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是個冷性又少話的人,見俞菲不肯說,隻淡淡地一笑,不再問下去。


    因為他們以那樣的方式邂逅,再加上他的這冷性子,俞菲在他麵前,才總有些約束。


    而後又知道他背負著那些家仇,自那以後對他又多了一份心疼。


    那份心疼強烈過所有情緒,包括以對他的怕。


    她知道他不想愛,不想有牽掛。


    她害怕自己成為他的牽掛,更害怕他為了斬斷牽掛,把她從他身邊剔除掉。


    那樣的話,她就連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她才處處小心。在他麵前不敢開口,做任何表白。


    他每天出去做事都走得很早,所以不管是在南灣,還是在老北街,俞菲早上都會趴在窗口看著他背影遠去,然後到晚上的時候,又會趴在窗口,望著巷子口,巴望著他回來。


    每次看見他的車回來,在巷子口停下,然後看見他清蕭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她的心也就踏實了。


    俞菲覺得,能這樣停留在他不遠的地方,也挺好,起碼能每天看見他,他不時還會這樣和她說說話。


    她喜歡聽他的聲音。


    低啞,磁性,而又有些清冷。


    目前擁有的這些,她一個不願意失去。


    不想失去,就得守好現在的位置。


    卓然手機響了。


    打破二人之間的沉默。


    是一條語音短信。


    卓然看了眼號碼,沒戴耳機,直接用免提接聽短信。


    電話裏傳出陶霞的聲音,“卓然,你是今天去墨宅,還是明天?”


    俞菲一聽是陶霞的聲音,立刻屏聲靜氣,不發出一點聲音。


    卓然看了眼恨不得把自己縮沒了的俞菲,回了一條語音短信:“今晚就回去。”


    陶霞道:“我明天也要去參加祭奠,你能不能帶上我和婷婷?”


    陶霞的丈夫是墨家的人,為救卓然的姐姐而死,陶霞是墨家的寡婦。


    明天的祭奠,陶霞自然得參加。


    她向卓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合情合理。


    俞菲知道,無論是從情,還是義來說,卓然都該帶上她們母女。


    但一想到得要和她們同車,心裏就別扭。


    “婷婷身體不好,需要休息,我安排司機明早送你們去墨宅。”卓然回信。


    “婷婷想和坐你的車。”


    卓然沉默。


    俞菲絞著手指,她知道卓然不能拒絕婷婷,但對陶霞利用女兒達到目的的手段,十分反感。


    過了一會兒,卓然才回話,“我還有事要做,沒這麽快回去。”


    對方很快回話,“我們等你。”


    卓然不再回話,屏幕熄滅。


    俞菲暗吸了口氣,讓自己語氣平靜,“你停一停車。”


    卓然不知道俞菲要做什麽,仍然在路邊停車。


    看了眼車外,已經離開的鬧市區,街道上車和行人雖然不少,卻相對來說,沒那麽嘲雜。


    但這條街,大多是便利的小食店,他實在看不出俞菲在這裏能做什麽事。


    “你有什麽事?”


    俞菲解開安全帶,“我去前麵坐公交車,你去忙吧,我自己去臨江。”墨宅在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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