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言不發,麵若冰霜,幾個宿衛已經來到了這些貴霜人的身後。


    譯者將王子的回答翻譯了出來,聲音之中夾雜著顫音,看到周圍如此寂靜,又看到緩緩逼近的幾位士卒,王子有些惶恐,瞪圓了眼睛,看著周圍,問道:“是我說錯了麽?”


    “王子,你方才辱罵了大漢天子...”貴霜所帶來的譯者生怕這位王子又多說什麽,連忙低聲說道,王子哪裏會是這樣,緊張的望著天子,不斷的道歉,並且要譯者相助,天子忽然大笑了起來,搖著頭,說道:“未曾想,朕竟被子民辱罵...為之奈何,為之奈何?”


    看到天子臉上的笑容,那幾個宿衛這才停住了步伐,又後退了幾步,目光還是緊盯著那幾個貴霜人,隻要天子一聲令下,宿衛們立刻便能製服這些人,百官也迎合著天子,紛紛笑了起來,王子依舊還是有些緊張,心裏更是加深了想要學習大漢言語的念頭。


    “是哪裏的商販如此教你的?”


    “司隸,就在雒陽外...”王子有些茫然的說道。


    “那你做了什麽事,讓他如此教你?”


    “我隻是從他那裏買了些東西...”


    譯者不斷的進行翻譯,倆人一除方才的尷尬,再次熱絡起來,膩色伽看到天子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也是鬆了一口氣,這位漢朝的天子,還真的是一位寬容賢明的君王啊,難怪大漢會如此的強盛繁榮,膩色伽心裏想著,臉上再次洋溢起笑容。


    之後的宴會,舉辦的十分順利,宴會上布滿了各種美食,王子的雙眼都快要瞪出去了,不過,好在他沒有忘記自己代表著貴霜帝國,還是在學著周圍漢臣的禮法,慢慢吃著,其餘其他人,根本沒有資格能與群臣用食,都是低著頭,雙手背後,以示恭敬。


    天子雖然並不明白他們這種奇特的想法,可是並沒有開口詢問或是下令,大漢疆域遼闊,各地風俗截然不同,天子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差異,麵對各種各樣的禮法,他都是能夠保持著理解之心,並不強行幹涉,就比如,他先前趕往賀州的時候,那裏的百姓使用鮮卑,乃至匈奴的禮法拜見自己。


    天子依舊是笑著回應了他們的拜見。


    進完食,王子還沒來得及回味這美味,便開始了歌舞,漢人善舞,而貴霜人更是如此,看到諸多大臣起身,紛紛旋轉著身軀,肆意舞蹈,王子他們也坐不住了,向天子笑了笑,便起身參與到了場中,場麵極為的歡快熱鬧,天子要保持君王的威儀,隻能坐在上位,看著他們熱舞。


    宴會結束之後,王子他們又被送回了驛站,設宴接待,隻是初步,也是屬於接見的禮儀,正式的交談,還是要等到明日,膩色伽王子回到驛站還在說著天子的事情,對這位溫和仁慈的天子,他簡直是愛極了。


    而此刻,在皇宮之內,張郃正坐在天子的麵前,低著頭。


    “都查清楚了?”


    “陛下,我親自詢問了不少貴霜的商販,這位王子的確是本性如此,這一點,貴霜國內,眾人皆知,隻是,不知為何他會作為主使...”


    “嗬嗬,若朕有這般純良的胞弟,自然也會派他前往,隻有這般的人,才會使人鬆懈....”


    “陛下,可是此子有什麽不妥?”


    “並非如此,見他那般,不似裝模作樣...貴霜王派此人前來,看來是真心願與大漢修好...不過,對此人之監視,不可鬆懈,找些精通貴霜言語的士卒,朕要知道,他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乃至想做什麽...”


    “遵命!”


    “另外,告訴袁逢一聲,雒陽周圍的商賈們,看來是錢財太多,有些忘了本分,令他加收司隸地區的商稅....”天子眯著眼睛,冷冷的說道。


    “遵...命!”


    次日,大漢才是正式與貴霜使節會麵。


    天子並沒有過多的言語,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王符與他們商談,或者說,是副使與王符在商談,王子根本參合不到他們的話題之中,有些茫然的坐在遠處,聽著他們二人進行交涉,貴霜前來的目的非常的簡單,就是想與大漢加強聯係,能夠成為兄弟之邦。


    兄弟之邦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誰是兄,誰是弟,便要靠他們唇槍舌劍的進行爭論了,在爭論這方麵,王符還是相當了得的,不時加一句貴霜語,讓對方的副使都不敢用貴霜語進行一些私密的交流,除了交情問題,其餘便是涉及到了商業,軍事,以及各項技術。


    貴霜願意向大漢提供最為優質的棉,並且,貴霜產量豐富,若是大漢有意,也可以進行糧食貿易,另外,貴霜最為有名的珠寶,他們的珠寶打磨等技術,雖然王符並不承認,但還是略超過大漢的,雙方可以在這些方麵,進行深切的往來。


    至於在軍事上,就是貴霜更加依賴大漢了,大漢周圍可沒有什麽大敵,而貴霜的日子卻有些不好過,無非是貴霜受到外來入侵的時候,希望大漢在西域的駐軍能夠提供援手,另外,貴霜希望能購買大漢的軍械,天子並不善於這種的外交,全權交給了王符等大臣之後,便返回宮中休歇。


    王子也是這般,趁機偷偷溜了出去,在雒陽四處亂逛,遊玩。


    麵對諸多的問題,王符與副使足足交談了十餘日,方才完成了這番會麵,與大漢使者一樣,王子提出想要在大漢境內多逗留幾日,至於國內,發書信便可,天子也是大度的答應了他的要求。


    建寧十六年,九月


    邢子昂正式從袁逢手裏交接了全部的屬吏,開始了他作為尚書令的第一步,隨著尚書台的地位上升,這些年,尚書令的地位也是在不斷的上升,從最初的不起眼,已經成為了廟堂之中的核心,在各地官吏的安排上,邢子昂駁回了王符的要求。


    王符想要從門子學之中提拔官吏,替換之前那些因新律而空缺的位置,邢子昂並不同意,他是想要提拔原先的地方官吏,接替這些空缺,再用考核,來填補這些官吏上遷之後留下的位子。


    王符認為他是多此一舉,耗費錢財,而邢子昂認為王符的行為是隻顧政績,沒有為朝廷培養出可用之才,這樣下去,日後定會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


    二人爭吵不休,關係也瞬間惡化,百官多支撐邢子昂,天子也是有意偏向邢子昂,這讓王符更是暴跳如雷。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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