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


    俞菲有一種心思被看穿的感覺,窘得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她紅著臉將頭扭開,看向車窗外,發現他們走的方向,並不是去醫院的方向,有些迷惑。


    “不是去接陶霞母女?”


    “明早會有司機送她們去墨宅。”


    “陶霞不是說等你?”


    “怎麽?你想和她們同行?”


    “我隻是不想妨礙你們。”


    他瞥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去哪兒?”


    “看一個人。”


    “看誰?”


    卓然沒答,把車停了下來。


    俞菲下意識地看向窗外,發現前麵是公墓,驀地想到後座放著的一束白菊花。


    這時才明白過來,那花的用處。


    “你姐姐?”


    “嗯。”卓然停好車,下車,打開後車門,拿出那捧菊花,另外還有一支紅玫瑰,他臉上戲笑一掃而空,“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


    俞菲怔了一下,忙下了車,雖然和卓然不是那關係,但來了就得去看看,是對亡者的尊重。


    見他手中除了那捧菊花和玫瑰,再沒有別的東西,左右望了望,見對麵不遠處有幾家賣紙錢香燭的,叫住走在前麵的卓然,“等等。”


    “怎麽?”他回頭過來。


    “就一會兒,等我一下。”俞菲擰著手提包,飛奔向其中一家小店,買了些香火紙錢,又租了用於燒紙的火盆。


    卓然看著她提著的那一堆東西,“這是……”


    “來拜祭自己的姐姐,怎麽能空著手去?”


    卓然低頭看了眼抱著的花束,並不是空手。


    “花固然好看,怎麽能有這個實惠。”俞菲把火盆塞給他提著,嘀咕道:“你有幾輩子用不完的錢,你姐姐卻在下麵受窮,真是沒良心。”


    “我沒良心?”卓然被他一陣數落,哭笑不得。


    俞菲見他杵著不動,推了他一把,“走啊。”


    卓然在國外長大,雖然對中國傳統的這些習俗並不信奉,這時心裏卻緩緩淌過一縷暖流。


    俞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幹咳了一聲,掩飾道:“我隻是覺得葬在哪兒,就該按哪兒的風俗,你別亂想啊。”


    卓然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麽,順服的提著那隻大火盆走在前麵帶路。


    俞菲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耳根有些發燙。


    卓然這麽有錢,他姐姐的墓卻隻得小小的一個石碑,提來的長方火盆都能頂得兩個碑位。


    除了那種小窗格,這就是最便宜的了。


    墓碑被擦拭過,碑下放著一束白菊,看樣子有人來過。


    卓然放下火盆,把白菊花靠立在石碑上,而玫瑰卻擱在了一邊。


    俞菲有些奇怪,不明白他為什麽多帶一支玫瑰,帶來了,卻隻是擱在一邊。


    看向卓然。


    卓然拿出手帕,重新仔細的抹拭石碑上的烤瓷畫像。


    這副情景,俞菲再怎麽覺得奇怪,也知道不是問話滿足好奇心的時候。


    轉頭看向石碑上的畫像。


    畫像上的女人很年輕,很漂亮,卓然很像他的姐姐。


    俞菲自從看過顧小冉給她的相片以後,上網查過當年的關於墨家慘案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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