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山勢起伏猶如一尊大佛,我心中有一種明悟的感覺。


    我不在刻意尋找水源,而是放鬆心態,沉浸與周圍景色中。


    這裏的景色,算不上好,因為都是未開發的山林,所以走在這裏麵雜草叢生,而且道路崎嶇難行。


    厚厚的落葉,以及一團一團的幹草,讓這裏變得十分容易發生森林火災。


    隨著我的腳步向山坡更深處走去時,我發現越往山坡下麵,這草木的長勢就越好,也就是說,下麵的水份充足,或許地下水的出入口就在這下麵。


    興許是走的急了,一不小心之下,我的腳腕被絆了一下,整個人打了一個踉蹌,直接栽倒在地。


    不過倒還好,這裏到處都是鬆軟的草地,即便摔倒也不覺得疼。


    隻是等我用力站起時,腳下的草地陡然裂開一道縫隙,我整個人直接掉了進去。


    一時間,一個令我駭然的念頭生出。


    沼澤!


    果然。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的半個身子已經陷入到沼澤之中。


    一開始時我十分慌亂,掙紮著想要出來。


    可越是這樣,我下落的速度就會越快。


    片刻的慌張之後,我冷靜下來,開始用手去抓周圍的幹草以及樹枝,可這些並不能讓我出來。


    這下糟了。


    這地方一個活人都沒有,我連求救都找不到人。


    正當我有些絕望之際,白蟻追至此處。


    它們從我落入的沼澤之中爬出來,越爬越多,沒一會兒功夫,便在周圍形成了皚皚白雪一樣的白色地毯。


    這還真的是屋漏偏逢連陰雨,看來他們這是打算趁熱把我給吃掉了。


    這些白蟻吃掉剛子一條腿,以及連吃湯圓、李梅和靈兒的那一幕,我可都是看在眼中的,對於這些白蟻的厲害,我自然也是知道。


    “來吧,趕緊的趁熱吃,一會兒我要是死了,這肉可就不新鮮了。”我大喊道,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雖然我一個勁兒這麽說著,可白蟻卻沒有理會我,它們將周圍的草啃的幹幹淨淨。


    露出下麵的沼澤地來。


    隻見周圍這一大片,少說也有上百平米吧,全都是這樣的沼澤地,剛剛我動作太大,導致沼澤上麵的一層草地被破壞,然後將我給漏了下來。


    將草皮吃幹淨之後,這些白蟻也沒閑著,開始瘋狂的吃沼澤裏的水和泥巴。


    看它們那貪吃的模樣,我甚至都想嚐嚐這東西是啥味道了。


    “你打算躲到什麽時候?”我覺得有些無聊,大喊了一聲。


    一個白色的雪人,緩緩的出現在我麵前。


    這雪人渾身上下都是白蟻組成的,對於這個雪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


    “你跟著我做什麽?吃我?現在怎麽不動手?”我疑惑的問。


    也不知道這個雪人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總之它移動到我跟前,然後開始分裂,分裂出來的白蟻,將我籠罩起來……


    我切實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啃咬的感覺。


    被無數個白蟻,無孔不入的啃咬,那感覺真的十分刻骨銘心。


    不知道是痛的,還是白蟻的唾液中有麻醉成分,我暈了過去。


    等我再一次醒來時。


    我深處於一個潮濕的山洞中。


    山洞裏的情形,倒像是山匪聚集的根據地一樣。


    醒來時我看到,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坐著幾個人,他們正在激烈的議論著什麽。


    “吳家的血脈已經不再純正,我們這幾年來,在吳玄身上耗費的資源已經不少,可他一點反應都沒,難道還要這樣的繼續下去?這恐怕是個無底洞……”遠遠看去,這人的模樣,還有聲音,怎麽有些熟悉……


    我想了想,確定下來,這人是南襄古城中唯一的郎中,也就是靈兒的父親。


    “你說的道理我懂,隻是血脈覺醒,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時間,時間你懂嗎?”這聲音和說話人的模樣,我也認識,正是七伯。


    “老七那你說怎麽辦?我們還跟你大侄子演下去?他要真的是打更人,估計血脈早就被陰魂刺激的覺醒了,還用得著現在……”這個人我也認識,聲音和外貌都對的上,正是湯緣的父親……


    還有一個尤為讓我愕然的是剛子,剛子也在這裏,此刻他哪有半分受傷的樣子。


    那斷掉的半條腿,也不知因為什麽複原了。


    隻聽剛子發言道:“這半年我算是白幹了,處長交代的任務,讓我帶個打更人回去,出了正月我就得回去交差,你們說這可怎麽辦?”


    一個個問題,壓得七伯有些喘不過氣來。


    當下七伯喊道:“夠啦夠啦,你們一個個的能不能少說幾句話,玄子的血脈無法覺醒,我也頭疼的很,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我們沒時間陪他玩下去了,這樣好了,安排個場子,讓他去看好了。”


    “拉倒吧,直接讓他上崗,死在崗位上怎麽辦?”湯緣父親道。


    郎中接著說;“死了是小,萬一打更人的事情暴露,十三處估計要受到我們的牽連。”


    七伯被他們說的啞口無言,整個人有些頹然的靠在大石頭上。


    剛子點燃一根香煙,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恩,我覺得七伯的這個法子不錯,既然我們假扮的鬼,無法激活他的血脈,說不定真的鬼可以啊,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剛子雖然年輕,不過其十三處的身份,似乎在這個圈子裏很有分量。


    在剛子改變主意後,一直與七伯持反對意見的郎中和湯緣父親,此時都點頭應允。


    郎中有些疑惑道:“既然這樣,安排哪個場子給吳玄上崗?”


    剛子說:“全國根據各地靈異事件出現頻率,總共劃分出十三個區,每一個區配備一名打更人,一名十三處成員,現在還沒有人上崗的,隻有一個區,京津冀。”


    剛子的話,讓大家夥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湯緣父親說;“這麽重要的一個區,要是出現了差池,那可就成了全球的笑話了。”


    七伯插言道:“賣藥的你操什麽心,這是十三處的安排,你能做主?”


    一句話,懟的郎中不在廢話。


    “既然大家都一致認同我大侄兒吳玄上崗的事情,我也就不袒護著他了,總不能一直讓他在溫室裏成長,是時候見識一下風雨了……”七伯說。


    “你少來這些沒用的,我就想知道,我們都把事兒整的這麽玄乎了,怎麽跟吳玄攤牌?總不能告訴他這都是假的,是我們想要激活他血脈演的一出戲,你覺得他會相信嗎?”郎中道。


    七伯嘿嘿笑道:“我們說不明白,不過有一個人可以,你家靈兒伶牙俐齒的,而且還是一個通靈人,十三處沒有安排她工作,現在跟我家吳玄一對兒,豈不正好?”


    七伯的話,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炸的郎中當場就跳了起來。


    “老七,你再這樣說,我就給你拚命了,我養活這麽大一個閨女容易麽?給你大侄兒用陰魂演的那場采陰補陽的戲,把我閨女惡心了好幾天,現在你讓我閨女跟她去一區執行任務,你咋想的?”郎中一百個不樂意,看那個架勢,似乎真的想與七伯打一架。


    剛子撇嘴:“這事兒可就得你們內部自己商量了,靈兒身份特殊,我沒權利管,要麽處長下命令,要麽就得藥老下這命令。”


    七伯看向郎中問:“藥老,你說呢?”


    “沒門兒。”郎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


    一時間,這裏的氣氛變得十分尷尬,尷尬的詭異。


    我覺得我是時候表態了,當即跳起來道:“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一區有我吳玄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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