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肖丘小聲的在周同甫身邊說道:“涼州大軍出動,怕是來者不善啊,連吳王那邊都派出了大軍屯兵西門外,您看需不需要讓東海派援軍?”


    肖丘的心中略微有一絲擔憂,畢竟他當初親眼見到了涼州攻城的狠辣,至今依然心有餘悸。


    周同甫擺了擺手:“不急,看看再說。”


    城下的褚玉成一身銀灰色戰甲,列於大陣的前方,身旁都是薛天、燕宏毅、淩振等一幹騎將。這算是眾人南征以來第一次直麵福王,人人臉上都帶著一股興奮。


    褚玉成笑眯眯的看著前方那不算高聳的河撫城牆說道:“搞出這麽大動靜,相信消息已經傳到東海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派藤甲兵出擊啊。”


    薛天淡淡的說道:“我們這邊打的越猛東海出兵的可能性就越大,薛猛這個家夥,千萬別安奈不住提前行動啊。”


    “哈哈!”周圍眾人是一陣大笑,大家都知道這兩位同宗兄弟,薛猛更加粗礦一點,而薛天則是多了一份沉著冷靜,所以每逢大戰,薛猛總是急吼吼的。


    就在眾人大笑之時,對麵的河撫城東門突然緩緩打開,數千名棕色戰甲的騎兵從中行出,在城門口列陣以待,一名臉上帶著鬼麵獠牙麵具的騎將行至大陣最前方策馬而立。


    意思不言而喻,涼州騎軍可敢與我一戰?


    眾人的笑聲漸次停住,褚玉成看著這數千名棕甲騎軍皺起了眉頭:“不對啊,這好像是步文山說的那股精騎吧,不是應該在東海嗎,怎麽出現在了這裏?”


    燕宏毅一夾馬肚,冷聲說道:“褚將軍,讓我先去試試這所謂精騎的成色,再做打算!”


    褚玉成點了點頭,說道:“千萬小心!”


    燕宏毅長矛一揮,數千陷陣營士卒從大陣之中躍出,冷冷的看著河撫城下的那棕甲騎兵。


    涼軍隔陣相望,殺意四起。


    “咚咚咚!”


    雙方的戰鼓聲幾乎同時響起,近萬名騎卒同時展開了衝鋒,燕宏毅和歐陽旌兩人目標明確,直撲對方。


    大地轟隆隆的震動起來,一棕一黑的兩塊方陣猛然撞在了一起,瞬間不少士卒倒地身亡。


    燕宏毅雙手握矛,狠辣的朝著對麵的歐陽旌刺去,歐陽旌毫不示弱,手中噬血槍前舉,迎向了燕宏毅的長矛,兩人槍杆擦過,帶起一陣火花,槍尖都偏離了各自進攻的方向,一擊不中。


    作為雙方的騎軍主將,兩人的反應都異常迅速,歐陽旌幾乎是在收槍的同時,左手就抽出了腰刀,毫不猶豫的朝著燕宏毅的頭頂劈了下去。燕宏毅可是涼州百戰老卒,經驗極為豐富,在歐陽旌舉刀的瞬間,就抽回了長矛,雙手握住矛杆,手臂一抬,長矛猛然上舉,擋住了那迅速落下的刀鋒。


    “當!”


    刀鋒砍在那精鐵矛杆之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兩人的手臂同時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發麻,眼中都閃現出了一絲詫異。


    雙方衝陣而出,近萬人皆是精銳騎軍,在出陣之後沒行出多遠,就立刻調轉馬頭,後隊變前隊,開始了第二輪的衝鋒。


    城樓之上的福王眼中也是有些詫異,看情況雙方打了個不分上下,在福州,噬血衛可是一等一的騎卒啊。


    又是一輪衝殺之後,這次棕甲騎兵沒有調轉馬頭,而是徑直湧進了河撫城內,隨即大門緊閉。


    雙方兩輪交戰,各自丟下了數百具的屍體,算是打了個平手。


    臉上帶血的燕宏毅縱馬回到了陣中,來到了褚玉成的身旁,甩了甩在騎戰中被震得發麻的手臂,嘴中罵道:“媽的,有點意思,步文山說的沒錯,這支騎軍都是精銳!”


    觀戰的褚玉成已經發現了這個情況,雙方在戰場上打了個平手,也是有些吃驚,山字營和陷陣營是最精銳的部隊了,對麵能和燕宏毅打成平手,實力不容小覷。


    褚玉成看著那不少屍體的戰場,眉毛皺起,喃喃道:“總感覺有一絲的不安,這我們得到的情報不是很準確啊。”


    薛天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怎麽辦,先派人通知嶽哥?”


    “行!”褚玉成點了點頭:“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派人去送信,我們在這圍住河撫城,隨機應變。”


    回到城中的歐陽旌也脫下了帶在臉上的麵具,接過福王親自遞來的毛巾不停地擦拭著手上的鮮血,原來那巨大的反震力硬生生的在歐陽旌的手上崩出了一個口子,一直在流血。


    周同甫知道這種小傷歐陽旌不會當回事,好奇地開口問道:“怎麽樣?”


    “勁敵!”


    歐陽旌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將帶血的毛巾丟在一旁,神色凝重的說道:“沒想到涼州騎軍的戰力如此之強,就是不知道像這種騎軍還有多少,要是城下這三四萬騎軍都是如此,那我們還真不好打。”


    聽到一向自信的義子居然給出如此高的評價,周同甫也對涼州騎軍的戰力有了個清晰地認知,心中確實閃過了一抹不安,不過一想到自己手上還有藤甲兵這張王牌,就輕鬆了一些。


    “義父!”歐陽旌開口問道:“需要讓大哥從東海派援軍嗎?我城中騎軍不多,怕是隻能據城堅守,無法出城大規模野戰。”


    “不用!”周同甫看著城外的大軍說道:“怕是這裏的消息已經傳到你大哥的耳朵裏了,他啊,絕對會派兵馳援。其實我更希望他進攻陵州,反而更好一些。”


    歐陽旌隨即明白了周同甫的意思,開口道:“攻打陵州固然是上策,可是在大哥心中,義父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大哥能派出藤甲兵支援,我們就有可能在河撫城外一戰擊潰涼州精銳鐵騎,那南境的戰事將會一帆風順。”


    對於藤甲兵,兩人從來沒想過會出問題,多次的戰鬥也說明了一點,三萬藤甲兵麵對大量的騎兵衝陣可以說完全不懼。


    周同甫甩了甩頭說道:“算了,靜觀其變吧,離東海這麽遠,軍令傳過去耗費時日太多。”


    隨即福王就在歐陽旌的攙扶下走下了城頭,肖丘則留在城上部署防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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