾個人聚在一起商量片刻,朝齊煥道:「齊大人,十有八九,不過,我們也不能最終就定了病情,陛下那裏,齊大人不是請了醫術高明的大夫嗎?不妨請他們過來看看!」


    齊煥嘴角一抽!心頭猶如一萬匹烈馬奔騰嘶鳴而過。


    「你們且先按照疫病給他開藥,煎藥吧。」一聲吩咐過後,齊煥提腳出了門,點了一個心腹,「去把府上一個叫楊益的幕僚請來,主意避著點人。」


    楊益頗通醫術,而這幾個禦醫,分明是因為他「另請高明」給陛下「瞧病」,心頭生出酸念,並未告訴他實話。


    可惡!


    連二皇子的病情,他們也敢賭自己的情緒在裏麵。


    我鐸兒若是有個閃失,不剝了你們的皮!


    吩咐罷,齊煥轉身進去照料趙鐸,隻是才抬腳進去,忽的想起疫病二字,抬起的腳便又落下,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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