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一言不發地收回視線,不再看她。


    俞菲咬住唇,心裏一陣難受,以後,他會更疏遠她,不願意理睬她了吧。


    俞菲站在桌邊看了卓然一會兒,深吸了口氣,慢慢退開,轉身走向廚房門口。


    身後突然傳來卓然的聲音,“我知道了。”


    俞菲站住,轉頭看他。


    卻見卓然拿起桌上的筷子,開始吃粥和小花卷。


    “有鹹菜嗎?”


    俞菲眼底湧上淚意,嘴角卻浮上笑意,“有。”


    快步走向冰箱,裝了一小碟鹹菜出來,擱到桌上,“可以吃點,但不能多吃。”


    “好。”


    “你現在雖然退了燒,但是身體還很虛弱,而且不能確定發燒還會不會反複,所以今天最好留在家裏休息,不要上班了。”


    “家裏——”


    卓然去挾鹹菜的手停住。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俞菲鬱悶,人家是墨家的二少當家,房產一大把,她怎麽能把她家這小四合院說成他家,聽上去,像是在和他拉關係。


    “我今天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裏。”卓然低頭繼續吃粥。


    “呃。”


    俞菲暗鬆了口氣,還好他沒亂想。


    “那我出去了。”


    “上班?”


    “今天休息,不上班。”


    卓然病著,俞菲不放心卓然,給助理打過電話,安排了工作,今天不去工室,在家裏關注卓然的病情。


    卓然不再說話。


    俞菲離開廚房。


    卓然吃完早餐,洗好碗。


    走到小火爐邊,打開小鍋蓋,鍋裏滾著半鍋白水,中間溫著一碗湯藥,那藥味正是他房間裏聞到的味道。


    仿佛有一滴水滴進他死寂的心海,“叮”的一聲,濺起了一圈漣漪。


    家——


    卓然想到俞菲說的話,抬頭看向窗外小院。


    小小的四合院,不會空蕩蕩的,讓人覺得很溫暖。


    卓然兩口兩口把藥喝掉,見謝寶鈴帶著小涵從屋裏出來。


    小涵看見卓然,立刻向他跑了過來,“卓然叔叔。”


    卓然彎腰,“小涵,早上吃飯乖不乖呀。”


    “小涵吃四個小花卷,一個雞蛋,一碗稀飯。”小涵把胖乎乎的小手舉起來,數數給卓然看。


    “真乖。”卓然輕輕摸了摸小涵胖胖的小臉。


    卓然感冒還沒全愈,怕傳染給小涵,站直身,退開一些,不離小涵太近。


    “聽說你病了,感覺怎麽樣了?”謝寶鈴見卓然臉色蒼白。


    “好得差不多了。”


    “這病來如山倒,去病如抽絲,你一定要把身體好好養好。”


    “是。今天不是小涵上早教課,怎麽沒去?”按理今天是小涵上早教課,可是已經過了出發時間。


    “本來是要去的,但是那些街坊說老俞的診所好久沒開了,他們的那些毛病都犯的差不多了,讓老俞給他們配藥。再加上你這一病,老俞不放心,說要觀察一下,所以就把小涵早教課的時間改在下午了。今天早上順便給街坊們把藥配了。”


    “原來這樣。”


    卓然很小就被墨家收養,養父對他也極好。


    但他十幾歲就開始為墨家打拚,在外麵的時間多,平時有什麽事,都是自己抗,很少有機會被人照顧著。


    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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