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愛卿,咱們共飲此觴!”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泉南關中擺下了晚宴,城內的文官武將基本上都到齊了。


    偌大的會客廳中擺滿了各種精美的酒杯玉器,美味佳肴。


    能在大戰時節吃到這種美味,那普通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其實宇文星辰今日設宴不為其他,就為了慶賀白天的那一場小小的勝利。


    別看今日隻是一場小勝,但是對於隴軍的意義就是他們完全有能力在關外野戰中擊敗涼軍,不需要再畏敵如虎。


    大漲己方軍心士氣!


    本來宇文星辰是無意設下此宴的,但是涼軍的戰書將下一次開戰的時間定在了後日,那隴軍將領就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了。


    宇文星辰再度舉杯,朗聲道:


    “此戰首功,當屬獨孤將軍。


    愛卿,再飲一觴!”


    “謝陛下,臣定當盡心竭力,大敗涼軍!”


    一向沉穩的獨孤承業都麵帶微笑,他不近女色、不貪金銀,一輩子兢兢業業的帶兵。


    他圖什麽?不就圖一個聲名嗎?


    還有比正麵擊敗涼軍更大的聲名嗎?


    “元將軍。”宇文星辰微微一笑,出人意料的看向了縮在角落裏的元蠻。


    元蠻一愣,立馬躬身道:


    “陛下!”


    自從渾嶺口兵敗之後元蠻終於知道什麽叫縮起腦袋做人了,就連赴宴也待在角落裏。


    宇文星辰舉杯一笑:


    “將軍這幾日接連大戰,辛苦了。


    來,陪朕共飲一觴!”


    元蠻那肥胖碩大的身軀激動的在發抖,連忙躬身道:


    “謝陛下!”


    要不是在宴席上,元蠻隻怕都要激動的哭出聲了,陛下單獨敬酒,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啊。


    宇文星辰的臉上帶著一絲滿意的微笑,有時候收買人心,就是這麽簡單。


    “哈哈哈!”


    宇文星辰大笑著放下了酒杯,朗聲道:


    “喝,眾卿隨意!”


    “哈哈哈,謝陛下!”


    “幹!哈哈哈!”


    ……


    泉南關內觥籌交錯、酒香四溢,涼軍帥帳中的氣氛卻頗為壓抑。


    褚玉成趴在地圖上,開始精心推演起今日隴軍的陣法。


    時至今日,也就今天的五虎群羊陣引起了他的重視,之前的陣型略施小計即可破陣,無奈被隴軍一次次的變陣給化解了。


    塵嶽就站在旁邊,來來回回的踱步。


    昨天褚玉成自己說了,假如隴軍今天擺出五虎群羊陣,那他下一次就會有破陣的妙策,所以剛剛塵嶽來來回回的問了好多遍,到底有何計策。


    這位北涼都護愣是閉口不言,給塵嶽急的。


    褚玉成不急不緩的指著演化出來的陣型說道:


    “五虎群羊陣,強在大軍變幻速度快,很容易轉守為攻,打不過嗎就縮成五座烏龜殼子,攻守自如。


    今天蘇宏破陣,其實已經做的很好了,攻城錘對上盾牆,擊破他們輕而易舉。


    但問題是隴軍的兵力占了優勢,反包圍了他們,所以蘇宏隻能兵敗撤退。”


    塵嶽突然目光微眯,饒有興致的問道:


    “說到這個,我突然想到,今天戰場上大軍敗退,是不是你故意讓蘇宏做出那副潰退的樣子的?”


    塵嶽可是涼王,自己手底下的兵是什麽樣子他還是清楚地,就算是戰敗也不至於是那副丟盔棄甲的樣子,軍紀還是有的。


    況且在今天的戰場上,蘇宏手下的兵馬並沒有出現太大的傷亡,敗退就更不應該了。


    褚玉成咧嘴一笑:


    “還是王爺觀察的細致啊,不佯敗,隴軍如何放鬆警惕?


    嘿嘿,王爺目光如炬,佩服佩服!”


    “行了,你別跟我扯這些。”


    塵嶽連連擺手道:“你就說接下來要怎麽破陣?


    接連三天沒有取勝,對於軍中士氣可有影響啊。”


    “哎,王爺。”褚玉成一本正經的說道:“開戰之前不是說好的,此戰由末將全權指揮嗎,難不成現在要反悔?”


    塵嶽一陣氣急,開口道:“那你起碼也得告訴我接下來的仗怎麽打吧?”


    褚玉成老神在在的開始推演起陣型,不急不緩的說道:


    “五虎群羊陣之後就是六丁六甲陣。


    六丁者: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醜;六甲者: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


    此陣法出自一本古書,名為奇門遁甲。


    大陣以中軍為主,周圍排列五座大陣,分別為天覆陣、地載陣、風揚陣、雲垂陣、龍飛陣。


    陣型繁多,讓人眼花繚亂,目的就是擾亂敵軍軍卒視線,掩蓋其大陣核心!”


    塵嶽聽的雲裏霧裏,撓了撓頭問道:


    “所以你要怎麽破陣?”


    褚玉成直翻白眼,然後沉聲道:


    “五虎群羊陣變為六丁六甲陣,頗為複雜,中間需要一定的時間。


    一旦隴軍成陣,中軍就可直接指揮五座大陣進攻我軍,變幻莫測。


    所以,我們要趁著大陣還未成型之時,猛攻其中軍。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中軍一破,其餘幾陣失去了號令,那就不足為懼了。”


    雖然塵嶽依舊沒有聽得很明白,但褚玉成自信的語氣告訴他,這位白衣鬼才已經胸有成竹。


    塵嶽裂開了嘴笑道:“不錯不錯,破陣就靠你了。”


    褚玉成看著地圖,沉默了很久,突然抬起頭來,波瀾不驚的說了一句:


    “破陣麽,隻是其次。


    這一次,我要讓涼軍的馬蹄踏入京畿道!”


    軍帳之中很安靜,褚玉成平淡的話語卻猶如驚雷一般在塵嶽的耳中炸響。


    塵嶽一愣,下意識的瞳孔一縮看向了褚玉成。


    他是什麽意思?他不僅要破陣,還要攻破泉南關?


    褚玉成沒有理會塵嶽的愣神,隻是帶著殺氣的說道:


    “南充城咱們攻了半年,損兵折將,給了隴軍據守城池的底氣。


    這三天的開戰,又讓隴軍覺得在關外野戰他們不是不行,他們也可以與涼軍正麵對戰,並且戰而勝之。


    他們似乎已經忘了,北涼大馬的馬蹄聲宛如雷鳴。


    他們似乎已經忘了,這支軍隊,是在邊關一次次生死搏殺中磨練出來的。


    這一次,我褚玉成就要用五天的時間攻入京畿道。”


    塵嶽一時間被震得說不出話,褚玉成可很少有這副霸氣外露的樣子。


    褚玉成咧嘴一笑:


    “王爺,此戰之後,我褚玉成也能載入史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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