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一眨眼兩個月的時間便過去了。


    時間雖然過得飛快,但北涼、遼東兩地的各項事務都在有條不紊的推進著,一點也沒耽擱。


    進展最大的就是辛疾所率的剿匪大軍了,曆時四個多月,將雲燕兩地深山中的土匪、山賊、金兵餘孽橫掃一空。


    累計斬殺匪兵一萬三千餘人,俘虜近兩萬人,遼東之地的七八萬新兵被拉上戰場輪番操練了一下,戰力大有提高。


    當然,這些土匪這麽多年來積攢下來的家底也被涼軍一個銅板都不剩的拉了回去。


    涼王的個性,雁過都得拔毛,更何況這些白花花的銀子呢?


    還有雲錦防線,也在按王如鬆製定的計劃進行著。


    秋收之後,可供抽調的民力大大增多,遼東的百姓可以在入冬之時再掙上一筆工錢,當然,也可以選擇抵扣賦稅,多給家裏留點糧食。


    再加上大量的士卒也可以騰出手來投入到雲錦防線的建造中,各處堡寨、烽燧在這大冬天裏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


    涼州城中此刻白雪皚皚,昨天下了一天的大雪已經是今冬的第三場雪了,走在路上的百姓都變得稀少了許多。


    都說瑞雪兆豐年,今年的北涼、遼東是個大豐收,百姓們對於明年所寄托的希望更加濃厚了。


    “咯吱~咯吱~”


    幾道身影正踩著積雪緩緩前行,在雪地裏留下了一連串交相錯雜的腳印,仔細一看發現這幾人都是北涼道上的大人物。


    為首的塵嶽一襲黑色長袍,在這漫天的白雪中很是紮眼。


    塵嶽右手邊的就是褚玉成了,那一如既往的白袍幾乎要與這天地融為一體。


    “宋大人,您慢點,路滑。”


    在塵嶽的左手邊,新任的涼州刺史賀宜生正攙扶著年紀最大的宋之鹿慢慢前行。


    宋之鹿身子骨自然比不得這幾人,身上套著一件厚厚的大襖。


    原本塵嶽說用車駕載宋大人來的,但是宋之鹿堅持步行,說是要活動活動筋骨。


    賀宜生雖是文官,但身體還算強健,所以看護宋大人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在塵嶽出任武關守將時他就成了涼王老家鳳陽縣的縣令,與塵嶽相識。


    因為政績不錯,再加之在百姓中有好口碑,幾年後賀宜生就升任了涼州別駕。


    遼東大捷,塵嶽受封藩王之後,原來的涼州刺史周敬堯出任北涼道副經略史,他就順序接任了涼州刺史一職。


    經過幾年的整治,涼州官場的風氣已經變得極為不錯,各級官吏的能力也有很大的提升。


    這位涼州刺史上任之後反而覺得比當初做縣令時還清閑了幾分,很是自在。


    賀宜生身上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接納中原流民入涼,然後送往朔州,並準備相應的救濟之物。


    今天這大雪時節,幾位父母官要去的是城西頭,那裏有著這幾個月新建起來的北齋書院。


    北齋書院一東一西,東院在檀州,有童成襄和姚青峰兩人操心,而西院自然就在涼州城了,傾注的則是宋之鹿和賀宜生等當地官員的心血。


    賀宜生邊走邊說道:“我記得好多年前啊,這城西頭都是孤兒寡母聚集的地方,父母雙亡的小孩子尤其多,亂糟糟的,鮮有人來。


    所以臣這次特地將北齋書院建在了這裏,一來是正好收容那些孤兒,二來也增添一下城西頭的人氣,不然時間久了這裏就荒廢了。”


    “不錯,賀大人有心了。”塵嶽笑了笑道:“如今涼州城中的孤兒還多嗎?有什麽妥善安置之法嗎?”


    宋之鹿和賀宜生兩人古怪的對視了一眼,詫異道:“王爺不知道?”


    “我知道什麽?”塵嶽一愣。


    褚玉成也不明所以,怎麽看都覺得這兩位文官的眼神怪怪的。


    “嘖嘖,王爺,您可是被蒙在鼓裏了呦。”宋之鹿忍不住的咂了咂嘴。


    “到底怎麽回事?”塵嶽越發疑惑了。


    賀宜生在一旁開口笑道:“聽周大人說,自從當初塵夫人,也就是王妃入主靈嶽山之後,便時常救濟城中的孤兒。


    王妃將一些孤兒送給無兒無女的老人撫養,等這些孤兒長大了,也可以贍養這些老人。當然,官府會相應的給一些銀錢補貼家用。


    還有就是王妃號召城中的大小官員,有意願的可以認領一些孤兒回家,雇他們做些輕鬆的雜活也行,做個伴讀書童也好,總而言之就是給這些孤兒一口飯吃。


    聽聞王府中就有五六名這樣的孤兒,在王妃用心的救助之下,這涼州城中的孤兒越來越少了,如今已很少見了。”


    “原來是這樣。”塵嶽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他之前還好奇為什麽王府中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個年幼的侍從。不過這些事一直是馬靈兒在管,他倒是從不過問。


    “不得不說,王妃真是王爺的一大臂助啊,涼州百姓提到王妃誰不豎起大拇指?”賀宜生不停的誇讚道。


    塵嶽嘴角一咧,心中滿是暖意,原來馬靈兒在背後默默的為自己做了這麽多。


    好在這陣子塵嶽已經被允許上床睡覺了,算是狠狠的被懲罰了一次。


    幾人邊走邊說,終於來到了一處庭院前,門口的書童見到賀宜生連忙讓開了道路,將眾人放了進去。


    涼王和宋之鹿他們或許不認識,但這位正值中年的涼州刺史他們還是見過的。


    “惜餘年老而日衰兮,歲忽忽而不反。


    登蒼天而高舉兮,曆眾山而日遠。


    觀江河之紆曲兮,離四海之霑濡。


    攀北極而一息兮,吸沆瀣以充虛。


    飛朱鳥使先驅兮,駕太一之象輿。”


    ……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


    幾人剛剛邁入書院之中,就聽到朗朗書聲四起,人聲鼎沸,好像這冬日的寒意都被驅散一空。


    塵嶽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呢喃道:“我北涼終於可以聽到書聲琅琅了。”


    “哈哈,王爺,去看看我涼地的讀書士子?”宋之鹿大笑一聲在前引路。


    “走!”


    【作者題外話】:讀者群1015264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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