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陰宗的宗主,是一名頭發略顯花白的中年女子,名為琴羽,她手拄一根鳳頭拐,雙目精光閃閃,掃視全場,沉默不語,在此女的身上,竟然看不到陰柔的一麵,而是一股如男子的陽剛。


    在她的身後,有五女一男六個人,靜靜而立,隻是媚眼卻是如絲。


    “化陰為陽.....”


    贏無天和唐玄罡的麵色皆是稍顯凝重,九陰宗之人幾乎從不在外行走,每一次,也隻有到六玄試煉的時候,才能夠看到九陰宗展現實力,化陰為陽正是九陰宗功法大成的表現,一旦完全化陽,便意味著達到了陰陽交泰之境,修為會自然突破元嬰,達到靈動境,琴羽化陽已然大成,隻差最後一步,絕不可小視。


    至於炎門,如驚雷宗一般,門人弟子幾乎全都是修煉火係神通,故而天生與九陰宗有相克之處,關係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站在炎門眾人之前的,是一位麵相頗為年輕的男子,拿著一柄普通的紙扇微微扇動,每一次的扇動,都會帶出一股清風,將此人四周幾乎令人窒息的炎熱,吹散不少,但這紙扇本身卻是絲毫無損。


    此人名為郭焱,正是炎門的宗主,他身後也有六個身影,體外三尺散出淡淡焰苗,猶如六團正在燃燒的烈火。


    平台雖有萬丈方圓,但此刻卻有一股緊張的氣氛彌漫全場,除了玄陽門之外,晉國的四大宗門盡皆在此,多年積累下來的恩怨,化作一股股強悍的心神波動,朝著四周散去,若不是有四宗宗主的壓製,怕是立刻間就會成為一場異常混亂的大戰。


    唐玄罡目光深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皇室之所以一直壓著五大宗門一頭,便是因為這種超然世外的地位,這些恩恩怨怨,不會與皇室扯上關係。


    就在這平台上的氣氛幾乎達到了崩潰的邊緣時,天空中再度出現無數道劍光,將這緊張的氣氛頓時衝散。


    唐玄罡心中暗歎一聲,有了些許不滿之意,但目光中卻是透出笑意,拱手說道:“玄陽子,你可是來遲了。”


    聲音浩浩蕩蕩,彰顯皇室威嚴,但最深處卻有一股冰冷殺機,唐雲封身受重創,在被玄陽門的大長老楊非送回後,立刻被送入老祖坐關之地,但具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連老祖也束手無策,成為廢人,唐雲封本已被他內定為皇太子,如今卻突然被廢,楊非所言乃是玄陽門韓石所為,而且此人還占據一個試煉的資格,這一切讓唐玄罡怒火攻心,隻是在他不動聲色的掩蓋下,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一般。


    玄陽子的身影穿過雲霧,出現在眾人眼中,緊接著在他身後出現六個身影,其中身著青衫之人正是韓石。


    六人之後,便是周逸,盧長老和玄陽門各峰頭的峰主,以及玄陽門千餘弟子。


    玄陽子朝著唐和四大宗門抱拳笑道:“玄陽子來遲,勞煩各位同道久等,過意不去,請各位見諒。”說完,他的身影出現在驚雷宗之旁,與贏無天抱拳一笑。


    玄陽子所選的位置,大有深意,驚雷宗上代宗主與他的師尊之間便相交莫逆,而他與贏無天更是不打不成交,五大宗門中與玄陽門關係最好的便是驚雷宗,兩派弟子之間的一些小打小鬧,也常常會兩人化於無形。


    兩派隱隱間有了一絲聯手之意,如此一來,兩派更是牢牢地把握住五大宗門的前兩位,隻是最近數十年來,玄陽門的內部似乎有了不同的聲音,兩派之間的聯手也有了停滯,關係較之從前,淡了許多。


    玄陽門眾人也收了飛劍,在玄陽子的身後一一落下,如此一來試煉六方皆已出現,不過還需要再等一人。


    此人,便是北玄宗的使者大人。


    平台的外圍邊界,沒有人守衛,而是有一股無形的波動騰空而起,將這平台的外圍封住,使得其內的絕大多數的動靜不會衝擊到皇宮之外,否則便會對整個皇城,形成巨大的破壞,對此,五大宗門皆是保持沉默,這裏是皇室之地,這防衛之事自然也是由皇室來處理。


    平台上,韓石站在玄陽子身後,麵色淡然,心中卻是悄然間有了一絲凝重,在他踏在這平台之上時,立刻便察覺到有一絲奇異之處,若不是因為韓石所修的石係功法,他也會如其他人一般,毫無察覺。


    韓石麵色如常,不動聲色之中,石元力包裹著一縷靈識,順著腳底朝著平台深處潛去。


    在數千丈深的地底,那千丈方圓的神秘古陣浮現在韓石的靈識前,他仔細探察許久,收回靈識,這古陣韓石從沒有見過,即便是在石修的傳承記憶中,也沒有此陣的存在,這陣法沒有攻伐之力,隻是起到聚靈和定位的作用,若是韓石所猜沒錯的話,此陣必然與六玄試煉有著很深的關聯。


    韓石收回靈識後,目光在其餘四宗中一掃而過,對待那些即將參加六玄試煉的弟子,韓石隻是目光淡淡一掃,沒有片刻的停留,反而在四宗宗主的身上,稍稍有了停留。


    不知不覺中,韓石的眼界已然不在與他修為相差不多的弟子身上,他的實力,已到了能挑戰一宗之主的地步。


    一旦渡過天劫,韓石有信心,在不長時間內便有挑戰靈動修士的力量,這一切信心的源頭,便是來自灰石中所藏的鼎天石訣,當年在韓石接受石之傳承後,刻在六邊灰石表麵的鼎天石訣碑文便一一隱去,因此,吳天被灰石收入百餘年,卻也不知這片空間中曾經有一篇足以改變一切的碑文。


    韓石頗為淡然的目光,讓琴羽微微一怔之下雙眼露出古怪之色,她的目光不由得投向玄陽子,臉上似笑非笑,韓石的出現,讓她對玄陽門的實力不得不重新估算,她一眼便能看出,此人的淡然絕非假裝,而是來自於對修為的自信。


    風之穀的趙姓老者,卻是從出現後便閉目打坐,對四周之事毫不理睬,對韓石的目光也是一樣沒有回應。


    郭焱手中的紙扇微拂之下,他四周的溫度不僅沒有熾熱之感,反而透出幾絲清涼,與他身後不遠處那六團烈火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但下一刻,在韓石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時,他在那份淡然背後,看到的,是一股強烈至極的戰意。


    郭焱心中微微一緊,元力輸出不自覺地大了一絲,紙扇頓時化作灰燼,他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自嘲苦笑,右手再度一翻再次出現一柄紙扇,微微扇動,他對這玄陽門的青衫修士,卻是有了幾分留心,畢竟,沒有幾個元丹修士敢如此人一般,直視他宗宗主而麵不改色。


    韓石最後一個看的,是驚雷宗的贏無天,此人他早已聽師父提起過,也對此人生出幾分好奇之心。


    兩人的目光無聲,但卻猶如兩道驚雷在虛空中轟擊在一處,形成一股隻有兩人才能感知到的心神衝擊。


    贏無天心中極為震驚,他此前便看出,這青衫修士看向其他三宗的平淡眼神,從琴羽和郭焱的反應來看,便足以彰顯出此人的不凡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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