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不是您在幫我，而是我們在互相幫助！”耶律保機正色道：</p>
“燕戎已經改國號為燕國，舉國上下尚武之風日盛，慕雲蒼瀾更是草原雄主，征伐十餘載，滅掉的部族一雙手也數不過來，更定年號為天啟，野心極大。</p>
試問這樣一個燕國會滿足於隻吞下我一個北金嗎？周朝這麽大塊地盤他們就這麽看著？燕兵的馬蹄南下是遲早的事，王爺是聰明人，就不用試探我了。</p>
耶律保機自幼師從我爺爺，自認談不上什麽不世出的大才，但是比起金國其他年輕一輩，我還是能獨占鼇頭的。</p>
若王爺不棄，願入涼軍效力，抵禦燕戎！若有朝一日涼軍能馬踏草原，大敗燕兵，我耶律保機死而無憾！”</p>
塵嶽聽完耶律保機的話一言不發，隻是平靜的看著他的眼睛。</p>
沉默了一會以後，耶律保機再度開口道：“王爺，您坐擁北境天險，占遼東糧倉，手握數十萬雄兵，猛將如雲。</p>
周朝內部早已腐朽不堪，危如累卵，王爺難道甘願隻做一邊疆大吏？成為黨爭的棋子？”</p>
塵嶽深邃的目光終於出現了一絲閃動，輕輕的一抬手：“繼續說。”</p>
耶律保機的眼光亮了一下，強忍著傷痛直起身子說道：</p>
“王爺若想成王霸之業，南北兩麵皆是敵手，想逐鹿中原，燕戎就是必須要邁過去的坎。</p>
而我耶律的姓氏，在北金的土地上還是有幾分影響力的，一個不安穩的北金土地，定能對王爺擊敗燕戎起到大用！</p>
所以，保機入王爺麾下，對王爺來講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p>
聽到這裏，塵嶽兩人眼中的趣味更深了。</p>
塵嶽的右手慢悠悠的敲打在大腿上，片刻之後才帶著點莫名意味的說道：</p>
“北金雖然遭受了滅國之禍不假，但是我遼東百姓又何嚐不是被你們金人蹂躪了數十年？</p>
我軍中半數士卒乃遼東籍，誰沒個親人朋友死在金兵的手中？你要知道他們可是對金人殺之而後快的，你不怕嗎？”</p>
塵嶽的語氣中已經出現了一絲威脅的味道。</p>
耶律保機的臉色有些僵硬，喃喃道：“金兵在遼東作惡多端，殺人如麻，我保機自問無可辯駁，也無顏麵對遼東百姓。”</p>
說到這裏，耶律保機再度拜伏在床榻上，輕喝道：“等見到燕戎覆滅，耶律保機願以死謝罪！絕不會有半句怨言！”</p>
塵嶽和雪淚寒頗感詫異的對視了一眼。</p>
雪淚寒輕聲問道：“敢問你這般不惜性命也要與燕戎作對，是為國仇還是家恨？”</p>
塵嶽好奇的看著耶律保機，很想聽聽他會給出什麽答案。</p>
耶律保機的臉色越發蒼白，目光中有些嘲諷的說道：“保機亡國奴而已，有什麽資格去談國仇，再者，我也沒那個能力將一國之恨扛在肩上。</p>
但是！</p>
燕戎破城之後，我耶律滿府上下八百七十三口盡遭屠戮，無一幸存。保機蒙爺爺照拂，提前送出城外，卻也一路遇到燕兵截殺！隨行護衛一百一十二人皆力戰而死！要不是被涼軍的哨騎發現，我現在就是一堆白骨而已。</p>
保機不敢談亡國之恨！但是這份家仇必須要報！慕雲端康、百裏慎、完顏弼等等，這些人，能殺一個是一個！”</p>
“完顏弼？”塵嶽一愣：“完顏阿骨打的兒子？”</p>
慕雲端康和百裏慎這兩個人塵嶽都知道，是這次燕戎出兵的主帥，也是屠殺九霄城的幕後主使。</p>
但是這個完顏弼不是北金自己人嗎，怎麽也要殺？</p>
耶律保機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畜生，就是他騙開了九霄城的城門，否則九霄城再守幾個月不是問題，到時候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p>
耶律保機完全想不通為什麽做叛徒的會是完顏弼。</p>
在他看來九霄城中任何一個人麵對死亡都有可能叛變，但是唯獨完顏弼不行，因為他是隆親王的兒子。</p>
“原來是這樣。”</p>
塵嶽恍然大悟，他也是沒料到完顏弼會投敵，之前祁連山脈那一仗，完顏弼指揮的還是不錯的。</p>
“王爺，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我耶律保機對天發誓，剛才所言若有半句違心，我耶律一族幸存的族人也不得好死！”耶律保機沉聲道：“還請王爺給我一個機會！”</p>
塵嶽眯著眼睛站了起來，在屋中來來回回的踱步，有意無意和雪淚寒來了一個對視，雪淚寒很是隱晦的輕點了一下下巴。</p>
在耶律保機有些緊張的目光中，塵嶽緩緩轉過身來說道：“你先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在軍中做個隨軍幕僚。”</p>
耶律保機眉頭一喜。</p>
“記住！”塵嶽豎起了一根手指，帶著警告意味的說道：“我不給你官職，也沒有軍權！你記住自己的身份，在這裏你不是耶律家的長孫了，隻是一個普通的隨軍幕僚。</p>
真要報家族血仇，就用自己的能力說話！我涼軍，給你這個展現能力的機會。”</p>
一語言罷，塵嶽招了招手，就和雪淚寒兩人走出了房間。</p>
耶律保機朝著身影消失方向合手作揖，頭顱重重的磕在床榻邊緣，用盡渾身的力氣喝道：</p>
“臣耶律保機！謝過王爺！”</p>
……</p>
塵嶽兩人順著府中的走廊來到了一處亭子下，古色古香的亭簷不僅頗有韻味，也正好可以遮擋兩人頭頂的驕陽。</p>
</p>
“淚寒，這個耶律保機你怎麽看？”塵嶽輕聲問道。</p>
剛剛在屋中的時候雪淚寒輕輕點頭，就是在暗示塵嶽這個人可以收為己用。</p>
雪淚寒回頭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平靜的說道：</p>
“從此人說的話來看，倒是有幾分本事，若真是盡得耶律才的真傳，那日後定能成為嶽哥的一大助力。”</p>
塵嶽微微點了點頭，剛剛那一番交談就可以看出耶律保機肯定不是庸碌之輩。</p>
雪淚寒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再一個嘛，耶律這個名字能起到的作用絕對很大，就看我們怎麽用了。”</p>
“哈哈，正合我意。”塵嶽笑著說道：“燕戎國雖大，但都是靠短期吞並殺戮擴張的，就像一輛強行拚湊起來的馬車，終有一天會散架。”</p>
“嶽哥，打算怎麽安排他？”雪淚寒頗有興致的問道。</p>
塵嶽一揮手：“先讓他養傷去吧，然後就安排在落雲城中跟著雲晨，到底有沒有大才，試試才知道。”</p>
“諾！”</p>
“燕戎已經改國號為燕國，舉國上下尚武之風日盛，慕雲蒼瀾更是草原雄主，征伐十餘載，滅掉的部族一雙手也數不過來，更定年號為天啟，野心極大。</p>
試問這樣一個燕國會滿足於隻吞下我一個北金嗎？周朝這麽大塊地盤他們就這麽看著？燕兵的馬蹄南下是遲早的事，王爺是聰明人，就不用試探我了。</p>
耶律保機自幼師從我爺爺，自認談不上什麽不世出的大才，但是比起金國其他年輕一輩，我還是能獨占鼇頭的。</p>
若王爺不棄，願入涼軍效力，抵禦燕戎！若有朝一日涼軍能馬踏草原，大敗燕兵，我耶律保機死而無憾！”</p>
塵嶽聽完耶律保機的話一言不發，隻是平靜的看著他的眼睛。</p>
沉默了一會以後，耶律保機再度開口道：“王爺，您坐擁北境天險，占遼東糧倉，手握數十萬雄兵，猛將如雲。</p>
周朝內部早已腐朽不堪，危如累卵，王爺難道甘願隻做一邊疆大吏？成為黨爭的棋子？”</p>
塵嶽深邃的目光終於出現了一絲閃動，輕輕的一抬手：“繼續說。”</p>
耶律保機的眼光亮了一下，強忍著傷痛直起身子說道：</p>
“王爺若想成王霸之業，南北兩麵皆是敵手，想逐鹿中原，燕戎就是必須要邁過去的坎。</p>
而我耶律的姓氏，在北金的土地上還是有幾分影響力的，一個不安穩的北金土地，定能對王爺擊敗燕戎起到大用！</p>
所以，保機入王爺麾下，對王爺來講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p>
聽到這裏，塵嶽兩人眼中的趣味更深了。</p>
塵嶽的右手慢悠悠的敲打在大腿上，片刻之後才帶著點莫名意味的說道：</p>
“北金雖然遭受了滅國之禍不假，但是我遼東百姓又何嚐不是被你們金人蹂躪了數十年？</p>
我軍中半數士卒乃遼東籍，誰沒個親人朋友死在金兵的手中？你要知道他們可是對金人殺之而後快的，你不怕嗎？”</p>
塵嶽的語氣中已經出現了一絲威脅的味道。</p>
耶律保機的臉色有些僵硬，喃喃道：“金兵在遼東作惡多端，殺人如麻，我保機自問無可辯駁，也無顏麵對遼東百姓。”</p>
說到這裏，耶律保機再度拜伏在床榻上，輕喝道：“等見到燕戎覆滅，耶律保機願以死謝罪！絕不會有半句怨言！”</p>
塵嶽和雪淚寒頗感詫異的對視了一眼。</p>
雪淚寒輕聲問道：“敢問你這般不惜性命也要與燕戎作對，是為國仇還是家恨？”</p>
塵嶽好奇的看著耶律保機，很想聽聽他會給出什麽答案。</p>
耶律保機的臉色越發蒼白，目光中有些嘲諷的說道：“保機亡國奴而已，有什麽資格去談國仇，再者，我也沒那個能力將一國之恨扛在肩上。</p>
但是！</p>
燕戎破城之後，我耶律滿府上下八百七十三口盡遭屠戮，無一幸存。保機蒙爺爺照拂，提前送出城外，卻也一路遇到燕兵截殺！隨行護衛一百一十二人皆力戰而死！要不是被涼軍的哨騎發現，我現在就是一堆白骨而已。</p>
保機不敢談亡國之恨！但是這份家仇必須要報！慕雲端康、百裏慎、完顏弼等等，這些人，能殺一個是一個！”</p>
“完顏弼？”塵嶽一愣：“完顏阿骨打的兒子？”</p>
慕雲端康和百裏慎這兩個人塵嶽都知道，是這次燕戎出兵的主帥，也是屠殺九霄城的幕後主使。</p>
但是這個完顏弼不是北金自己人嗎，怎麽也要殺？</p>
耶律保機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畜生，就是他騙開了九霄城的城門，否則九霄城再守幾個月不是問題，到時候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p>
耶律保機完全想不通為什麽做叛徒的會是完顏弼。</p>
在他看來九霄城中任何一個人麵對死亡都有可能叛變，但是唯獨完顏弼不行，因為他是隆親王的兒子。</p>
“原來是這樣。”</p>
塵嶽恍然大悟，他也是沒料到完顏弼會投敵，之前祁連山脈那一仗，完顏弼指揮的還是不錯的。</p>
“王爺，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我耶律保機對天發誓，剛才所言若有半句違心，我耶律一族幸存的族人也不得好死！”耶律保機沉聲道：“還請王爺給我一個機會！”</p>
塵嶽眯著眼睛站了起來，在屋中來來回回的踱步，有意無意和雪淚寒來了一個對視，雪淚寒很是隱晦的輕點了一下下巴。</p>
在耶律保機有些緊張的目光中，塵嶽緩緩轉過身來說道：“你先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在軍中做個隨軍幕僚。”</p>
耶律保機眉頭一喜。</p>
“記住！”塵嶽豎起了一根手指，帶著警告意味的說道：“我不給你官職，也沒有軍權！你記住自己的身份，在這裏你不是耶律家的長孫了，隻是一個普通的隨軍幕僚。</p>
真要報家族血仇，就用自己的能力說話！我涼軍，給你這個展現能力的機會。”</p>
一語言罷，塵嶽招了招手，就和雪淚寒兩人走出了房間。</p>
耶律保機朝著身影消失方向合手作揖，頭顱重重的磕在床榻邊緣，用盡渾身的力氣喝道：</p>
“臣耶律保機！謝過王爺！”</p>
……</p>
塵嶽兩人順著府中的走廊來到了一處亭子下，古色古香的亭簷不僅頗有韻味，也正好可以遮擋兩人頭頂的驕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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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寒，這個耶律保機你怎麽看？”塵嶽輕聲問道。</p>
剛剛在屋中的時候雪淚寒輕輕點頭，就是在暗示塵嶽這個人可以收為己用。</p>
雪淚寒回頭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平靜的說道：</p>
“從此人說的話來看，倒是有幾分本事，若真是盡得耶律才的真傳，那日後定能成為嶽哥的一大助力。”</p>
塵嶽微微點了點頭，剛剛那一番交談就可以看出耶律保機肯定不是庸碌之輩。</p>
雪淚寒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再一個嘛，耶律這個名字能起到的作用絕對很大，就看我們怎麽用了。”</p>
“哈哈，正合我意。”塵嶽笑著說道：“燕戎國雖大，但都是靠短期吞並殺戮擴張的，就像一輛強行拚湊起來的馬車，終有一天會散架。”</p>
“嶽哥，打算怎麽安排他？”雪淚寒頗有興致的問道。</p>
塵嶽一揮手：“先讓他養傷去吧，然後就安排在落雲城中跟著雲晨，到底有沒有大才，試試才知道。”</p>
“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