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生意,是她自己想做。


    當她告訴墨震忠,想要做生意的時候,墨震忠很坦白地告訴她,那樣的買賣,能不沾手,就不要沾,沾上了就會黑一輩子。


    即便她什麽也不做,也是墨家的女兒。


    雖然墨震忠防她靠近墨卿,像防賊一樣。


    但墨震忠從來沒有想過利用她,除了不讓她對墨卿有所奢望,對她算是不錯。


    比起這個母親,強多了。


    “小翩,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是我懷著你們的時候,給你們起的名字。。”


    “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我是姐姐,為什麽不是冉,而是翩?”


    “因為你們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打四維彩超的時候,看見你們一個長得很瘦,細細小小,所以就給她起了名叫冉,而另一個長得更好一些,又愛動,總像在跳舞一樣,所以就起了名叫翩。那時,沒想過你們誰會是姐姐,誰會是妹妹。後來,聽說是你先生出來。”


    “聽說?”


    “小翩,你們生下來,媽媽沒能看上你們一眼,也沒能把你們養大,對不起。”


    小翩沒打算認這個母親,聽了這話,心裏也不禁有些酸楚。


    “你先上車,好不好?有些話,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


    小翩猶豫了一下,上了車。


    車門關上,勞斯萊斯駛離醫院。


    苗君蘭伸手來拉小翩的手,小翩本能地縮開。


    她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不習慣被人觸碰,也不慣這種親昵的舉動。


    苗君蘭看著小翩縮開的手,心裏一陣刺痛。


    “小翩,對不起,媽媽真的對不起。”


    “不用說這些了,說吧,找我幹嘛?”


    小翩不會相信,苗君蘭來找她,是為了來道歉。


    苗君蘭以為小翩會問她,當年為什麽要丟掉她們,可是她居然不問。


    到嘴邊的說辭,毫無用武之地。


    本該慶幸,可以不提那些不堪的往事。


    但小翩的不問,說明小翩心裏排斥她這個母親。


    這是意料之中的,卻仍然忍不住難受。


    “想不想,有一個墨卿相匹配身份,而不是墨家的一個附屬品?”


    “你想要什麽?”小翩愕然。


    “放過小冉。”


    “你這麽做,為了顧小冉?”


    “你們是親姐妹,在媽媽肚子裏,就在一起的雙胞胎姐妹,我不想看見你們相互殘殺。”


    “相互殘殺?讓我有與墨家相匹配的身份,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打算把墨卿從她手上搶過來,給我?”


    “論私心,我不願意你們任何一個和墨卿牽扯不清。但我沒有立場去阻止你們。你們的婚姻,我不會幹涉。”


    “既然這樣,我和顧小冉之間的關係,和以前有什麽區別?你所說的那個身份,又何用?”


    “小翩,媽媽隻是不想你再這樣卑微地活下去。你是苗王的外孫女,不該這樣活……”


    “我沒有媽媽,不要說你是我媽。”


    “無論你認不認我這個媽媽,回苗家吧。”


    “苗家?”小翩譏誚笑笑,“這麽高大上的地方,不適合我。”


    她查過苗君蘭,知道苗君蘭都回不了苗家,居然讓她去苗家,能安什麽好心?


    恐怕是想拿她當槍使吧。


    “你自己為什麽不去?”


    “我還有沒有做完的事,得去做,我顧不上苗家。”


    “原來,是想讓我去為你奪苗家的財產。”


    “我不會要苗家的任何東西,小翩,隻要你爭來的,都是你的,哪怕是苗家家主的位置,隻要你能坐上去,也是你的。媽媽什麽也不會要……”


    “為什麽是我,不是顧小冉?”


    “在你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已經給你們起了名字,你叫苗小翩,她叫苗小冉。可是她卻進了顧家的門,成了顧小冉。除非她和顧家斷絕來往,不再姓顧,否則她沒有資格成為苗家的家主。”


    “我出生就沒有姓,從來不知道自己姓苗。”


    “那是因為,我懷你們的時候,你們爸爸出事了,我過度傷心,身體十分虛弱。剛把你們生下來,就昏迷過去了,連你們的臉都沒能看一眼。然後有人乘我昏迷的時候,把你們抱走了。隻是沒想到,那個人給你們保留了小翩和小冉的名字。”


    “是誰把才生下來的孩子抱走?”


    “顧正嶸。”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小翩眸子驟然一縮,顧家的人一直說苗君蘭和顧正嶸有關係,難道是真的?


    “他是一個鳩占鵲巢的人渣,有你們在,他們一家子就隻能是顧家的奴才。他抱走你們,是為了不讓顧家有後,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霸住顧家。”


    “然後呢?”


    “然後,我去找了一個人,和他做了一筆交易。我把盛唐的股份轉給他,他幫我找到你們姐妹倆。可是,還沒能找到你們,我卻……去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小翩暗吸了口氣,墨家一直在找的韓金彪,果然和苗君蘭有關係。


    不見天日的地方,就是那個瘋人院?


    “是誰把你送去那地方的?”


    苗君蘭搖了搖頭,“我也在找那個人。”


    “找到了嗎?”


    “沒有。小翩,你外公老了,又沒有子嗣在身邊,苗家各分支,都蠢蠢欲動,想坐上苗家家主的位置。”


    “苗家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小翩,你和小冉是苗王的親外孫女。你得回去守著你外公,守住苗家家主的位置。”


    “別編了,再編得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相信。我不會去苗家,更不會像傻瓜一樣,給人做槍手。”


    “你不相信媽媽,媽媽可以和你去律師所,寫下合約,你在苗家賺下的所有一切,我一分不要。隻有一個條件,不要為難小冉,好好待她。”


    “就憑著最後一條,我就做不到,也不想做。”


    “我真的隻是不想你們姐妹相殘。”


    “停車。”小翩突然衝司機叫道。


    司機回頭看了眼苗君蘭,見苗君蘭沒有下令停車,沒有理會。


    小翩暗怒,突然抬眼看向觀後鏡裏司機的眼睛。


    司機感覺到小翩在看他,不由地抬頭看向觀後鏡,在鏡中與小翩的目光對上的瞬間,神智有一瞬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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