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以冬仍然等在廣播大樓門口,秋生遠遠地就認出他的身影,心想這人怎麽陰魂不散了,難道昨天還沒被她罵夠嗎?既然他喜歡站大門,那她就走小門。夏以冬許久沒有等到秋生,直接上樓去了辦公室。


    他的出現引起辦公室一波不小的騷動,秋生隻好頂著四麵八方投來的洞隱燭微,走出辦公室對夏以冬目光如炬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想了一個晚上,如果你真的記不太清楚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夏以冬的誠懇夾帶著憂傷和委屈。


    秋生根本不在意,一個連戀愛證明都沒有的人,叫她如何可信?當著眾同事的麵,秋生把夏以冬趕了出去。然而那天下午,夏以冬仍不死心地站在大門口等秋生,見此狀她隻好再次從小門逃走了。


    秋生剛到公寓樓下,夏以冬竟先她一步等在單元門口,這可怕的執著令秋生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秋生,要不,我帶你去看醫生吧。你一定是……”夏以冬的眼神逐漸黯淡,他想她一定是傷心過度才會變成這樣。


    秋生又何嚐不認為夏以冬應該去七院看看?轉念一想,既然無計,不如將計就計。


    “好!就算我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可以!那你叫我原諒你什麽?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若非秋生這樣問,他大概一時半會無法相信她真的失憶了。如果她記得,不一定會原諒他;如果她真的忘了,他又何苦再次告訴她那些傷心的事?可如果她不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那麽眼前的這個秋生,就再也不是他的秋生……


    夏以冬陷入了兩難的絕境,她或許是真的忘了。


    “秋生,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我的女朋友,現在請你把你當做我的女朋友。”


    “為什麽?!”


    “我隻要七天的時間。”


    “我要是不答應呢?”


    “之前你不是說,七天前和七天後,你都不是我的女朋友嗎?”


    “是啊!”


    “所以,你已經答應了。”言下之意:這七天她是。


    “什麽?!”秋生大叫一聲捂住了嘴,腦子才轉過彎來,竟然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於是,之後的七天,秋生聽夏以冬講了很多關於“她”和他的故事。


    他說“她”是他的初戀,所以很多第一次都給了“她”。


    秋生問,怎麽給的?


    第一次被騙,第一次被打,第一次被嘲笑,第一次被拋棄……


    秋生說,你怎麽那麽慘,盡被欺負?


    夏以冬說,第一次被騙,是因為他生病了。“她”騙說喂他喝的是燕麥,其實裏麵放了“她”熬製一天的中藥。第一次被打是在他修習形體那段時間,“她”經常用手掌拍他的背。第一次被嘲笑,是“她”給他買了一副藍牙耳機可他卻不會用。第一次被拋棄……


    夏以冬遲疑了,回頭看著秋生好奇的眼睛,許久才道,因為“她”是個好姑娘。


    秋生想著想著,發現手背上沾了幾滴水,緊接著就是傾盆大雨。這雨勢洶洶令秋生措手不及,突然想到夏以冬從來不帶傘,他隻會背著那把吉他。


    “喂,以冬,你還在錄音棚嗎?下雨了,要不要送傘給你?”


    “我在醫院門口。”


    夏以冬跟秋生說明了情況之後,秋生叫他待在原地別走。當她打車到醫院門口,看見夏以冬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向裏望,秋生知道他在等賀千蘭。


    “怎麽樣?”


    “還沒出來,已經四點多了,千蘭估計趕不上飛機了。”


    “都昏倒了還工作?你們做藝人的都是不要命的嗎?”


    “我還好,千蘭檔期緊張,耽誤了算違約。”一次違約可能會讓十年功虧。


    秋生瞥了眼夏以冬,如果有一天,他也大紅大紫了,反而會令她擔憂吧。秋生將雨傘擋在夏以冬頭上,責怪道:“為什麽不進去等?站在這裏難免淋到一些。”


    “避嫌,被狗仔拍到了不好。”


    秋生又瞥了夏以冬一眼,恐怕是為了幫賀千蘭避嫌吧?


    “以冬,你……是不是喜歡她?”秋生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夏以冬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沒有回答秋生,秋生也識趣地沒有再問第二遍。可是她不懂為什麽,為什麽一切都發生得那麽突然,變得那麽突然。


    “當初,你說你喜歡半夜三點唱歌,常常一個人散步,現在看來都是真的……”


    夏以冬不明白秋生在嘀咕什麽,接過她手裏的傘柄,勸她回家休息。可秋生不依,卻要接著說:“或許曾經的你,也為了我站在雨裏等待呢?”


    “秋生?你在說什麽?”夏以冬終於被她莫名其妙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我說,你信不信這世間有種緣分叫前世今生?你的“前世”,是我的“今生”,是不是很神奇?”


    “我現在沒什麽心情聽你念詞,秋生,很晚了,你回家吧。”


    “如果我不來,你就會一直站在這裏,被雨淋了也不離開,被狗仔拍到了也不在乎,對嗎?”


    “千蘭病倒了我不可能無動於衷。”


    “那麽我就可以坐視不管嗎?”秋生想,她不可以不管他。


    “可你……”夏以冬搖搖頭,繼續看向急診室,“你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的。”秋生看著夏以冬的側臉,黑夜裏的霓虹無盡地柔和,微雨打在臉上冰涼入肺。


    秋生知道夏以冬什麽也聽不懂,可她還是控製不住要說:“既然我忘了你,你也忘了我,那我們重新認識吧。”


    突然,急診室的綠燈亮了,夏以冬終於舒緩一口氣,賀千蘭沒事了。他抹了把額頭冒出的細汗,神色輕鬆了許多。為了避開gay和其他人,他也該回去了。夏以冬轉身拉過秋生,幫她撐著傘打了輛車,兩個人在車裏都不說話。


    許是夏以冬累了,靠著窗熟睡過去。而秋生卻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夏以冬關於他幾個月前來找過她的那些事情。窗外的景致飛快地倒退,因為車子在夜色中拚命地前行,雨水的敲擊很有節奏和規律,但視線卻不斷地被模糊……


    秋生想,時光到底是回不去,何嚐不是記憶留不住的原因。


    (??禁止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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