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謝塬和席念悅便回到了茅草屋。


    謝塬關上門。麵無表情對席念悅沉聲問道:“想好了沒有,想不想走上修煉這條路,為家族複仇。”


    三月前謝塬便將家族的往事告訴了剛滿十二歲的席念悅。並且讓他自己決定以後是走上複仇的道路還是像常人一樣過平靜的生活。


    席念悅瘦削的身子一微微顫抖,雙手的拳頭關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壓住了心裏的歇斯底裏的仇恨。


    “此仇不報,枉為人!”聲音仿佛從九幽而來,其中的怨恨猶如刺骨寒風。讓謝塬眼神一亮。


    “好!既然如此,我便告訴所有修煉的東西。”謝塬拉著席念悅坐到床上。席念悅暫時壓住了情緒,準備記住接下來謝塬要講的東西。


    看著眼前的席念悅,謝塬暗自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這個大陸從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後,盤古大神也隨後死去,死後骨節為山林,體為江海,血為淮瀆,毛發為草木,身體一身精氣化為本源之氣,而後又從本源之氣中孕育出千萬眾生,但是本源之氣並沒有因為生命的出現而消失,反而源源不斷的釋放出靈氣,而且本源之氣還時不時釋放出一些盤古大神的記憶碎片和本源結晶,人類獲得了智慧本源,飛禽走獸獲得了蠻力之結晶,從而誕生出了第一批的修煉者和妖獸。人類的修煉者將這些成為傳承,然後通過一些秘法傳與他人。而飛禽走獸因為智力低下,隻能靠本能的血脈傳承下去,這就造成了分歧,一些智力高的飛禽走獸自立門戶,自稱妖族,而智力低下的稱為獸族,獸族爭強好鬥,崇尚力量,妖族則開始學習人類的知識和修煉方式,並且融匯貫通,從此大陸三足鼎立。但是人族和獸族看著妖族越來越強大,終於坐不住了,兩族聯合起來對付妖族,但是奈何妖族大能實在太多,兩族舉族之力亦不能滅族,無奈人王伏羲和獸族的四位龍帝聯手以莫大神通開辟封妖界然後將妖族殘部鎮壓與其中。妖族從此跌落神壇,不過因為當時大陸三族相處融洽過一段時間,有不少妖族並沒有卷入那場大戰,至今流落在外的也有不少,有傳聞天妖山脈深處有大批妖族,不過無人見過,或許見過的都死了。”謝塬停頓下,一次說這麽多話。嘴巴有點幹,咽了咽口水,接著道“人族的修煉方式稱為法術,獸族的修煉方式成為蠻術,妖族的修煉方式稱為巫術,法術注重於與天地的溝通通過秘法獲得天地的共鳴和認可來使用法術,獸族注重於自身身體的鍛煉獲得的力量,而妖族的巫術是溝通一些神秘所在來獲得加持,獲得詭異的力量,妖族從不輕易出手,出手便是鬼神莫測的力量,所以其他兩族對於妖族十分忌憚,兩邊卻也是勢如水火,而妖族也忍辱偷生,不輕易現身大陸,因此兩族對於妖族了解不多。悅兒,這三種你選擇哪種修煉方式,人族的法術,獸族的蠻力,妖族的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都能讓你學到入門的,此後的路能走多遠還是看你自己的能力和悟性。”


    謝塬說完,看著席念悅,等著他的選擇。


    席念悅想了想,心思活絡:人族的法術初學者不一定能獲得天地的認可,獸族的力量對身體要求高,我身子這樣子也學不了,妖族的未知太多,這樣看來,反倒是巫術最適合我現在的情況。


    “我學巫術。”席念悅用灰白色的瞳孔注視著麵前的謝塬,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巫術創始人是人首蛇身的女媧娘娘,留下巫典傳承後,飛升去了天外天,巫典中記載了絕大部分的巫術,不過這巫典自大戰後便銷聲匿跡了。不過因為席家當初勢力頗大,有典籍無數,其中不乏孤本秘史,我因而知曉巫術三法。”


    席念悅開始聽到巫典沒了之後本來以為沒希望了,但是而後謝塬的話卻又讓他眼前一亮。


    謝塬接著說道:“巫術有三法,一法借,二法控,三法幻,借法為借住天下萬物之法為己所用,控法為控製天下萬物,幻法為幻化出天下之物,三法的修煉難度頗大,修煉至高深處,借的是天地,控的是天地,幻的也是天地,不論其中的物還是法還是道,都為己用,一言出,天地莫不遵從。實乃詭異莫測之術。”


    謝塬整理下思路,又道:“巫術初學者,須以自身血脈為引,吸收天地之精氣,而後領悟天地,最後以氣化物,巫術三法每一法皆四個階段,影,形,靈,物,四個階段,然而,巫術的修煉難就難在並不是專注一法修煉至深便是進階,必須三法同修同進方能大成。”謝塬說完,起身打了一碗水端到床邊的桌子上。


    “過來,把手伸出來。”席念悅起身,手伸到了碗的上方。謝塬將席念悅的手一把握住,使席念悅的手掌心朝上,然後自己食指中指並攏代劍,在席念悅的手心一劃,殷紅的鮮血順著手掌的紋路滴倒了碗裏,化開。然後謝塬指劍上凝聚出一股土黃色的光芒,


    最後越來越濃,甚至出現凝聚成液體的狀態。


    “去!”謝塬一聲輕喝。那粘稠的液體緩慢的向著碗中的水飄過去,剛接觸水麵,那聚成團的液體迅速散開,低落碗中本來化為血絲血帶的血液像是有了召喚,慢慢的凝聚出形體並散發出七彩色的光芒。


    九息後,形體凝聚成功。凝聚之物讓謝塬駭然。出現在茅草房子裏的是四條蒼龍,而且散發的七彩光芒凝聚在了龍眼中,這些到是謝塬能夠接受的。然他駭然的是四條蒼龍圍著盤旋的東西。


    一個眼球!


    這個眼球也是七彩色的光芒,不過光芒隻能在眼球表麵流轉,眼球上依稀能看出無數條詭秘的符文所化成的鎖鏈,而且這眼球中散發出來的死氣讓謝塬恐懼,他想起來一個傳說,一件異寶。


    死極魔瞳!


    一眼化魔,一眼生死兩相隔!


    傳說在三千年之前,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一個怪胎。瞳孔是閉著的,不過卻感知特別敏銳,在探索一個古遺跡中隻有他一個人活著出了遺跡,然後外麵的人因為遺跡中的眾寶都在他身上,便想著殺人奪寶,數千法修蠻修一擁而上,這個陣勢估計隻有位列仙班的大能才能接住,然而這怪胎沒有跑,隻做了一個動作,睜眼!


    然後,令人駭然的事情發生了。周圍數千法修蠻修瞬間大亂,瘋狂的殺周圍的人。


    接著,這怪胎又來了一次,閉眼!睜眼!


    這一眼仿佛讓周圍的天地都寂靜了,草木瞬間枯萎,那自相殘殺的數千法修蠻修同時倒下,身體也瞬間成了幹屍。目光所及之處,皆寂滅!


    這怪胎一招手,所有法修蠻修的須彌袋便到了麵前。然後收入自己的袋子。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留下了一句詩,此地寂滅三千年,哪怕來人天外天!


    從此沒有了蹤影。


    不過一些法修悟道的時候還是會到那裏去,有些厲害的法修析出此術中融合了寂滅之道,死之道,還貫通了魔道,三道大成。並且融會貫通,他那眼睛是至高無上的至寶,三枚大道結晶,這莫濃鬱的道天外天來了人是真的沒辦法,若是有人得到他的眼睛並且領悟其中的道,也會有這種恐怖的神通。


    隻是讓謝塬疑惑這眼睛怎麽被封印,還封印在席家最後的後人身上,照理說那個怪胎沒人打得過啊,遇到了什麽呢?


    謝塬想不出來發生了什麽,隻好作罷。不過這個場景這輩子都忘不掉把。


    席念悅看不到東西,等了很久沒見謝塬說話,心裏有點著急,問道:“謝叔,怎麽樣了!”


    謝塬不知道怎麽說,思索了下,還是先讓悅兒修煉再說,想到這裏。謝塬便將碗遞給席念悅:“喝下去。然後放鬆心神,感受周圍的一切。”


    “恩!”席念悅說完便端著碗一幹而盡。


    莫約一碗茶的時間。


    “呀!”隨著一聲驚訝,席念悅臉上情緒不斷變化。


    “怎麽了?”謝塬焦急的問,他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巫術這東西遭人忌諱,不過他也顧不了太多。一切都是席念悅自己的選擇。


    “我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周圍的東西了,不過不認識是什麽,半圓形的中間凹下去的,像我吃飯的陶碗。後麵四條腿上麵一個平的東西像是我平常做的,我記得我經常摸這兩個東西,後麵一個像椅子的比椅子大很多的像是睡覺的床,我能感覺到了!”第一次知道物體的樣子讓席念悅很歡喜,終究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再成熟也成熟不到哪裏去。


    “身體有沒有什麽感覺?”這學巫術的醒靈術一生隻能用一次,若是感受不到自己的氣海發熱,那麽終其一生都無法學會巫術。


    “我感受下。”席念悅把身體外的感知收回來,心思沉入自己身體。


    “有,我肚子發熱,好燙!好痛!”席念悅突然捂著肚子蹲下,本就有點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嘴唇更是咬得緊緊的,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頭擠出來,因為疼痛本來稚氣未脫的小臉扭曲在了一起。


    “撐住!席念悅!熬不過這關你連報仇的資格都沒有,想想的族人,你是席家唯一殘留這世上的血脈!”謝塬沉聲喝到,疼痛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痛成這個樣子確是意料之外,席念悅的忍受能力他自問這十一年來的相處還算清楚。若不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更想讓席念悅學法術。


    席念悅沒有回答,沒心思回答,這個疼痛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過還是慢慢的轉移心思去感受肚子燙的地方,那個謝塬說的氣海。


    疼痛下度日如年的席念悅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


    他的感知慢慢的感覺到了肚子肚躋眼的下方大約一個大拇指距離的地方有一個點,灼熱就是從那個點傳來的。


    “謝叔,我感覺到氣海的地方了,現在我該怎麽做。”


    席念悅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控製他,讓意識在裏麵旋轉!”謝塬大喜,馬上回答道。他已經感受到了周圍的靈氣慢慢的朝著席念悅身上匯集而去,隻要有感受到了氣海,醒靈差不多就完成了。


    此時此刻,


    一個灰暗的空間中,本來絕對寂靜的環境突然爆發出一陣呢喃,似有人自言自語“我巫妖族被鎮壓此地數萬年了,終於要出去透透氣了。人族獸族?哼!”


    另外一處地方,海底不知多少裏,一個金碧輝煌的龍宮中,端坐於王座上的龍王摸著胡須,眯著眼,看著前方默默自語。


    “山海妖墓的鑰匙,河圖,洛書,死極魔瞳現世,現在差的就一個巫典沒出來了。”


    九天之上,懸著三十六個懸浮的島嶼。


    “記住這股氣息,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沒帶回來你也就沒存在的必要了。”


    諸如此景,不知多少正在發生,有喜有悲有怒有貪還有貪癡嗔怒喜妒都沒有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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