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卓然皺了皺眉,不再多問。


    那晚,她並沒見看見他,應該不會認識他。


    不認識他,就不會知道,他曾是道上的人,沒理由怕他。


    再說,他發現她的時候,她神智不清。


    或許那聲‘九爺’是他聽錯了。


    又或者,另外有一個叫作‘九爺’的人。


    俞菲進醫院,隻有一件被被打得破破爛爛,滿是血痕跡的衣服,沒什麽東西可收拾。


    卓然抱走俞菲,顧小冉就忙跟了上去。


    出了醫院,墨卿主動坐上駕駛位。


    俞菲背上都是傷,又沒力氣坐得筆直,卓然看了眼座椅,一彎腰,抱著俞菲徑直上了車,坐了下去。


    顧小冉從善如流地關了車門,坐進副駕駛室。


    仿佛一切都無需言語的默契。


    俞菲臉上火辣辣地像起了火,但見卓然神色淡淡,像什麽事也沒有,仿佛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忙繼續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


    車上空間小,俞菲窩在卓然懷裏,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夾著汗的臭哄哄的味道,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著卓然漠然的樣子,又不敢鬧著自己坐。


    從醫院到住處,短短的十幾分鍾車程,簡直像比過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一進房間,就拽著顧小冉扶她進浴室。


    也不管背上的傷不能沾水,死活要把自己弄幹淨。


    這麽別扭的俞菲,顧小冉第一次見,好氣又好笑。


    顧小冉威逼加誘惑,最後總算讓俞菲妥協,答應不洗澡,讓顧小冉幫她洗頭,幫她把沒有傷口的地方清理幹淨。


    俞菲脫下病號服,明明痛得額頭上冷汗涔涔,心情卻極好。


    顧小冉看著俞菲後背錯綜交錯的鞭傷,心疼得想掉淚,想不出俞菲怎麽還笑得出來。


    難道她不會痛?


    顧小冉使壞地用手指輕輕截了截一處傷口。


    俞菲立刻痛得殺豬般的叫喚。


    顧小冉扁嘴,“原來會痛啊。”


    俞菲氣得抽氣,指著她,“怎麽可能不痛?”


    “我看你都快笑成傻子了,當然以為你不會痛。”


    俞菲想到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聽見的聲音,真的是卓然的,又想到醒來時,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情形,又想到卓然抱她的一路,嘴角又忍不住地揚起。


    顧小冉越加迷惑,俞菲這樣子哪裏像才被綁架,分明像在戀愛。


    “什麽事這麽高興?”


    “死裏逃生,當然高興。”


    隻要卓然不在麵前,俞菲的對應能力自動恢複。


    顧小冉總覺得不是俞菲說的這麽回事,卻偏偏反駁不了。


    俞菲被洗幹淨了,趴在床上,覺得渾身都變得輕鬆,問道:“姓雷的,那畜生怎麽樣了?”


    “抓到了。”


    “送警局?”提起雷爺,俞菲表情頓時變得嚴肅。


    “嗯。”


    “我聽他跟人打電話,分明和這裏的官方有勾結,送他進警局,前腳進去,後腳就能出來。”


    “放心吧,墨卿和卓然他們不傻,據說要弄回漢城,直接交給上麵的人,不會讓他跑掉的。”


    俞菲鬆了口氣,拉住顧小冉,“小冉,姓雷的好像知道關於你媽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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