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軍官回去之後經過一番商議,決定由南宮羽熟悉的於晉還有其他兩個百夫長摸進城去。


    第二天的深夜,陵州城外伸手不見五指,往日的當空皓月此刻也不見了蹤影,隻有點點星光在微微閃爍。


    守在陵州城頭的南宮士卒昏昏欲睡,一陣寒風吹來,感到身上有些發冷,強打起精神直了直身子。


    看向遠處那燈火齊明的涼州大營,守城士卒心頭就是一陣哆嗦,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打過來,現在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突然,城頭的士卒好像看見涼州大營內發生了些許混亂,火把攢動,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喊殺聲。


    “怎麽回事?”一個小卒湊到守城百夫長的耳邊問道。


    百夫長瞪了他一眼:“隔著這麽老遠我怎麽知道!”


    “該不會是援軍到了吧,被圍了好幾天,也該來了。”小卒小心翼翼的開口,眼珠不停提溜著向遠處張望著,帶著些許期待。


    百夫長眼神微眯,歪著腦袋琢磨著,手掌不由自主的在腰中刀柄上摩挲,發出絲絲聲響。


    “有道理!”片刻之後百夫長點了點頭,“趕快去請南宮將軍,別耽誤了大事!”


    小卒一喜,立馬將手中長矛斜靠在城垛之上,小跑著往將軍府行去。


    在熟睡中被吵醒的南宮羽的顯得有些不耐煩,當聽到援軍二字時立刻雙眼放光,連忙快步趕到城樓。


    “將軍,您看!”百夫長指向涼州大營火起的方向。


    隻見那涼州大營的右側有著陣陣火光閃動,看起來確實是出了亂子,但是漸漸的就微弱下去。


    南宮羽看著遠方,皺著眉頭:“不對,動靜太小了,要突破涼州大營至少得數萬人馬,要是真的是援軍,肯定不止這麽點動靜。”


    百夫長聞言愣住了,看著南宮羽有些失望的神色,心中有些發虛,生怕南宮羽一個不高興拿自己撒氣。


    白高興一場,南宮羽身上連鎧甲都沒穿,隨手套上一件便服就來了。


    “將軍!城外有人!”


    正準備轉身離去的南宮羽,聽到一陣喊叫聲響起,眾人朝城外看去,確實好像有些許人影在黑暗中閃動,快速的接近著城牆。


    “弓箭手!”


    百夫長一聲怒喝,頓時弓弦拉動的聲音四處響起。


    守城士卒都有些緊張,難道不是援軍,而是涼州軍要攻城了?


    “城下何人!”


    “別慌!自己人!我們是從涼州軍營逃出來的!”出聲之人赫然便是於晉。


    百夫長愣了一下,看向南宮羽,南宮羽微微點頭。


    “南宮羽將軍在此!你們是哪個營的?”百夫長朝著樓下大喝。


    “南宮將軍!”於晉語氣中帶著喜悅:“我是於晉啊!”


    作為千夫長,已經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將領,南宮羽肯定是認識的。


    “於晉?”南宮羽一下子想起來了,那個自己提拔起來的千夫長,平時還算忠誠,低頭思索了片刻說道:“先把他們放進來,為了防止意外,把武器交出。”


    百夫長點了點頭,朝著城外大喊:“放下武器,讓你們進城!”


    於晉跟身邊幾位百夫長對視一眼,紛紛將武器丟在了地上。


    “嘎吱!”城門緩緩打開,三百多士卒從露出的門縫中鑽了進去。


    一群人剛一進城門就被圍了起來,麵對泛著寒光的長槍,於晉的心頭也有點發虛。


    南宮羽站在前方,眼色懷疑的盯著於晉問道:“你是怎麽穿過涼州軍的包圍逃到這來的。”


    很明顯,南宮羽對他們能穿過大軍的包圍還是持有懷疑的。


    道道火把在四周緩緩升騰,將城門內的廣場照亮,於晉身後幾百人的模樣逐漸清晰起來。


    隻見每個人都穿的破破爛爛,大洞小洞一片,但是依稀可以辨認出穿的都是南宮軍服。


    而且大多數人都是渾身血跡,就連領頭的於晉手臂上還有一道鮮紅的傷口,不斷的滴著血,一看就是剛剛才留下的刀傷。


    於晉嘩啦一下撕開大腿上的一根布條,胡亂給自己的傷口包紮了一下,止住騰騰外冒的鮮血,一邊氣喘籲籲的說道:“南宮將軍,自從城外戰敗之後,我們就被俘了,一直被關著。今晚涼州大營好像在準備攻城,亂糟糟的,我們就趁亂殺了看守,四散逃出。結果,結果。”


    說著說著,於晉就開始哽咽起來,眼中開始湧出淚水。


    身後的一名百夫長看到於晉傷感的說不出話,就接過了話頭:“結果涼州軍反應迅速,立刻封堵了缺口,很多兄弟都被殺了,就剩下我們這點人跑了出來。”


    說完很多傷兵都低下了頭,臉上都寫著悲傷兩個大字。


    看到情真意切的一群人,南宮羽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一點,心中的懷疑也打消了不少,剛欲開口,一道冷喝聲就從旁邊響起。


    “等等!這群人可能是奸細!都抓起來!”


    於晉心中一緊,臉色沉了下來。


    不用想都知道,發話的肯定是肖丘,在這個陵州城,也就肖丘會和南宮羽對著幹。


    “你什麽意思?”南宮羽帶著些許怒氣,畢竟這是他麾下的士卒,什麽時候輪得著肖丘指手畫腳。


    肖丘伸手將南宮羽拉到一邊,神情頗為嚴肅:“南宮將軍,我不是駁你的麵子,但是萬一他們是奸細,這陵州城可就保不住了,你我的命,也就跟著沒了。我看,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南宮羽愣住了,肖丘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就這麽殺了,這麽多人看著,也太寒兄弟們的心了。


    肖丘看南宮羽陷入了猶豫,自然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也不好強行動手,轉頭對著於晉問道:“你剛剛說,涼州軍在準備攻城?”


    “是的。”於晉點了點頭:“看那陣勢,估計就是明天了。”


    “好!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明早看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肖丘虛眯著雙眼。


    於晉一愣,心頭鬆了口氣,跟著領路的士卒下去休息了。


    看著突然態度轉變的肖丘,南宮羽走近前來,麵露疑惑。


    “放心吧南宮將軍,先派人盯著,是不是奸細,明天早上就能見分曉。”肖丘的臉上露出了一股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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