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一夥農夫打扮的行人正朝著城門走來,剛剛來到了城東門的大道上,他們便被路邊的士卒官吏們所攔著了,這些官吏們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說道:“此路不通,另行他路!”,這些人,為首的是個黑矮漢子,這漢子穿著樸素,完完全全就是個剛從鄉野裏出來的老農。


    老農有些疑惑的問道:“道路如何不通?莫不是在修建?”


    “快走!快走!”士卒們直接上來驅趕,老農身後的眾人大怒,就要去罵,卻被老農攔下,老農笑了笑,帶著眾人去了別的路,從西城門進入雒陽,走在路上,後方的眾人問道:“司徒公,吾等為何要受那小官的欺辱??”,曹操笑著說道:“這說明吾等偽裝的甚好啊,這一路走來,我們看到了地方上多少的真實情況啊!”


    “趁著還能看,就多去看看,以後可就看不到了...”


    “這...日後想看走下來便好,怎麽會看不到呢?”


    “以後啊,你再來看的時候,他們就不會給你看這些了,沿路的情況,你都記下來了罷,這次回到廟堂,就拿涼州開刀....”


    “謹喏!”隨從說著,臉上還是有些遲疑,看著他這副模樣,曹操不由得問道:“你還有什麽不清楚的?”,他身後的隨從非常的年輕,不過十六十七歲的模樣,麵色稚嫩,麵白無須,眼裏也有些懵懂無知,他稍微靠近了曹操,低聲詢問道:“阿父啊,以後我們不是也能便衣出去巡查麽?”


    “這倒是可以,不過,子建啊,這人呐,常常會因自己地位的變化,隨即看法眼光也會不同,我成為司徒,統帥百官之後,又怎麽可能有如今的看法呢,怎麽會看的跟現在這般的清楚呢?”


    曹植一愣,完全不明白曹操的意思,隻能點點頭。


    一行人回到了府邸,曹操讓其餘屬官且回家休息,這些人跟著曹操長期在外,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聽到曹操的言語,他們也是紛紛告辭,急忙的歸家,歡聲笑語,曹操也顯得很是開心,親自上前去叩門,可是,過了許久,竟都沒有人來開門,曹操皺著眉頭,再次叩門。


    這個時候,才有一人,罵罵咧咧的打開了門,不耐煩的說道:“家裏無人!無人!”


    開門的這廝,長相有些奇異,身材魁梧,一臉的黃須,他打開了門,看到門外的曹操,嚇了一跳,強行擠出一抹笑容,笑著說道:“阿父!!你來了?!兄長他們呢??”,曹操眯著雙眼,打量著他,曹彰一動也不敢動,麵帶笑容,尷尬的站在阿父的麵前,這廝看起來,比之前還魁梧了很多,不過,這臉是怎麽回事?跟人家鬥毆了?


    曹操有些疑惑的想著,還沒有言語呢,他身後的曹植率先撲了過去,一把抱住曹彰,笑著說道:“兄長,我回來啦!!”,曹彰大喜,猛地一抱,卻弄得曹植險些咽氣,呼吸不上來,還是曹操看不下去,一腳踹在他身上,他才連忙放開了曹植,他低著頭,看著麵前的曹植,說道:“四郎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貴霜那邊好玩嚒?有吃人的大蟲麽?”


    “未曾看到...”


    曹操不理會這廝,直接去了書房,走到了書房旁,就聽到從書房傳來的讀書聲,聲音還帶著孩童的稚***聲奶氣的,不過,他讀的卻竟是《崔公新政》,要知道,這本書,連太學裏的士子們都不能輕易的看懂,曹操麵帶微笑,接著對方的話語,低聲的說道:“是故,當以海外從計,興夷州,分發太守,多設船碼.....”


    曹操的聲音一響起,書房內寂靜了許久,忽然傳出一陣哭聲,小家夥從書房裏衝了出來,撲到了曹操的懷裏,曹操哈哈大笑,抱著懷裏的小家夥,說道:“勿要哭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在這裏哭,知羞不知羞啊!!”,小曹衝哪裏管這些,哭著叫道:“阿父!我好想你!!”


    “哈哈哈,我也想你,勿要再哭啦,你四兄也來了,別讓他看了你笑話啊!”


    曹操說著,抱著小家夥,就進了書房,坐在曹操的懷裏,小曹衝卻是不安分,探出頭來,張望著周圍,說道:“四兄在哪裏?他人呢?”


    “怎麽,想他了?你不是一直跟他過不去麽?天天吵架!”曹操撫摸著胡須,笑著說道。


    “我沒有想他!”曹衝氣呼呼的說道:“他隻是在想,他跟著阿父這麽久,有沒有聰明一些,可否還是像原先那般的愚蠢!!”,曹操聽聞,不由得大笑,在家裏,他向來就是不太管著孩子,孩子們想要做什麽,他都去支持,故而,才有曹彰這般整日不愛學文,隻想舞刀弄槍的,也有曹植這樣反對新政的。


    曹操主持新政,曹植反對,可曹操並不在意,隻要曹植能說出道理來就好。


    曹衝卻是個支持新政的,身為兄長的曹植,常常被曹衝說到講不出話來,兩人的關係很是“惡劣”。


    “咳咳...”,站在門口的曹植清了清嗓子,正在說著他壞話的曹衝聽聞,連忙轉過了頭來,看到站在屋外的曹植,他笑著跳了起來,從案牘上拿起了一本書籍,迅速跑到了曹植的麵前,小小的人,舉起了書,說道:“兄長,你看我給你整理的詩賦!!”,曹植笑了起來,接過了書籍,吃力的抱起小家夥,在他臉上狠狠啄了一口,看著他又鬧起來,不由得笑著。


    “你們二兄呢?他在哪裏?”


    曹操有些不悅的問道。


    “他不是在東城門迎接阿父麽?”曹彰有些茫然的說道,曹操這才明白為何東城門不讓走了,他揮了揮手,說道:“把那蠢貨叫過來,另外,告訴其他人,我已經回府了,司徒不佩印,不得行大道...”曹操不屑的說著,任由曹彰去稟告,過了片刻,曹丕也回來了,他有些惱怒,走進書房,先是跟曹操行禮拜見,這才抱怨道:


    “阿父啊,太子領著百官來迎接你,你怎麽能避而不見呢??百官都氣壞了,他們等了你足足一日啊,司空與太尉都在的,他們也是格外的憤怒,無論我怎麽勸說,他們都不聽...阿父啊...唉...”曹丕無奈的說著,氣的直跺腳。


    “那又如何,若是他們敢來尋阿父的麻煩,我一手一個,全部都給掐死!!”曹彰有些不屑的說著,正吹著,卻拉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曹丕看著他,罵道:“我還沒說你這廝呢,你方才是什麽態度??要不是我攔著,周瑜差點就把你砍了,當著大漢司空,太尉,你就這般高傲....存心氣我??”


    他說著,伸出手就朝著曹彰走去,曹彰嚇得連忙躲在曹操的身後,說道:“阿父沒來你就打我,阿父來了,你還打我,那阿父不就白來了麽?!”,曹操伸出手,攔下曹丕,笑著,打量著麵前的曹丕,說道:“不錯啊,起碼還能在東宮說得上話,你別急,我啊,向來就跟他過不去,無礙的...”


    “至於你,就帶些禮物,一一過去拜訪這些人,為我道歉,你也就能認識更多的人...這對你有利...”曹操說著,幾個兒子都沒有開口,曹丕也是長歎了一聲,這才注意到了曹植,說道:“我曹家,也就自建跟我是常人啊...”,曹植還沒有開口呢,一旁的曹衝說道:“兄長!!奇異之人,定有非凡作為!”


    “哈哈哈,說得對,就你這小子最有最為!”曹丕說著,又添油加醋的將曹彰與曹衝所做的那些事告知與曹操,“阿父不知啊,這兩個小子,完全不聽我的,小的,天天偷偷跑到書房裏,亂翻奏表,被我訓斥了多少次,也不改,還常常在我的書籍上塗鴉,大的,就不用提了,太學祭酒已經找了我六次了!!”


    “六次...這也不多啊...”


    “一旬內啊,一旬內找了我六次啊!!”


    曹操再次大笑,說道:“無礙,日後你成家立業了,也是有了經驗,知道如何治家了...”


    “若我的孩子都是跟這兩人一般,那我寧願不成親...不成家...”曹丕捂著頭,痛苦的說道,一旁的曹衝還不老實,朝著他做著鬼臉,曹操輕輕一掌打在他的頭上,肅穆的說道:“你們兩個,平日裏氣一氣兄長,我不管,可若不敬,那就休要怪我了,我離開之後,你們長兄又在外忙碌,你們兄長為了你們操勞,不能對他無禮,知道了麽?”


    “嗯...衝兒知道啦!”


    “記住,長兄為父,我不在了,萬事就聽你們大兄的,他不在,就聽你們二兄的...”


    曹操說著,又看著一旁的曹彰,有些奇怪的問道:“你不是很能打麽?這臉上的傷勢是什麽情況?”


    “阿父啊,別提了...”曹彰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在太學有個同窗,喚作劉懿,是個宗室,我先前跟他起了衝突,把他打了,先前也還好,後來也不知怎麽,他瘋掉了,整日都來找我,說什麽要報仇,一日之內,找了我四五次,我幾番能勝過他,偶爾也吃些虧,不過,我是真的怕了這廝啊...怎麽也打不走,喊著九世之仇就衝過來了...”


    “九世之仇??那你自求多福,這事也不要找我...”曹操冷冷說道。


    他又看著曹丕,問道:“這劉懿又是哪個??”


    “唉,還能是誰,雒陽三惡之一,阿父不知,三郎,劉懿,還有司空府的袁熙,這三人在雒陽內為非作歹,四處橫行,故而被稱為雒陽三惡...那劉懿,是陳留王之子,孝康皇帝親孫,不知為何也會變成這樣....”


    “雒陽三惡???雒陽三惡???”曹操模樣有些呆滯,反複的詢問著。


    “阿父...怎麽了?”


    “無礙...你袁叔父....他被葬在了哪裏?”


    “阿父...你不要哭。”


    坐在曹操懷裏的曹衝,擦著曹操臉上的淚痕,急切的安慰道。


    ps:初代雒陽三惡人,何休,劉矩(老太尉),劉淑(大胖子的爺爺)


    二代雒陽三惡人,袁紹,曹操,袁術


    三代雒陽三惡人,袁熙,曹彰,劉懿


    四代雒陽三惡人,袁??劉??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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