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安南將軍塵嶽的密令傳到南境各州,收到軍令的各州府瞬間運轉起來。


    在一隊隊精銳騎兵的護送下,一車車上好的精鐵被偽裝成糧車日夜不停的運往陵州。


    褚玉成更是奔波多日,趕到青州見了雪淚寒一麵,隨後又馬不停蹄的奔赴各郡,聽聞消息的雪老親自出麵,青揚二地迅速的開始籌集鐵礦石。


    當然,這一切都在高度保密的情況下進行,塵嶽軍令:


    泄露消息者立斬!


    各州府得到的消息隻是前線需要打造大量的攻城器械,鐵礦石具體何用並無人知曉。


    精鐵一到陵州,墨家眾人就開始行動起來,一千名經過挑選的山字營士卒充當鐵匠,人人渾身肌肉,在墨家幾位徒弟的指導下日夜不停地打造兵器,主要以騎兵作戰所用的戰刀和長矛為主。


    其餘山字營士卒則是在各州同往陵州的官道上來回巡視,嚴防福州的哨騎抵進陵州深處。


    兩路攻城大軍在朱天和、夜瀟瀟的分頭帶領下,開始掃蕩陵州境內的福州軍卒。


    在福王的嚴令之下,各城池內守軍雖然不多,但是依舊拚命地抵抗。


    此舉雖然給涼州士卒攻城帶來了一定的阻力,但是缺少攻城作戰經驗的涼州軍,伴隨著一座又一座城池的收複,攻城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經過補充的五千先登營士卒更是悍不畏死,逢戰必先登,連戰連捷。


    在寒冷冬季依舊隻穿一件單衣的先登營士卒,成了守城福州軍的噩夢,眼看著一道道矯健的身形沿著城牆攀爬而上,卻無力抵抗。


    塵嶽的大舉進攻果然吸引了福王的注意力,但是福王派出的斥候已經在陵州附近徘徊。


    兩路大軍進展順利,並沒有遇到福州的援軍,收複失地的戰事按照先前的規劃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靠近陵州的官道上,絡繹不絕的一輛輛馬車被灰色篷布遮蓋,在一隊隊左騎軍士卒的護送下徑直向陵州城駛去。


    馬車沉重的車輪壓在那碎石沙路上,韁繩下的騾馬發出嘶嘶的低鳴,留下了一道道車轍印。


    道路一旁的小山坡之上,赫然冒出兩個人影,目光陰冷的看著坡下來來往往的馬車,兩人身後的山坡下竟然有近百名福州斥候駐馬而立。


    這支百餘人的福州斥候,誤打誤撞的竟然避開了山字營的巡防士卒,深入到此地,發現了官道上的車隊。


    “百夫長!”趴在地上的一個方臉軍漢觀察了一會之後,轉頭看向身旁一人說道:“看樣子應該是糧車。”


    百夫長是個略顯魁梧的中年漢子,皺著眉頭說道:“看起來是糧車,但是我覺得有哪裏不對,感覺馬車上的東西很沉重,車身被壓的很低。”


    方臉軍漢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憂慮的說道:“頭,有什麽不對?這裏太靠近陵州了,到處都是涼州騎兵,咱們還是快點走吧。”


    說完方臉軍漢就抬頭四處張望著,生怕遇見涼州騎軍,開戰數月,涼州騎兵的名聲還是很響的。


    “怕什麽!”百夫長瞪了他一眼:“再等等看!要是能發現什麽,回去就是大功一件!就你這膽小的樣子還想著升官?早點回家種地吧!”


    百夫長的一頓訓斥讓軍漢縮了縮頭,聽到升官二字的他眼中頓時冒出了精光,咬了咬牙和百夫長二人繼續趴著,監視著下麵路過的涼州車隊。


    刺骨的寒風吹打在兩人的臉上,臉頰的皮膚被吹的有些幹裂粗糙。


    雖然時不時被凍得有些發抖,隻能靠搓搓臉來取暖,但是兩個人依舊在耐心等待著。


    時間緩緩流逝,兩人眼看著山坡下的車隊在騎兵的護送下漸漸遠去,又趴了一會兒之後,百夫長猛然站起了身,手一揮,就帶著百餘騎衝下了山坡。


    “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動作快!”百夫長怒喝一聲,百餘騎便沿著官道開始探查起來。


    百夫長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留下的車印,皺起了眉頭,自由自語道:“奇怪,怎麽這車印這麽深,也不像是運糧草的啊?”


    “頭!過來看!”方臉軍漢的叫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百夫長連忙跑了過去。


    “看!”方臉軍漢伸手指了指地上一團黑色的東西,略微有些興奮的說道。


    百夫長彎腰將地上散落的黑色的塊狀物撿起,拿在手裏還是頗有些分量的。


    “鐵礦石!”一眼就認出來此物的百夫長瞪大了眼睛,有些吃驚的說道。


    百夫長的內心急速的思索著,難不成來來往往的運糧車實際上運的都是鐵礦石?怪不得留在地上的車轍印那麽深。


    可是涼州軍要這麽多鐵礦石幹嘛呢?百夫長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


    “嘿嘿,頭,我這算不算立功?”方臉漢子有些興奮地搓著手,苦等了這麽久終於沒有白費。


    百夫長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事有蹊蹺,我們立刻回去稟報王爺!功勞少不了你的!”


    “哈哈,得嘞!”方臉軍漢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開心不已。


    “嗖!”


    一陣破風聲響起,百夫長瞬間渾身汗毛豎起。


    還不待方臉軍漢的笑容落下,一支羽箭就射中他的後背,精鐵箭頭深深地沒入體內。


    隻見一口鮮血噴出,濺落在了百夫長的臉上,百夫長呆呆地看著這前一秒還笑嘻嘻的方臉軍漢,現在卻已經緩緩地向後倒去,眼中滿是絕望和不甘。


    “嗖嗖嗖!”


    沒等百夫長緩過神來,箭雨再度射來,散落在官道上的騎卒紛紛倒地,慘叫聲響成一片,百餘騎的福州斥候,一下子就損失了三分之一。


    百夫長有些慌亂的順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發現數百騎黑甲騎兵正在原先自己等人呆的山坡處看著他們。


    為首的一名騎將赫然便是當初斬殺鄧建安的那名山字營年輕人——錢子默,自從立了功之後,他就被提拔為山字營校尉,成為薛猛手下的得力幹將。


    錢子默正在緩緩的放下手裏的弓箭,臉上帶著懊惱的罵道:“真是見了鬼,竟然有騎兵摸到了這裏,差點就辜負了塵將軍和薛將軍對我的一片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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