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冷,但能這樣握著,對她而言,已經比昨晚隔著玻璃屏,好了太多。


    他的臉上略微有了些血色,他十分不舒服地皺了皺眉,含糊地叫了聲:“琪琪……”


    顧小冉不由低聲道:“是我,醒了嗎?”


    他不再說話。


    顧小冉看了他好一會兒,不見他再有動靜,知道他沒有醒來。


    將被角掖了一掖,忽聽他呢喃:“媽,姐……”


    顧小冉本來彎腰弓著身子在那裏,清清楚楚地聽見這兩個字,想到他母親和姐姐被虐殺的相片。


    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過了半晌,才慢慢地坐了回去。


    墨卿再有反應,已經是半夜之後。


    他胸口疼痛,人卻是清醒起來,睜開眼來。


    顧小冉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臉,見他睜眼,立刻湊了上來,“king!”


    墨卿和她的視線對上,長鬆了口氣,嘴角立刻化開一抹欣慰的淺笑——她沒事。


    感覺到她的小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不由地反手,把她的小手握住。


    接著見她神色憔悴,眼中滿是關愛,又是微微一笑,“嚇到你了?”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嗯。”顧小冉坦然承認,她確實嚇到了,“你剛醒,沒力氣,別說話了。我去告訴卓然。”


    擔心墨卿的人太多,他醒了,她是激動的,但她不能獨享這份喜悅。


    “好。”墨卿放開她的手,他也有問題急迫得想問卓然。


    顧小冉快步走到門口,打開病房門,“卓然,卿醒了。”


    卓然立刻站了起來,快步進了病房。


    一大群醫生護士也連忙進去。


    又是一係列詳細的檢查。


    床邊被醫生和護士圍滿,顧小冉靠不過去,也不敢過去妨礙醫生和護士的工作。


    站在人群外等著結果。


    墨卿轉頭,從人縫裏看出去,看向一臉焦急的顧小冉。


    子彈飛來的時候,他是側身避開了心髒的,他潛意識中知道自己不會死。


    但看著顧小冉,卻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卓然等醫生檢查完畢,才開口問道:“情況怎麽樣?”


    “恭喜,這關算是過去了。感染已經得到控製,但傷口發炎,難免發燒,所以還是注意,不能大意。”


    “謝謝。”


    卓然總算放下心,送了醫生護士出去,立刻給墨震忠打去電話,“老爺子,卿醒了。”


    墨震忠掛掉電話,眼淚頓時湧了上來,摸著妻子相片,“林瀾,兒子沒事了。我該睡一覺了。”


    自從墨卿中彈,墨震忠就沒有一刻能閉上眼睛,早熬得兩眼通紅,這時躺倒下去,眼一閉,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卓然返回床邊,“我就知道,我們這樣的人,閻王嫌棄,不會收。”


    墨卿笑了,這一笑,扯著胸口的傷,痛得抽搐。


    顧小冉連忙上前,扶住他,給他順氣,“別笑。”


    墨卿盡量放鬆呼吸,過了一會兒,才緩過氣,看向卓然,卻不問話。


    卓然明白,墨卿是在問他凶手有沒有找到。


    卓然輕點了下頭,——找到了。


    墨卿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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