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城的城頭上高高飄揚著一麵“塵”字王旗，碩大的涼王大纛威風赫赫。
塵嶽的軍旗出現在這裏，也意味著涼軍真的撤回了南充城，隴軍打探到的消息一點也沒錯。
對於這次毫無準備的大規模撤軍，軍中各級將校都很疑惑，明明仗還能打啊。
但自從薛猛被痛罵一頓之後就沒人再去敢詢問原因了，誰想沒事找事。
一直到這兩天，奔雷騎全軍覆沒的消息在軍中傳播，這下軍營中可就真的炸鍋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啊！但那位王爺好像不管不顧，也沒召集眾將宣布啥消息。
此時此刻，塵嶽正在將軍府裏和褚玉成等人議事。
塵嶽的手裏握著那封緊急軍報，目光停留在寧州城的位置，帶著一絲悲傷的說道：
“唉，果然不出我們所料啊，十幾萬大軍毀於一旦。
驍勇善戰的精銳邊軍，就這麽白白死在了中原大地，心痛啊~”
涼軍和常家邊軍也有交情，難免有種唇亡齒寒的感覺。
褚玉成默然：
“安國公也是名將了，鎮守邊關多年，不管是否參與了黨爭，但老人於國肯定是有大功的。
沒想到晚年竟然死得如此悲壯，可惜。”
就如同當年塵嶽和常翰棠第一次見麵時，老人自己說的一樣：
常家子弟有欺壓良善者、有徇私枉法者、有橫行鄉裏的人。
但常家世世代代都有人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屍還，無愧於邊軍的身份。
如今常家滿門盡死，麵對燕人的屠刀時無一人投降。
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諸葛糊塗輕聲道：“好歹謝霄雷救下了常懷奕，給常家留了個根。”
“不幸中的萬幸吧。”
塵嶽輕歎了一聲，滅門之災，不知道那位常家長孫能不能擺脫陰影。
“王爺，我要見王爺！”
“薛帥，王爺正在議事，等等再進吧。”
“閃開，我現在就要見！”
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兩道道魁梧的身影推開了徐洛的阻攔，大步闖進了議事廳。
塵嶽瞬間就將手中的軍報收了起來，定睛一看，是薛猛、錢子默這兩位軍中武將來了。
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塵嶽就猜出了他們的意圖。
塵嶽冷聲道：
“怎麽，現在進本王的帥帳都不需要通報了嗎？”
兩名武將縮了縮頭，薛猛一看就是領頭的，抱拳道：
“末將知罪，王爺要罰便罰。
但末將隻想問一句，奔雷騎是不是真的沒了，謝霄雷是不是真的戰死！”
“今天請王爺給個準信！”
“對，我們要聽實話！”
兩名將領好像豁出去了，全都紅著臉。
褚玉成和諸葛糊塗對視了一眼，饒有興致的看向這兩人，神情古怪。
塵嶽掃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道：
“怎麽就你們兩個人來了，沒拉上王都護？”
兩人語氣一滯，王如鬆那資曆深厚，他們來鬧事哪敢喊上老將軍。
錢子默平日裏也沒這麽大的膽子，但這次傳聞謝霄雷戰死，他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都是軍中同袍，誰不著急？
塵嶽接著說道：
“什麽時候我涼軍武將，需要聽著流言打仗了？”
薛猛不太服氣的說道：
“那王爺也得給兄弟們一個準信吧？這兩天軍中士氣大跌，眾說紛紜，這麽下去軍心可壓不住了。”
一側的褚玉成冷聲道：
“壓不住？連自己手下的兵都管不住，要你們何用！”
“我不管。”
薛猛大手一揮：
“王爺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準信！”
薛猛今天就像是多了個膽子，拳頭握得緊緊的。
塵嶽目光微眯，沉默許久之後才吐出一句話：
“軍情機密，豈能隨意泄露？
當了這麽多年的將軍，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了？”
薛猛急得滿頭冒汗，但又不敢太過放肆。
一旁的錢子默一直在旁邊偷偷的打量著，在眼神瞄到塵嶽手中書信時他的目光陡然一亮，然後心頭的焦慮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恰好此時，他的目光和塵嶽對視了一眼，塵嶽看著他，然後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錢子默瞬間會意，一把扯住了薛猛的手臂：“算了薛將軍，咱們不問了。”
“為什麽？”
薛猛怒目圓睜：“兄弟白死了？
要是奔雷騎真的出事，咱們今天就殺回遼東！跟他狗娘養的燕人拚了！”
薛猛心中還有一絲絲疑惑，這錢子默不是說話堅定的站在自己身邊的嗎？怎麽剛進來就反悔了。
“閉嘴！”
塵嶽破口大罵，沉聲喝道：
“來人，把薛猛拖出去，重責二十軍棍！
給將士們看看，不顧軍令的後果！”
“諾！”
幾名白馬義從大步走了進來，略帶歉意的說道：
“薛帥，得罪了！”
“幹什麽，你們幹什麽！”
“王爺，你給我老薛一句準話啊！”
還沒反應過來的薛猛一下子就被幾人架了出去，等待他的可是一頓結結實實的軍棍。
錢子默愕然，小心翼翼的抱拳道：
“王爺，末將，末將也告退了。”
“站住！”
塵嶽眉頭一挑：“鬧了事就想走？”
錢子默一臉苦澀，嘟囔道：“末將知罪了，要不末將也去領二十軍棍？
反正謝帥沒事，挨二十軍棍也值。”
剛剛錢子默眼尖，看到了塵嶽手裏壓著的那封軍報上寫著“末將謝霄雷親筆”幾個大字。
再加上塵嶽給他的眼神，他心裏一下子就有譜了。
塵嶽揮揮手道：“軍棍就算了，等薛猛挨了這頓軍棍，你就好好看住他，別再惹事！
至於真正的情況，過兩天再告訴他吧，這家夥，嘴裏藏不住事。”
“諾！末將告退！”
錢子默心領神會，緩步退了出去。
褚玉成雙手一攤：“王爺，這薛猛是送上門來給王爺使苦肉計啊。”
“哎～”
塵嶽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啊，誰讓這家夥三番五次撞上來。”
“就是苦了薛帥啊。”
諸葛糊塗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算薛猛是練家子，二十軍棍，也夠他幾天下不了床了。
“行了，咱們還是談正事。”
塵嶽看向了褚玉成道：“京城那邊安排的怎麽樣了？”
褚玉成沉聲道：
“一切都在按計劃行事！但隴軍似乎還是沒什麽動作。”
塵嶽目光微眯，冷聲道：
“再等等，就算第五心柔穩得住，我就不信宇文星辰能不動心思！”
“諾！”
塵嶽的軍旗出現在這裏，也意味著涼軍真的撤回了南充城，隴軍打探到的消息一點也沒錯。
對於這次毫無準備的大規模撤軍，軍中各級將校都很疑惑，明明仗還能打啊。
但自從薛猛被痛罵一頓之後就沒人再去敢詢問原因了，誰想沒事找事。
一直到這兩天，奔雷騎全軍覆沒的消息在軍中傳播，這下軍營中可就真的炸鍋了。
這可是天大的事啊！但那位王爺好像不管不顧，也沒召集眾將宣布啥消息。
此時此刻，塵嶽正在將軍府裏和褚玉成等人議事。
塵嶽的手裏握著那封緊急軍報，目光停留在寧州城的位置，帶著一絲悲傷的說道：
“唉，果然不出我們所料啊，十幾萬大軍毀於一旦。
驍勇善戰的精銳邊軍，就這麽白白死在了中原大地，心痛啊~”
涼軍和常家邊軍也有交情，難免有種唇亡齒寒的感覺。
褚玉成默然：
“安國公也是名將了，鎮守邊關多年，不管是否參與了黨爭，但老人於國肯定是有大功的。
沒想到晚年竟然死得如此悲壯，可惜。”
就如同當年塵嶽和常翰棠第一次見麵時，老人自己說的一樣：
常家子弟有欺壓良善者、有徇私枉法者、有橫行鄉裏的人。
但常家世世代代都有人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屍還，無愧於邊軍的身份。
如今常家滿門盡死，麵對燕人的屠刀時無一人投降。
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諸葛糊塗輕聲道：“好歹謝霄雷救下了常懷奕，給常家留了個根。”
“不幸中的萬幸吧。”
塵嶽輕歎了一聲，滅門之災，不知道那位常家長孫能不能擺脫陰影。
“王爺，我要見王爺！”
“薛帥，王爺正在議事，等等再進吧。”
“閃開，我現在就要見！”
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兩道道魁梧的身影推開了徐洛的阻攔，大步闖進了議事廳。
塵嶽瞬間就將手中的軍報收了起來，定睛一看，是薛猛、錢子默這兩位軍中武將來了。
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塵嶽就猜出了他們的意圖。
塵嶽冷聲道：
“怎麽，現在進本王的帥帳都不需要通報了嗎？”
兩名武將縮了縮頭，薛猛一看就是領頭的，抱拳道：
“末將知罪，王爺要罰便罰。
但末將隻想問一句，奔雷騎是不是真的沒了，謝霄雷是不是真的戰死！”
“今天請王爺給個準信！”
“對，我們要聽實話！”
兩名將領好像豁出去了，全都紅著臉。
褚玉成和諸葛糊塗對視了一眼，饒有興致的看向這兩人，神情古怪。
塵嶽掃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道：
“怎麽就你們兩個人來了，沒拉上王都護？”
兩人語氣一滯，王如鬆那資曆深厚，他們來鬧事哪敢喊上老將軍。
錢子默平日裏也沒這麽大的膽子，但這次傳聞謝霄雷戰死，他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都是軍中同袍，誰不著急？
塵嶽接著說道：
“什麽時候我涼軍武將，需要聽著流言打仗了？”
薛猛不太服氣的說道：
“那王爺也得給兄弟們一個準信吧？這兩天軍中士氣大跌，眾說紛紜，這麽下去軍心可壓不住了。”
一側的褚玉成冷聲道：
“壓不住？連自己手下的兵都管不住，要你們何用！”
“我不管。”
薛猛大手一揮：
“王爺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準信！”
薛猛今天就像是多了個膽子，拳頭握得緊緊的。
塵嶽目光微眯，沉默許久之後才吐出一句話：
“軍情機密，豈能隨意泄露？
當了這麽多年的將軍，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了？”
薛猛急得滿頭冒汗，但又不敢太過放肆。
一旁的錢子默一直在旁邊偷偷的打量著，在眼神瞄到塵嶽手中書信時他的目光陡然一亮，然後心頭的焦慮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恰好此時，他的目光和塵嶽對視了一眼，塵嶽看著他，然後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錢子默瞬間會意，一把扯住了薛猛的手臂：“算了薛將軍，咱們不問了。”
“為什麽？”
薛猛怒目圓睜：“兄弟白死了？
要是奔雷騎真的出事，咱們今天就殺回遼東！跟他狗娘養的燕人拚了！”
薛猛心中還有一絲絲疑惑，這錢子默不是說話堅定的站在自己身邊的嗎？怎麽剛進來就反悔了。
“閉嘴！”
塵嶽破口大罵，沉聲喝道：
“來人，把薛猛拖出去，重責二十軍棍！
給將士們看看，不顧軍令的後果！”
“諾！”
幾名白馬義從大步走了進來，略帶歉意的說道：
“薛帥，得罪了！”
“幹什麽，你們幹什麽！”
“王爺，你給我老薛一句準話啊！”
還沒反應過來的薛猛一下子就被幾人架了出去，等待他的可是一頓結結實實的軍棍。
錢子默愕然，小心翼翼的抱拳道：
“王爺，末將，末將也告退了。”
“站住！”
塵嶽眉頭一挑：“鬧了事就想走？”
錢子默一臉苦澀，嘟囔道：“末將知罪了，要不末將也去領二十軍棍？
反正謝帥沒事，挨二十軍棍也值。”
剛剛錢子默眼尖，看到了塵嶽手裏壓著的那封軍報上寫著“末將謝霄雷親筆”幾個大字。
再加上塵嶽給他的眼神，他心裏一下子就有譜了。
塵嶽揮揮手道：“軍棍就算了，等薛猛挨了這頓軍棍，你就好好看住他，別再惹事！
至於真正的情況，過兩天再告訴他吧，這家夥，嘴裏藏不住事。”
“諾！末將告退！”
錢子默心領神會，緩步退了出去。
褚玉成雙手一攤：“王爺，這薛猛是送上門來給王爺使苦肉計啊。”
“哎～”
塵嶽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啊，誰讓這家夥三番五次撞上來。”
“就是苦了薛帥啊。”
諸葛糊塗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算薛猛是練家子，二十軍棍，也夠他幾天下不了床了。
“行了，咱們還是談正事。”
塵嶽看向了褚玉成道：“京城那邊安排的怎麽樣了？”
褚玉成沉聲道：
“一切都在按計劃行事！但隴軍似乎還是沒什麽動作。”
塵嶽目光微眯，冷聲道：
“再等等，就算第五心柔穩得住，我就不信宇文星辰能不動心思！”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