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會師站起身,將大門打開,揮揮手,自作主張讓二十五位花璃先走一步,大會師看在眼裏,沒有阻止,也算許可了。


    “慢,鈺兒,把斷霜帶出去,交給莞兒也行,先退下就是了”,大會師叫住了詩鈺,她才回頭,看了斷霜一眼。


    “跟我走吧”,她牽起斷霜,朝靈春微微點個頭,以示告別。斷霜不吵不鬧,倒是乖乖跟了出去,這讓如笙省心多了,本來想讓她做的她也做完了,交給詩鈺她也放心。


    靈春坐在原地不動,沒有離開的意思。


    如笙率先站了起來,“你們遇到個事就要解釋,事事都要個結果,這事一不礙到你們,二不傷天害理,三不違背常理,四更與我何幹”。


    “與你無關?那你匆匆往那憶情淵的方向跑做什麽,常人根本不會往那靠近,你變著法繞彎,就越是可疑!”三會師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靈春大主大婚當日,誰站在憶情淵頂上,那憶情淵常人不會靠近,卻不能否定有人想靠近,你們在那上麵做了什麽,今天我也可以問你們要個說法”,如笙隨之激動了起來,毫不留下話縫。


    “成如笙與你何幹!好端端地提她做什麽!”三會師回想起這件事,氣不打一處來,悶悶不樂地坐了下來。


    “那我去沒去憶情淵與你何幹,今日我什麽都不說,你們也不敢碰我,我沒了,誰來守極鏡,我話就說在這裏,你我往後相安無事,我守我的極鏡,你們待好你們的會師堂,真要算賬,翻破天都算不完!”


    如笙說完轉身便往外走,颯爽英姿,步步有力,她撒完了自己的氣,還替狄南星撒了氣,身心舒暢。


    靈春全程沒有幫她,他也不能幫,隻是眼前這個人有些不同了,她不再是那個遇到事就躲到自己身後,說著“靈春快救我啊”的人,她眼中出現了靈春沒見過的東西。


    “你們就讓她這樣走了?”四會師不解道。


    “那你怎不攔著?”大會師反問,挑了下眉,顯然是作罷了,四會師也不再說話了。


    “你舅舅怎麽沒來”,詩鈺帶著斷霜坐在會師堂外的小亭子裏,吃著小糕點。


    “他受傷了,還沒完全好,姐姐不讓他來”,斷霜吧唧著嘴。


    “不打緊吧?”


    “沒事,我舅舅是什麽人啊,更何況我們陰蛇那麽強大呢”。


    詩鈺掏出了一條紅色的手繩遞給斷霜,“斷霜,回去後把這條手繩交給你舅舅,這是今天出席的人都有的,沒人的時候再給哦”。


    斷霜撓撓頭,“為什麽要沒人的時候?鬼姬姐姐不也有”。


    詩鈺笑了笑,小聲說,“你姐姐的沒這條好看,所以要偷偷給”。


    斷霜哦了一聲,很快就被如笙接了回去。


    “剛剛是做什麽”,靈春遠遠地看到了詩鈺貌似是給了斷霜什麽東西,好奇地問。


    “沒什麽,斷霜討喜,我送了她一條手繩,怎麽樣,鬼姬沒事吧?”詩鈺總是笑著,溫柔似水。


    “沒事,紛擾是非難免,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沒事早些回小三域,別誤了事”,靈春跟詩鈺說著話,眼神早就不知飄到了何處。


    “知道了”。


    斷霜趁如笙去極鏡的間隙,鬼鬼祟祟地靠近了廣白的床邊,快貼著廣白的臉了,他才被驚醒,出手差點推了斷霜一把。


    “你搞什麽!”


    “我看你醒沒醒嘛,我有事跟你說”,斷霜小心翼翼地掏出手繩,仿佛身後有十來個人在偷看一樣。


    “這是什麽?”廣白坐了起來,接過來仔細瞧了瞧,覺得像是女孩子家的小巧玩意。


    “好像是叫詩鈺姐姐的,說是今日出席的人都有的東西,本來以為你有來,給你留的,要我偷偷給你”,斷霜一副完成任務的樣子,長舒了一口氣,小碎步走了出去。


    廣白從來沒聽過這樣的傳統,將手繩放在枕頭下,繼續躺了下去,看斷霜一臉愉悅,想必今天如笙也沒什麽事。


    五日後,廣白基本痊愈,依然鎮守在極鏡外頭,抱著他的寶刀,屹立不動,風吹著他的發須有些混亂,卻更顯得瀟灑。


    如笙從極鏡裏出來,看到他坐在那一動不動,手上還戴著她沒見過的手繩,因為廣白常日一身深色,如此顯眼的顏色,遠遠便瞧見了。


    “喲,這是哪來的小玩意,你也會喜歡戴?”


    廣白把手舉了起來,“你不也有,大驚小怪做什麽”。


    “我可沒有”,如笙仔細看了看,發現手繩上的小珠子背後,刻著“廣白”兩個字,噗呲一笑,“哎喲這還刻著你的名字呢,喜從天上來啊。沒事,戴著也好看,你別緊張”。


    廣白越是聽不懂了,這背後的字他倒沒細心去發現,不過他一根筋,想不出什麽來,也就繼續戴著,斷霜看著也歡喜。


    “你進來,我有話說”,如笙把廣白叫了進來。


    “說吧”。


    “你知道那些花璃退位後都去了哪裏嗎”。


    “你要問的是四則靜?”


    “四則靜是什麽,我記得好像在人間有一個地方,就是他們退位後可以安心歇腳的,畢竟所謂的家,是回不去了”。


    “那便是了,四則靜就是那的名字,那本來就是你的地盤,或許他們也在等你回去,你是可以名正言順地登上大堂的,怎麽,要去嗎”,廣白問。


    如笙想了想,她在憶情淵下,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她有很多事要做,其中大多是她不想做的。


    可她沒辦法,縱使她能瞞過所有人,也瞞不了自己。她的時間不多了,想到這,她無奈地笑了一笑,“去,當然去”。


    “還有,我被靈春發現了,他知道我回來了,要是遇到他,你也不必瞞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這麽不小心?我一直想問,你跟他現在是算什麽,先前我就聽說他並不喜歡你,大婚也是強迫的,現在看來,他似乎也蠻關心你的”,廣白一臉聽八卦的表情,笑嗬嗬的。


    “他本來就不喜歡我,我早就聽他說過了,可能看我可憐,對我好一點而已。我身上這麽多複複雜雜的事,再去想這些情愛,哪騰得出手啊”。


    “其實你人挺不錯,沒那麽罄竹難書,十惡不赦”,廣白隨口小聲地說了出來,才發現有些肉麻,快步走了出去。


    “怎麽,你可不能愛上我啊!”如笙故意往外大聲地喊,笑了一笑。


    按廣白說的地址,如笙找了過去,那是一座大宅,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寫著“彭”一個字。四下無人,大門緊閉,又位於荒郊野嶺,僻靜無比。


    如笙半信半疑地敲了下門,隻是輕輕地敲了一聲,不知從何處齊刷刷地竄出來好幾個人,手腕上綁著一條手巾,也是一個彭字,他們一身黑,藏於黑夜,一動不動。


    怎麽說如笙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隻是奇怪地看著他們,他們一股殺氣,又久久不動手,僵持了一會,他們又突然消失了。


    緊接著大門便緩緩開了,如笙退了兩步,伸出頭一探,一個步履闌珊的老婆婆出現了,她低著頭,怪異到讓如笙說不出哪怪異,這不會是間鬼宅吧?!


    “姑娘,有牌子嗎”。


    “牌子?什麽牌子”,如笙皺了下眉,感覺這裏不太對勁,想著要不回去跟廣白問清楚,下次再來。


    “沒牌子?那姑娘是找客棧歇腳找到這來了?”老婆婆語氣有些不滿。


    “這裏不是四則靜嗎”,如笙想著那個彭字,更加懷疑自己是找錯了。


    老婆婆聽到四則靜三個字,猛地抬起頭,露出了一隻藍色的眼睛,滿臉猙獰,低沉地說了一句“動手”,門一瞬間就被關上了。


    剛剛出現過的那些黑衣人,再一次出現了,隻是這次都帶著刀劍,人數也多了,這可不是如笙一個人能輕鬆取勝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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