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塵嶽回到王府的大半個月之後,風塵仆仆的皇甫彥陵終於回到了涼州城。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奔波,處理血滴子的相關事宜。


    不同於遼東,北涼的血滴子藏得更甚,所以費了問天司不小的功夫。


    涼王府的半山石階上,塵嶽和皇甫彥陵兩個人慢悠悠的走著,頭頂雖然豔陽高照,但王府好歹算是綠樹成蔭,不至於汗流浹背。


    塵嶽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手中的一遝情報上,這是皇甫彥陵剛剛送來的。


    “慶縣,巡防營駐軍約兩百,大多挑選自本城青壯男子,巡防營都統何靖性格溫和,然治軍嚴明。”


    “湧泉縣,縣令陳天,幽州本地人,讀過幾年私塾,學識不高但品行端正,據說深受官場上層賞識。”


    “涼州安溝山,地勢險峻,山勢陡峭非地圖所能繪製,山腳下村莊錯落,乃是百姓聚居之地~”


    ……


    這些個情報都是皇甫彥陵在剿滅血滴子的過程中繳獲而來的。


    大到各級官吏的情報,小到山村百姓的生活狀態,反正能搜集到的東西血滴子都在盡力搜集,和遼東血滴子幹的事一模一樣。


    有些情報表麵上看起來毫無作用,真不知道血滴子做的這麽細致幹什麽。


    “嗬嗬~”


    塵嶽看得倒是樂嗬嗬的,指著這些情報笑道:


    “被血滴子標記出來的好官員得告訴宋大人,日後可得好好重用。


    沒想到他們還會幫咱們篩選官員,這些人真夠有心的。”


    “王爺想的真開啊。”


    皇甫彥陵苦笑了一聲。


    他從這些情報的背後看到了一隻大手正蓋在涼地的頭上,皇甫彥陵現在都覺得後背發涼,塵嶽卻還能笑得出來。


    塵嶽背著手輕聲道:“先說說吧,血滴子清理的如何了?”


    皇甫彥陵躬身道:


    “數月來,北涼之地共搗毀血滴子暗樁十七處,擒殺血滴子兩百八十一人,其中大部分位於涼州幽州,朔州發現的血滴子很少。


    至於遼東之地出現的所謂血衣使,北涼則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蹤跡,藏的很深。”


    “兩百多人,看數量要比遼東更多一點。”塵嶽的眼睛一眯。


    北涼乃是涼軍的起家之地,看來血滴子對北涼是格外的重視。


    “至於那個血衣使,還是要多花功夫去找找,能撈出來就更好。”塵嶽叮囑道。


    既然遼東都出現了一名所謂的血衣使,北涼就一定有,而且大概率是隴西豪閥的家族子弟。


    這位血衣使沒被抓住,就說明北涼境內還藏著一股數量不小的血滴子。


    “諾,問天司定竭盡全力!”皇甫彥陵躬身應喝。


    “真是個麻煩事啊~行了,這幾個月你也夠忙的,先回去休息吧。”


    塵嶽嘟囔著嘴伸了個懶腰,這些血滴子不徹底清理幹淨,他還真是放心不下。


    可皇甫彥陵並沒有離去,反而是露出了一絲欲言又止的神態。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塵嶽疑惑的問道。


    皇甫彥陵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王爺,有一件事,臣拿不準不知道該不該說。”


    “嗬嗬,還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塵嶽笑了笑,揮揮手道:“說吧。”


    皇甫彥陵沉聲道:“前陣子我們得到情報,涼州城外不遠處有一個血滴子的暗樁,消息是從抓到的活口裏問出來的。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臣就安排人部屬抓捕,前後耽擱的時間都不到一天。


    可是,當暗衛趕到的時候,那裏已經人去樓空,很多來不及帶走的東西都被燒毀了,顯然走的很匆忙。


    這件事就有點……”


    塵嶽的眼神一寒,平靜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風聲?我們中間有內奸?”


    皇甫彥陵苦笑一聲,點了點頭,他自認為問天司的動作也足夠快,抓到的那個活口也很隱蔽,但還是被血滴子提前一步逃走。


    除了有內奸傳遞情報,他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理由。


    一道寒光從塵嶽的眼神中閃過,這位涼王雙手負於身後,握著紙張的手掌微微緊了緊。


    他們的位置正好處在靈嶽山的半山腰處,能看到涼州城內好大一片的風景。


    塵嶽的目光一動不動,就這麽麵無表情的看向涼州城,他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這滿城的風景了。


    皇甫彥陵接著說道:


    “臣事後複盤了一下,整個行動都由我問天司暗衛負責,參加行動的所有人我都查了一遍,絕對沒有問題。”


    “那是怎麽回事?”塵嶽皺起了眉頭。


    他相信皇甫彥陵的能力,也相信問天司,問天司的內部是不會有問題的。


    既然問天司的人沒問題,其他人又沒有參加行動,那為什麽會泄露消息?


    皇甫彥陵低聲道:


    “雖然沒有其他人參與行動,但大批暗衛出城是半夜,涼州城巡防營和駐軍都有人看到……


    當然,有可能血滴子有什麽其他的手段探得消息,也說不準。”


    皇甫彥陵說的已經很是委婉了。


    塵嶽猛然扭頭看向了皇甫彥陵,皇甫彥陵絲毫沒有躲避塵嶽的目光。


    塵嶽聽懂了皇甫彥陵的意思,皇甫彥陵在懷疑涼州城的駐軍出了問題。


    這裏可是涼地的首府,駐軍的可靠度已然是最高了。


    “呼~”


    沉思了許久,塵嶽還是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輕聲道:


    “如果問天司能找到證據,就抓人,如果沒有,就算了。


    這些人都是在邊關賣過命,挨過刀的人,不能隨便懷疑。一旦搜查內奸的事在軍中傳開,會讓多少人心寒?


    自己的兄弟都不信任,咱們還能信誰?”


    皇甫彥陵躬身道:“王爺放心,臣有數。”


    塵嶽揉了揉眉頭,嘟囔了一句:“這該死的血滴子。”


    就在兩人閑聊之時,褚玉成順著山上的石階一路走了上來,笑道:“王爺,哎,彥陵也在啊。”


    皇甫彥陵笑著回了個禮。


    塵嶽則甩了甩頭,想要甩去心中的擔憂,輕笑道:


    “今天你這位都護使怎麽有空到王府來了?”


    褚玉成臉色變得認真起來,沉聲道:“王爺,剛剛接到消息,鐵龍要來,已經從武關入境。”


    塵嶽眉頭微微一挑:“鐵龍?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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