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林才到警察廳,寧副官就風風火火的進了辦公室,說有人打電話匿名舉報,宋氏工廠裏頭暗藏違禁品,數量不少,電話不止打到了警察廳,還打到了監察司,監察司司長已經親自帶人去了。


    白秀林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秀氣的眉頭皺成了川,“你說什麽?宋氏工廠裏藏毒,這怎麽可能?”


    寧副官也覺得不可思議,攤了攤手,說道:“我生怕有誤,再三詢問打電話的人,他說的信誓旦旦,我不敢自作主張,畢竟,宋小姐是你的外甥女,我想,還是去一趟比較妥當。”


    白秀林起身走到電話機旁,想要給夏夜清去個電話,寧副官卻摁住了他的手,問道:“廳長,你不會是想給夏總長去電話吧?”


    白秀林點點頭,“對啊!如果是真的,告訴他一聲比較好。”


    寧副官雙手摁住了他,好像他一鬆手,白秀林就會飛了一樣,口中說道:“要我看,這件事還是先別告訴他,如果是真的,再通知他不遲,如果是假的,也沒必要通知了。”


    白秀林抽回了手,奇怪的看著他,“你這是什麽意思?”


    寧副官覺得好笑,白秀林總是像個小孩子,什麽事都喜歡刨根問底,偏偏他生不起氣來,耐心的解釋道:“我是這樣想的,夏總長一向風風火火,如果這件事告訴他,他肯定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不如我們私下擺平,反正都是自家人。”


    白秀林卻覺得不妥,說道:“監察司的人我不熟,怎麽能算是自家人呢?萬一他要把事情鬧大,我也是壓不住的。”


    寧副官手指了指自己,“我熟,如果事情不大,給他點兒好處,什麽都好說,如果事情大了,他又不上道,再讓夏總長出手,畢竟,宋小姐和夏總長的關係在那裏,能不牽涉就不牽涉他,你覺得呢?”


    白秀林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點了點頭,“好吧!你去通知他們,即刻趕往宋氏工廠。”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趕去了宋氏工廠,才下車,宋泠月的車子也到了,白秀林一看到她,就把她又推回了車裏。


    “你來幹什麽?”白秀林急聲問道。


    宋泠月一手把著車門,說道:“工人打電話,說監察司的人要檢查倉庫,清哥哥去了海關,我不好麻煩他,隻好自己過來看看。”


    白秀林嘴裏“嘖”了一聲,“看什麽看,我會想辦法擺平的,你先回家去。”


    宋泠月不依,非要跟他一起去,白秀林不好告訴她違禁品的事,勸又勸不動,隻好讓她等在車裏,說有情況再讓人出來告訴她,宋泠月應了。


    廠房裏頭,已經有幾個倉庫打開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麽異樣,監察司長指揮著手下,又要打開最後一個倉庫,白秀林恰好趕到了。


    “楊司長,您的速度夠快的,我們才到,您就檢察一遍了。”寧副官上前,嘴裏打著招呼,攔住了楊司長的人。


    楊司長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掃了白秀林一眼,語氣淡淡的,“原來是白廳長和寧副官來了,你們速度也不慢,我還沒檢查完,你們就來了,看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寧副官一聽他這語氣,儼然是公事公辦的樣子,扭頭對白秀林使了個眼色,白秀林心裏一沉,看來要壞菜。


    最後一個倉庫也被打開了,監察司的一個人進去看了一遍,昂頭高喊了一聲,“司長,這裏頭有東西。”


    楊司長伸了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白廳長,請吧!一起去看看。”


    白秀林笑笑,讓他先請,他和寧副官跟在後頭走了進去。


    倉庫裏放著一口大箱子,箱子蓋已經被撬開了,揭開上頭的一層毛紙,露出了底下一個個錫紙包,粗粗看一眼,一層就有十幾包,這一箱子下來,至少有上百包。


    楊司長嘴裏“嘶”了一聲,語帶雙關的道:“這東西,這可要了命了,看來這宋氏布廠背景不小,一次性敢弄這麽多。”


    白秀林和寧副官也倒抽了一口涼氣,上百包,這可是要命的事情,看來他們都想簡單了,難怪這電話會打到監察司,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白廳長,我們監察的任務到此結束了,剩下的,該你們警察廳拿人了。”楊司長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生怕白秀林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麽似的。


    白秀林暗暗給寧副官使了一個眼色,寧副官會意,悄悄退了出去,這個時候,他和白秀林誰也壓不住了,隻能找夏夜清。


    寧副官找了一個有電話的地方,把電話打到海關,讓人轉到了夏夜清辦公室,是張副官接的。


    “張副官,我寧副官,宋氏工廠出事了,楊司長帶人去查抄的,一大箱子違禁品,我和廳長壓不住了,你快通知夏總長,讓他找總理吧!”寧副官急的嗓子都變了聲。


    張副官聽到這話,不急反笑,“寧副官,既然是違禁品,你就讓監察的去查吧!急什麽?總長有要務處理,顧不上。”說罷,“咚”的一聲掛了電話。


    寧副官握著話筒愣了半天,咂了咂嘴,回過味兒來,一把摔了話筒,張口罵了一句,“我操,這是什麽話,難道宋家出事了,夏夜清就不管了?”


    手下見狀,在後頭扯了扯他的衣袖,“寧副官,這怎麽辦?廳長還在廠子裏呢!他一個人怕是頂不住楊司長,你快回去吧!”


    寧副官也顧不上尋思張副官裏頭的意思了,帶上人,火急火燎的返了回去。


    一回到廠房裏,寧副官就看到白秀林和楊司長的人起了衝突,白秀林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若怒了楊司長,楊司長手下一個大個子,伸手推了白秀林一把。


    白秀林個子雖高,卻很纖弱,根本禁不住這一推,身子一個趔趄,撞在了後頭的箱子上,疼的臉都扭曲起來。


    “幹你娘的!”寧副官吼了一嗓子,掏出腰裏的槍就衝了上去。


    楊司長的手下還沒回過身,就被寧副官飛起一腳踹在後背,身子一挺,狼狽的撲倒在地上,在地上捶了一拳,掙紮著想要起身,寧副官手裏的槍直接抵在了他腦袋上。


    “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推我們廳長,是不是不想活了?”寧副官急紅了眼,子彈上膛,抬手就要崩了他。


    “哢哢哢”,廠房裏頓時響起一連串的槍上膛的聲音,兩方人馬舉著槍對上了,場麵緊張,一觸即發。


    “住手!寧副官,你放下槍!”楊司長沒想到寧副官敢當著他的麵動槍,吼了一嗓子。


    白秀林被人扶起來,急忙製止寧副官,“寧副官,是個誤會,你不要衝動,快放下槍。”


    寧副官抬頭看了他一眼,氣憤的道:“誤會個屁,他什麽東西,敢對你動手!”


    楊司長咽了口唾沫,看這個寧副官的架勢,是個不好惹的主兒,生怕他手裏的槍擦槍走火,惹起大亂子,他是來辦公事的,可不想把命丟在這裏,急忙開勸。


    “寧副官,有話好說,手下不會辦事,我這就給白廳長賠罪,你一定不能開槍。”


    楊司長說著話,走到手下跟前,卯足力氣踹了兩腳,生怕白秀林和寧副官不解氣,彎腰又給了一拳頭,把手下的鼻血都打了出來。


    白秀林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楊司長又教訓了手下,也算給足了麵子,忍著疼走到寧副官跟前,奪過他手裏的槍,卸了*。


    “寧副官,你消消氣,我沒事兒,還是辦正事要緊。”


    楊司長也趁機附和,“對對對,先辦正事兒,有事兒,咱們私下再說。”


    寧副官這才消了火,掃了白秀林一眼,人多,也不好安慰他,目光又轉向楊司長,“楊司長,你要查就查,既然要查違禁,一起驗驗貨吧!”


    白秀林瞪了瞪眼睛,不明白他要做什麽,寧副官也不理會他,徑自帶著人進了庫房,既然張副官放了狠話,還讓白秀林受了委屈,那他也不管了。


    楊司長的人拿起一包,小心翼翼的打開,用指尖兒沾了一點兒,放到鼻端嗅了嗅,皺起了眉頭,又不死心,放到嘴裏嚐了嚐,扭頭就吐了出來,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


    “我擦,這他娘的是立德粉!”


    楊司長瞪大了眼睛,“立德粉?什麽玩意兒?”


    白秀林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麽有戲劇性,實在忍不住,“噗呲”笑出了聲。


    寧副官也忍俊不禁,捂著嘴偷偷樂,心道:怪不得張副官放出這種話,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楊司長的手下咧了咧嘴,解釋道:“司長,這立德粉是漆布用的,這布廠,用這個也不奇怪!”


    楊司長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魏千帆的人信誓旦旦說能釣到大魚,結果卻給了他這麽大的一個難看,心裏這個氣,又不能當著白秀林的麵發作,恨得直咬牙,這個魏千帆,是把他當猴耍了,這筆賬,他記下了。


    “楊司長,再打開幾包試試,可別弄錯了,這可是大事兒。”寧副官繃著臉,故意火上澆油。


    楊司長拉不下麵子,又讓手下打開了幾包,依然是立德粉,不用說,底下的也都是一樣的,根本沒有什麽白麵兒,都是漆布的顏料。


    出師不利,楊司長說了幾句場麵話,帶著人灰溜溜的走了。


    他的人一離開廠房,廠房裏就“哈哈哈”笑成了一片,白秀林笑得肚子都疼了,一彎腰,又扯疼了後背,嘴裏“嘶”了一聲。


    寧副官這才想起他被撞傷了,拉著他出了倉庫,走到一台機器後頭,要幫他查看傷口。


    白秀林不習慣在外人麵前裸露上身,說什麽也不肯讓他檢查,寧副官的力氣豈是他能比的,不由分說,上手解開了他的上衣,又強行把裏頭的襯衣推上去,露出了一片淤青的後背。


    “還說不讓檢查,你看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後背都青了。”寧副官說著,伸手摸上了淤青的地方,一觸及到他細嫩的肌膚,心裏一顫,一種微妙的情愫湧上了心頭。


    白秀林覺得別扭,轉身躲了一下,急忙扯下了自己的襯衣,又扣好外衣,低聲說道:“沒事兒,我家裏有藥,很快就會好的。”


    寧副官喉結滾動了一下,盯著白秀林清秀的麵龐,突然說了一句,“白廳長,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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