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冉,你有沒有想過顧擎初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顧小冉腦海裏浮現出,瘋人院病房外,魔鬼將軍削瘦英挺的身影,以及他壓得極低的軍帽下極嚴肅的英俊臉龐,心髒不由地收緊。


    垂下眼瞼,“沒想過,也不想想。”


    “我卻常常想起,想挖出他的心肝,看看是什麽顏色的。”小翩舉起酒瓶,猛灌了好幾口酒。


    “想喝死?”顧小冉奪下她手中酒瓶。


    “還我。”小翩酒意又深了幾分,伸手去搶酒瓶。


    “不還。”顧小冉把酒瓶摔到樓下,酒瓶‘啪’地一聲,摔得粉碎,在黑夜裏顯得異常清晰。


    樓下,墨卿抱著胳膊靜靠著牆壁,靜靜地看著在麵前摔碎的酒瓶,眸子微微黯了下去。


    “顧小冉,你是不是想討打?”小翩勃然大怒,抓住顧小冉的胳膊,抬手想揍她。


    “別張牙舞爪。”顧小冉推開小翩的手。


    “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你打不過我。”


    “你真讓人討厭。”


    “彼此彼此!”


    二人大眼瞪小眼,最終誰也沒動手,各種轉開視線,誰也不再理誰。


    一陣漫長的沉默。


    顧小冉緩緩開口,“除了他,我什麽都可以給你,你忘了他吧。”


    墨卿聽著顧小冉幽幽的聲音,像有一絲柳絮在心尖上拂過,軟軟的,把心都撩化了。


    小翩手搭在欄杆上,向顧小冉慢慢湊近,幾乎到了她的耳邊,才小聲問道:“那年皇朝倒閉,你的日子苦不堪言,但讓你忘,你肯忘嗎?”


    顧小冉的心髒象是突然被一隻手緊緊攥住,再狠狠地揉捏,捏得血肉模糊,痛不可言。


    那段時間,她過得生不如死,但她卻不想忘,寧肯痛,也要想著他。


    小翩盯著她瞬間白了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笑著慢慢坐直回去,“不想,是嗎?我也不想……”


    顧小冉沉默下去,突然覺得小翩和她是同一類人,過去既然是痛苦的,但寧肯痛著,也要守著心裏那點念想。


    “你覺得你能等到想要的?”


    “我一定會得到。”


    她確實是在等,但不是等他喜歡上她,而是讓他永遠也忘不了她。


    不管他對她是什麽心思,她隻要紮根在他心裏,就夠了。


    “你明知道這樣下去,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還偏這樣執著下去?”


    “這樣有什麽不好?”小翩嫵媚一笑,“能給你添堵,我就開心。”


    顧小冉歎了口氣,慢慢起身,明知小翩說的全是違心話,但小翩的心結,不是她能解的。


    小翩看著顧小冉離開,衝她叫道:“顧小冉,我會一直守著他,守到你離開他為止。”


    “你就守著吧,我不會給你機會,讓你到老到死都是孤家寡人。”顧小冉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小翩打個酒硌,酒意上來,靠著欄杆沉沉睡去。


    墨卿上樓,把小翩抱起,送去客房,吩咐下人,好好照看她,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站在門口,見顧小冉已經躺在床上,他掩好房門,走到床邊,見顧小冉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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