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所有希望,都擱在了小涵身上。


    希望顧小冉聽見兒子的聲音,會醒來。


    小涵重新爬到顧小冉身邊,把小臉湊上來看看母親,一屁股坐倒,豎起一根根白白嫩嫩的手指,放到嘴邊,“噓……媽媽覺覺。”


    意思,媽媽在睡覺,我們不要吵媽媽。


    墨卿心裏一陣酸楚,把小涵抱起來,坐到顧小冉身邊,“媽媽已經睡了好久,再睡會變成小胖子,我們把她叫起來,不讓她再睡,好不好?”


    小涵歪了歪頭,一臉迷惑,太佬爺和太佬佬都說胖才可愛,為什麽媽媽就不能變小胖子。


    “寶寶乖,再叫媽媽,好不好?”


    小涵雖然不懂,卻仍然點了點頭,重新爬到母親身邊,伸了手去捏母親的鼻子。


    “媽媽,起來。”


    墨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顧小冉,心髒卡到了嗓子眼上,緊張地手心滲出冷汗。


    小涵見母親不理他,又去揪她的耳朵。


    墨卿怕小涵下手不知輕重,弄痛顧小冉,忙握住小涵的小手,讓他不能用力,柔聲道:“寶寶,要輕輕的,太用力了,媽媽會痛。”


    小涵聽說媽媽會痛,連忙鬆手,俯下身,抱住母親的脖子,朝她臉上親去。


    “媽媽,和寶寶玩。”


    顧小冉濃密的長睫毛,慢慢地濕潤,一滴淚慢慢地在眼角滲出。


    小涵爬起身,走去床頭,在床櫃的紙巾盒裏拽出一張紙巾,重新走回母親身邊,蹲下身,拿著紙巾去擦母親眼角的淚。


    “媽媽不哭,寶寶會乖,媽媽不哭。”


    墨卿鼻子一酸,有淚湧了上來,微仰了頭,不讓淚流下來,心裏的酸楚卻怎麽也揮不去。


    伸手輕撫小涵的頭,“寶寶,和爸爸做遊戲,好不好?”


    “好。”


    小涵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但接著又想到媽媽在哭,皺著小眉頭,把母親眼角的淚全部擦掉,才站起身,撲向爸爸。


    墨卿接住小涵,“我們玩親親遊戲,好不好?”


    “好。”


    墨卿把小涵抱到顧小冉身邊。


    “寶寶,爸爸好想親親你,親哪裏呢?”墨卿停下。


    小涵睜大了眼睛,興奮地看著爸爸,想知道爸爸想親親他哪裏。


    “親小手。”


    墨卿說完,拉著寶寶的小手親了一口,小涵‘咯咯’直笑。


    “接下來,我們親媽媽好不好?”


    “好。”


    “親媽媽哪裏呢?”


    “臉臉。”小涵搶著說完,直接撲向顧小冉,趴在顧小冉麵前,在顧小冉臉上親了一口,親完,還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


    “寶寶真棒。”墨卿一臉的溫柔笑意,心裏卻陣陣撕痛。


    小冉,我們有這麽可愛的兒子,難道你也不在乎嗎?


    更多的淚從顧小冉眼角滑下。


    “媽媽不哭,寶寶會乖。”小涵伸著胖胖小手,不斷地去抹顧小冉眼角滑下的淚。


    墨卿看不下去了,眼底一片濕意,轉開臉不看,輕道:“寶寶,我們接著玩遊戲,好不好?”


    小涵見母親流淚,臉上的笑漸漸消失。


    小孩子本能敏感讓他像意識到了什麽,似乎感覺到母親以後再也不會陪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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